童旭轉身的一瞬,謝凌煙突然抓住了童旭的衣袖。雙眼圓睜,很是激動一樣的講童旭的衣袖抓的死死的。
童旭眉頭微皺,緩緩轉身蹲下身子,手掌輕輕拍着謝凌煙的手背,道:“不怕,我在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謝凌煙點了點頭,這才鬆開了手。
童旭很好奇的蹲坐在一旁,道:“究竟怎麼了?平日裡沒有這個樣子的呀?”
謝凌煙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曉得,近幾天來,總是覺得胸口壓了塊大石頭,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可是我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了。”
童旭摸了摸謝凌煙的腦袋,溫言道:“可能是心裡擔的事多了些。沒事的,放輕鬆,一切都會好的。”
謝凌煙點了點頭,道:“旭哥,等我把馮術和莊姑娘的毒解了,你就陪我和雲心姊姊去山東謝家吧。”
童旭一愣,道:“也好,咱們拜訪完雲心姊姊的謝家,就南下去拜訪你的謝家,怎樣?”
謝凌煙道:“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童旭點頭道:“馮術中的毒,你可有眉目了?”
謝凌煙應道:“算是有了,起碼,我曉得三尸神水大致是什麼了。”
童旭眉頭緊皺,道:“是什麼毒藥?”
謝凌煙搖了搖頭,道:“是蠱。南疆處的一種毒蟲。”
童旭眉頭緊皺,道:“毒蟲?馮術不是說是一碗藥水麼?”
謝凌煙道:“正是。那碗藥水乃是浸泡着蟲卵的藥水。裡面應當是含了些令人難以提氣運行內力的藥,防止蟲卵入腹之後,被高手的內力直接震死用的。”
童旭道:“也就是說,半個月後,蟲卵成蟲,便不再會被內力所傷,就可以遊走於五髒六腑之內?”
謝凌煙點頭道:“正是這般。只是,我不曉得,究竟是什麼蟲子,該用什麼化解,又該怎樣配製解藥。”
童旭道:“小時候,小孩子們肚子不舒服,多半就是肚子裡生了蟲子,弄一丁點*末,兌水喝了,拉幾天肚子就好了。怎麼,不能給他們下*麼?”
謝凌煙苦笑道:“你想的也忒簡單。靈寶閣皁宗每三個月下一劑解藥,說是解藥,其實就是飼餵蟲子的東西。它們有餌料,便不會去咬人的臟腑,可沒了餌料,便會開始吃人。從裡面往外吃,所以才痛苦難當。而也是這樣,你給它們下毒,它們是完全不受影響的。就像你面前擺了一堆*,你不吃它,你也沒事。”
童旭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般。那可就着實不容易了。”
謝凌煙道:“那些個蟲子隨着人體周身血液流動,只要有新鮮血液,它們就能活。只要人還有氣,它就能肆虐,你完全拿它沒主意。我身具醫術,也勉強算是識得天下毒物。但是這種東西,卻從來沒有見過。”
童旭道:“莫要着急,總會有法子的。”
謝凌煙道:“不能不急。莊箏姑娘的毒發日期已經不遠了。再拖延下去,她等不得。”
童旭攥了把拳頭,道:“實在不成,你就把那個劉堂當個實驗,能治好就治,反正他也是該死的......”
謝凌煙臉色一寒,道:“不成!”
童旭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這與害人並無二致,是我疏忽了。”
謝凌煙道:“旭哥,醫者父母心。只要他們是我眼前的病人,無論他曾經做過什麼,哪怕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都要盡心竭力的將他治好。這是我師父當年教我醫術之時說的第一句話,我始終記在心裡,可不能視人命如草芥。”
童旭點頭道:“是我說錯話了。”
謝凌煙道:“旭哥,你俠義爲懷,嫉惡如仇,這是對的。但是,佛家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人若是曉得自己錯了,我們還是要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的。”
童旭苦笑道:“話都是這般說的,可是有罪的人,不能就這樣逍遙法外。做下的孽,欠下的帳,就必須要還。否則,豈不是違了這天道輪迴?”
謝凌煙一愣,隨即嘆道:“天道輪迴乃是天命,你何必要把老天要乾的事,招攬到自己身上?”
童旭道:“不談招攬,只是覺得,有些事,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就能遮掩過去的。”
“這話不假!”門外突然傳來了劉堂的喊聲,“謝姑娘,童少俠,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此刻但求能出半分力,來還了之前的罪孽。若是謝姑娘須得藥人試驗,那就儘管朝小人身上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