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只是暗思:“傳聞秦英發怒之時,臉色先紅而紫,紫氣一盛,便是暴怒,暴怒之下,手段便如霹靂雷霆、不敗金剛一般,這才得了個‘無敵紫金剛’的綽號。而且手下定然是一條人命!不過,這是他的家丁,他又是正派人氏,總不能連自己的家丁都一概殺了吧!”想到這裡,卻又是搖了搖頭,轉念暗道:“這暴怒之下,又怎能說的定?我還是準備好,說不得,真的要救人一命呢!”
小二見他只是沉思,又是連連搖頭,忙問道:“客官,你這是……”
童旭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他雖然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右手卻已經輕輕的覆在了酒碗之上。
果不其然,阿丁方方說到“另外……”之時,秦英已經是面如紫電,接着左掌一翻,徑直拍在了他身旁的桌子上。那張梨木桌子,登時四分五裂。而他掌下那一尺見方,卻成了一堆木屑。
童旭一見,差點驚呼了出來,而後暗道:“這秦英好俊的外家功夫!竟然到了‘一掌碎碑’的境界,這可比那‘一掌開碑’難得多了!我雖得了師父三十年的功力,只怕也做不到他這般地步!一旦動起手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他心中連動,覆在酒碗上的右手也漸漸用起力來,而酒碗卻如同不堪重負的馬車,慢慢吱呀了起來。
秦英一掌擊碎桌子,卻猶未解恨,狂吼道:“我秦家的家教,還不用你這小小的家丁多嘴!”說罷,右手一掌,便往阿丁頭上劈下。
童旭猛然一驚,暗叫一聲“不好!”,跟着手下酒碗猛地摔了出去。力道好像還在那勁弩發出的箭矢之上!
秦英的右手依舊劈落,這時,忽然聽到自己的左方一件物事正急速飛來,心中不由得一驚,連忙聽風辨位,左掌猛然橫起一擋,右掌卻是仍舊凝聚着萬鈞力氣,往阿丁頭頂劈去。
而童旭,更是在酒碗摔出去的那一剎那,右手袖子也是猛地一捲,一記柔和的內力潛運,乃是以擒龍控鶴的法子打出一擊劈空掌力,而後自己便是猛地從座位上彈了出去。
一個瞬間,他已經從不動到達了急速。身子,就像是安裝了機括的暗器一般射了出去。
這時,童旭甩出的酒碗已經與秦英的左掌相撞,發出“咯”的一聲,卻如同被全力拋出的瓷片撞到了銅牆鐵壁一般,瓦片四濺而飛。
這一觸手,秦英也是一驚。他那向來是碎石穿金,無堅不摧,甚至尋常刀劍都無法傷之分毫的左掌,竟然被這一隻區區的酒碗,打的麻了一瞬。雖是短短的一瞬,但單單這一手,便足見這酒碗發出之人內功之深厚,若是換了兵刃或者是暗器,秦英當真是沒有把握能空手接的下來。
心念一轉,同時眼睛餘光一掃,眼見那已經動身的童旭,秦英更是一驚,暗道:“什麼時候,江湖上又出來了一個內力輕功俱是上上之境的年輕人?”
心裡的思慮,他的速度也不由得滿了三分,只是,他的右手,依舊是絲毫不停歇,離阿丁的腦袋,已經是越來越近,不足二尺。
就在這時,阿丁卻是突然一個趔趄,身子平平的移開二尺有餘,然後撲地倒在了地上。
秦英這一掌自然落空了。不過,他卻並沒有中途收式,反而直接將那一掌的掌力,凌空擊在了那木製地板之上。“轟”的一聲,竟然直接打出了一個大洞!
這還只是劈空掌力,便有如此威力,那麼,若是直接打在人身上,那後果,嘖嘖……
而童旭爲了防止秦英一招不中,更會連連向那已經跌落在地的阿丁連連下手,故而一步欺身直入秦英身旁,接着左臂奮力一壓,便將秦英此刻正要往上擡的右手壓住了。
童旭知道秦英雖說年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外功卻是已臻化境,自然臀力非凡,故而一一壓,便用上了“混元功”裡的“吸”與“粘”二字訣。一吸,將自己牢牢的吸在地板上,一粘,卻是將自己的左臂與秦英的右手腕緊緊吸住。然後,全身之力聚成一股,死死的壓了下去。這一壓之力,少說也有千斤!
可這千餘斤的力道,壓在秦英的手腕上,僅僅是使得秦英手腕略微一沉,卻再也不能往下下壓分毫!也就是說,秦英的一隻右手,竟然輕輕巧巧的托住了這千餘斤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