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團副團長孫傳芳騎着戰馬進了城,在古城牆街道邊上找到一個臨時的通訊站,他馬上趕了過去問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通訊站士兵敬禮回答道:“回大人,三十一團九營營部通訊處。()”
孫傳芳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對自己的警衛副官問道:“三十一團怎麼進城了?”
警衛副官說道:“三十一團在陳橋擔任預備隊,應該是看到我們攻進城來了,所以從後面挪上來方便接應。”
孫傳芳點了點頭,又對通訊處的士兵吩咐道:“正好,我接到消息,我們三十三團先頭部隊在雲龍湖遭到阻擊,需要火力支援。你是九營的對吧,把你們營長找過來,我要他的部隊立刻支援雲龍湖。”
通訊處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一臉無可奈何。
“還愣着做什麼?”孫傳芳瞪眼吼道。
“大人,我們營長……不知道去哪裡了!”先前那個士兵戰戰兢兢的說道。
“什麼?營長不坐鎮營部,到處跑他孃的跑?”孫傳芳厲聲罵道,他剛準備吩咐自己的警衛副官去集合三十一團九營的士兵,回頭再找這營長算賬。
不過就在這時,緊挨着通訊站一邊的一條小巷子搖搖晃晃走來幾個衣衫不整的軍官,其中兩個人手裡還擰着許多包袱,另外一個人還抱着一罈酒。這幾個軍官一邊走還一邊說笑,笑起來的樣子都淫氣十足。
通訊站的那個士兵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趕緊迎着那幾個軍官跑了過去。
“營長,營長,團部的大人來了,您悠着點!”
“什麼?團部來人了?”爲首的軍官趕緊整理自己的軍服,同時示意其他人也收斂一下。之後這些軍官快步趕到街道邊,來到孫傳芳面前。營長一見對方不是三十一團的,態度頓時鬆弛下來,笑呵呵的向孫傳芳打了一聲招呼。
孫傳芳冷森森的盯着營長,喝問道:“你是九營營長?”
那軍官點頭道:“正是卑職,大人有什麼吩咐?”
孫傳芳正要質問這些營部軍官剛纔做什麼去了,可話音還沒說出口,就在那幾個軍官走出來的巷子裡突然跑出一個人影,仔細一看竟然一個赤裸上身的少婦,下身只剩下一條被撕爛的圍裙。那少婦嚎啕哭着,腳下不停,徑直的衝着巷道的牆壁撞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鮮血夾着腦漿子飛濺的到處都是。哭聲戛然而止,那少婦卻沒有完全死透,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着,雙眼大睜,樣子極爲恐怖。
那幾個營部軍官回頭看了一眼,一時有些驚愕,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沒當作一回事。
孫傳芳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些人做了什麼,先是搶劫,後是強x奸,甚至還有可能殺害了少婦企圖反抗的家人。看着這些人一臉漠然的表情,他心頭一股怒火彷彿澆了一把油,直燒得雙目赤紅,臉色憤怒到極點。
“說,怎麼回事?”他咬牙切齒的怒斥道。
“這……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啊,剛纔……剛纔我們也只是進去撒泡尿而已。”那營長一副嬉皮笑臉的說道,反正人都死了死無對證,再者對方又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怕什麼?
孫傳芳看着這營長死不悔改反而還笑得出來,當即什麼話都不說,一揚手裡的馬鞭罩着營長的面門狠狠的抽了下去。營長嚇了一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硬生生的吃了一鞭子,臉上的肉都綻開了,鮮血沿着傷痕溢了出來。
“哎喲啊!”營長踉蹌的後退好幾布,捂着臉疼的哭號起來。
那幾個營部的軍官見狀,趕緊上前攙扶着。
“好,打的好,”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那營長怒火中燒,衝着孫傳芳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小小的副團長敢打我,好的很,咱們走着瞧,我現在就告訴我二姨丈去。你聽好了,我二姨丈可是國防部一級參謀長陳雪暄。”
“來人,把這些人給我拿下。”孫傳芳根本不在乎對方的話,對自己的警衛隊下令道。
身後十幾個警衛一點都不猶豫,果斷的跳下馬來衝上前去,把那營長和幾個營部軍官全部繳械押了起來。先前那通訊站的士兵嚇得動彈不得,本來還想上去勸說,可是看到孫傳芳的樣子知道事情是無法收拾了。
孫傳芳跳下馬來,氣沖沖的上前去一腳踹在那樣營長的臉上,舊傷新痛之下營長疼的哇哇亂叫,嘴巴含糊不清的嚷着:“我要你好看,我要你好看,你等着,你等着……”
“你他媽的王八蛋,就算你是天皇老子的兒子,老子今天也要砍了你。拿刀來。”孫傳芳越聽越生氣,殺意頓起,大聲的命令道。
警衛副官從戰馬上取下一柄馬刀遞到孫傳芳手裡,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陳雪暄(陳調元)是馮國璋的親信,但是這些警衛隊眼裡只認孫傳芳一個長官,長官怎麼命令他們就怎麼辦。
營長一見對方動真格的,連馬刀都亮出來了,當即嚇得腿腳發軟,不過嘴巴上仍然逞強道:“你,你不能殺我,你憑什麼殺我,你又沒有證據……”
孫傳芳朝地上吐了一口,切齒的說道:“證據?哼,對老實人才講證據,對你這種人我他媽的就跟你講刀法!押住他。”
兩個警衛摁住營長的脖子,營長痛哭起來,再也不敢強硬,連聲求饒。
孫傳芳豪不理會,解開自己上軍裝的風紀扣,高舉馬刀對準營長的脖頸狠狠地劈了下去,鮮血飛濺了他一身,一顆腦袋就這樣滾落在地上。旁邊那些九營的通訊兵、軍官們看得目瞪口呆,臉色一個個蒼白起來,營長就這樣被砍了?
