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這是共和政府設立的行省。取川西之雅州府、憨公”雜谷廳、松潘廳,加上前藏之一部地區合併,這就是西康省,省垣設在打箭爐,後改名“康定”取得就是“西康安定”的意思。
設立西康省,這完全走出於政治上的需要,一則爲四”的工業建設保駕護航,二則斷絕某些地方勢力上層人物的野心,西康就好比是一把尖刀,向北可指青海、甘肅,向西,那已經抵在了藏區農奴主們的咽喉上。
西康雖然是共和政府設立的行省,但是其實早在清末就有設立西康的構想。
鑑於英國和俄國都對青藏高原垂涎三尺,清廷在推行“新政”之初就考慮過設立西康省的事情,但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徹底掃蕩當地的土司勢力,川邊大臣趙爾豐之所以率兵進討川西,也正走出於這介,目的,因爲此人行事果決,殺人不眨眼,因此,當地土司送給他一個“趙屠”的詳號,不過沒等趙屠將土司趕盡殺絕,清廷就在革命軍的炮聲中倒下了,於是,這川西、藏東的土司、頭人們總算是稍微鬆了口氣,但是這口氣沒鬆多久,土司、頭人們的脖子又被人給掐住了,這介,人叫傅華封,他可不是清廷派過來的,他的靠山是那位人稱小趙屠”的趙北趙總司令。
被西康土司視爲凶神惡煞的滿清朝廷就是被這位小趙屠”給推翻的。有他撐腰,那傅華封傅省長自然也不會跟土司、頭人們客氣,這一聲令下,什麼共和軍、農墾團、民團、武裝移民一股腦的往西康衝殺,什麼“漢陽造一響毛絲馬利匣十三推滿天星”以前土司們聞所未聞的各種洋槍算是讓他們開了眼界,於是,頑抗到底的土司沒有好下場,他們的寨子一座接一座的化爲了灰燼,那些土廟也遭到了同樣的下場,至於那些馴服的土司與僧侶們,也不得不放棄了中世紀的生活方式,開始強迫自己去適應這種“改土歸流”的新時代,而傅華封傅省長也因此而被稱爲“傅屠”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土司、頭人都願意向傅屠低頭,他們打不過,卻可以跑得過,於是,一窩蜂的向西邊跑,跑去了拉、薩,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層貴族哭訴他們的悲慘遭遇,於是,很快傅屠的兵又追殺而至,一番摧枯拉朽般的攻擊,沒費什麼周折,西康土司和拉、薩貴族們又一窩蜂的逃去了不丹,向統治着印度的英國殖民當局哭訴他們的悲慘遭遇,於是,英國人怒了,他們通過駐華公使正式的提出了交涉,想與民國的那位大總統舉行談判,解決這場發生在世界屋脊上的紛爭,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位有着“遠東狂人”稱號的大總統先生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英國政府的“建議”於是,土司和貴族們只能繼續呆在不丹流浪,而傅屠的官帽子也保住了。
傅華封不僅保住了他的那頂“西康省長”的官帽子,而且甚至進一步得到了中樞的青睞,現在,他以西康省長的職務兼任着駐藏全權委員的職務,全權處理青藏高原一切軍民事務,如果有人詢問現在的封疆大吏中哪位管轄的地盤最大的話,那麼無疑是傅華封了,西康、青海、西藏,這三省地盤加起來,那面積是相當的驚人,就連雲南的地方部隊也必須協助傅華封,現在已經有報紙稱他爲“西南王”了。
當然,傅華封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目前的地位是依靠什麼支撐的,沒有中樞尤其是總統先生的全力支持,他傅家人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要想維持住“西南王”的地位,他必須緊緊的跟隨着中樞的腳步,並揣摩着那位總統先生的心思。