“把腦袋給我懸掛在城門口,把這幾個敗類統統的給我吊起來。我倒要看看誰他媽的進城還敢作惡?”孫傳芳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憤怒猶在的大聲命令道。
“大人,大人,饒了我們吧,我們什麼都沒幹,都是營長讓我們乾的。”
“我們只是搶了一些東西而已,就這麼點,我們,我們知錯了,這就還回去。”
“現在知錯了?晚了!”孫傳芳冷冷的說道,“你們還真以爲像以前那樣?看看你們的軍服,你們現在已經不是北洋軍了。要是連我們中央軍都軍紀敗壞,咱們中國還有哪一支部隊的軍紀不能敗壞?從今日開始,只要讓我孫傳芳遇到了,逮住一個砍一個!不除掉你們這些敗類,我中國軍威何日可現?”
幾個軍官嚎哭求饒不止,不過警衛隊置若罔聞,找來繩子直接把這幾個人全部捆了起來,拖到街道旁邊大樹前,用繩索套出一個圈框在脖子上,直接勒住掉了起來。轉眼之間,三五個軍官半懸在空中不斷掙扎,然而很快就因爲窒息漸漸失去力量和意識,最後只剩下幾具沒有生命力的屍體在樹幹上微微蕩動。
孫傳芳來到先前的營部通訊站,要求通訊兵馬上發佈通電,命令各級長官嚴肅整頓軍紀,但有違法亂紀者一律嚴懲不貸。同時還把他處決九營一衆犯案軍官的事情做了詳細通報,還派人在城門附近豎起一副大牌子,要求所有途徑此處的部隊都必須去看那幾個吊死的軍官和砍掉的腦袋。
王承斌剛準備隨着警衛營開進城內,這時突然收到孫傳芳的電報。
“什麼?三十三團副團長居然把陳調元的外甥給砍了?”他驚呼道,臉色瞬間難堪了起來,以陳調元與馮國璋的關係,這不是要命的事嗎?就算是爲非作歹壞了軍紀,這件事也應該慎重處理纔是!
“副師座,這件事可不能小室,指揮所這邊已經收到好幾個營的司法官申報,進城的士兵有不少人擅自離隊,到處搶劫民宅,更有甚至還公然奸x淫民女。這事早晚要上報到南京的,要是讓上峰知道我們十二師軍紀如此敗壞,那可真的會捅大婁子了。”一旁的參謀副官態度嚴肅的說道。
“其他人大可依法懲處就是,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該打的打,我完全贊同嚴懲違法亂紀者。可是陳調元的外甥怎麼能處理的如此草率?陳部長可是再三囑咐我照看好他這個外甥,你叫我怎麼去向他解釋?”王承斌哎聲嘆息的說道。
“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倒不如就用這件事來做警醒。副師座,你想想,咱們連陳部長的外甥都敢處決,日後誰還敢在軍中亂來?副師座您也能博得一個治軍有方的美名呢。”參謀副官認真的說道。
王承斌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彰顯自己名聲的好機會,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要想得一個名聲還不容易?可這次被弄死的可是陳調元的外甥,是陳調元千叮萬囑要照顧的人!更何況就算有好名聲那也是讓砍掉陳調元外甥腦袋的副團長得了,自己能沾得幾根毛?
“不行,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得想想辦法!”他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