很顯然,總統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尤其對於那些土司,總統甚至在給傅華封的電報裡明目張膽的使用了“趕盡殺絕”的字樣,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傅華封爲什麼會成爲“傅屠”說到底,這咋。揮舞大刀的膽子是總統給的,有總統撐腰,他傅家人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另一方面,傅華封雖然行事果決,雷霆手段,可是他並不是一咋,只會使用武力的莽漢,高壓與懷柔,兩種手段都是收拾人心的有效手段,只要肯低頭,土司們也可以享受禮遇,甚至可以在免費的公立小學裡學習漢字,當然,如果他們實在沒有學習的天分,傅華封也不會勉強他們,但是土司們的後代必須接受正統四聯目。當年滿清的川邊大臣趙爾豐就是這麼幹的,從文化士司生存的土壤。
現在,傅華封就在這樣一所公立小學裡,檢查學校的教學情況,並親自點名,看看哪位前任土司的兒女中途退學,如果敢退學,那視同造反,正義之師很快就會殺上門去。
檢查的情況讓傅華封很滿意,沒有一個土司的後代退學,他們中的多數人甚至已學會了用漢語背誦唐詩宋詞,事實證明,教育確實是改變矇昧的最好手段,更是維護國家利益的根本手段。
從小學校出來,傅華封帶着大批隨員徒步返回省政府,現在他雖然也管着青藏的事務,可是當地的氣候他確實無法適應,所以,現在的西康省會康定實際上就是整個西南的政治中心,傅華封坐鎮於此,遙控指揮三省事務,這就要求通訊暢通,但是由於西康省內目前只有一部無線電臺,可能不足以應付未來的政局,因此,傅華封在一個月之前已正式向中樞提出申請,要求再添置幾部無線電臺,中樞也答應了,現在,送無線電臺的那支考察隊已距康定城不遠,很快,西康各重要地區都可以安裝無線電臺了。
說是省政府,其實就是幾座石頭砌的木頂屋,連窗戶上都沒裝玻璃,只是拿紙糊了糊,至於上次好不容易從四川運過來的那些玻璃,則都拿去裝在了小學校的窗戶上,所以,這省政府的辦公區看上去破破爛爛,極其寒酸,連前來採訪的記者都爲之淚下。
不過傅省長的這個做法倒是讓總統和國會大爲讚賞,國會參議長黎元洪甚至還寫了塊匾,千里迢迢送到西康省政府,匾上四個字“篳路藍縷”這使傅華封更是感慨,於是索性就此下了一道命令,規定,今後凡是當地小學校的建築不如政府建築好的,當地的主管官員立即就地免職,命令一下,許多政府官員乾脆將政府的辦公地點搬到了小學校裡。以示“與民共苦”
偌大一箇中國,現在政府的建築最簡陋、最寒酸的恐怕就是這康定城的省政府了。
不過傅華封對此甘之如接,他不怕有人說他“做作矯情”只要中樞滿意,他就放心,反正這裡是用來辦公的,又不是用來自己住的,只要房屋堅固就行,至於住的地方麼,那確實不能將就,現在傅省長依舊與家人住在兵營裡,這一來是安全,二來,那兵營裡的兵舍終究肯下工夫,雖然也沒有玻璃窗戶,可是至少房頂不漏雨。
回了省政府,傅華封剛坐車,拿起一份公文掃了兩眼,那門口人影一晃,王鬆廷跑了進來。
王鬆廷原是大渡河一帶的袍哥首領,革命之後,一直跟着熊克武等人在四川幹革命,與趙北的關係也很密切,後來共和建立,王鬆廷又跟着熊克武去了陝西,在陝西軍政府裡給奮進會扛活,雖然王鬆廷也當了個省議院的議員,可是終究不被奮進會視爲自己人,遭受排擠不說,那水土也是不服,最後他只好走關係,向趙北討了個差事,辭了陝西議員的職務,回到四川,然後又到了西康,協助傅華封建設西康。
由於是會黨背景,傅華封就讓王鬆廷做了西康省政府的高級參議,專門負責整頓會黨,將會黨改造爲一個可以利用的民間團體,現在西康省的民團基本上就是以會黨爲基幹,王鬆廷也兼任民團團長,前段時間去了青海剿匪,前幾天纔剛回來,這幾日里正忙着跟人應酬,這省政府裡倒是很難瞧見他的人影。
一進門,王鬆廷就,大大咧咧的對傅華封喊了幾句。
“老傅啊,你瞧,我把誰領來了?”
傅華封擡頭望去,見王鬆廷身後跟着一人,也是眼熟,正是國防軍第囚師師長張立誠。
張立誠以前是共和軍第二師的旅長,第二師從四”撤退之後,他並未一同撤走,而是繼續率領他的部隊駐守川西,爲西康建省保駕護航,後來,聯合陣線入主中樞,趙北也高升一步做了民國總統,於是底下的親信也都紛紛跟着升了官,張立誠也因此被提拔做了師長,並以他的老部認爲基礎擴充了部隊,現在,在西康,傅華封是一號人物,那麼張立誠就是二號人物,沒有張立誠的協助,這西南的亂局也不會這麼快就被傅華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