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傑布說。你憑什麼就認爲我一定會同意跟你睡一張牀,還一口氣說這麼多條件,要是我不願意呢,你會怎樣?
我以爲你會沒商量,我就是這麼認爲的。她故作一臉無辜地說。
行,你不同意那就當我沒說。她又使出一招。
傑布說:隨你的便。假裝生氣,然後睡下了。
其實傑布根本睡不着,只是閉上眼睛想心事。
說實在的,此時的傑布開始有點受到侮辱的感覺,只是一點點。就拿這件事來說,從一開始就是傑布在幫她擺脫困境;完全是一種幫忙的性質。至於報酬,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會認真去收什麼費用。但她剛纔的態度,且不管是不是真心,或者只是幾句玩笑,聽了總是讓人有點不開心。反過來再一想,所有煩惱都是傑布自找的,也怨不得別人。於是傑布開始認認真真自問: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或準備和她有將來。傑布的回答即使不是否定,起碼也是一種不確定。那我又何必這樣呢!
想多一點心路就暢通了,傑布決定先過了這一夜,明天就換一個房間。
傑布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正在雪地上奔路,突然一隻鞋子掉了,轉回去尋找,卻怎麼也不到……結果被凍醒了,迷迷糊糊之間發現腳邊多了一個人,傑布明白了,是她,她說她實在受不了凍纔來到他的牀上。傑布的腳也開始漸漸回暖,這種暖意開始向全身傳遞……所有對她的怨氣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傑布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用自已的體溫暖着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孩。他的心中第一次充滿了高尚聖潔和無比愛戀。而一番心理掙扎與洗禮之後,他的意識、他的身體已不再是猥褻想法與骯髒念頭的存身之處,剎那間他覺得自己的形象正在高大起來。
不過,換房間的的念頭一直沒有變,因爲他又想到了別的……
他想到了寧可。寧可這兩天臉色一直不好看,她大概以爲他故意冷落她。可是她哪裡想到傑布的心思。傑布不是不想寧可。那天剛見面就眼前一亮,她就是他喜歡的類型。可是到了目的地之後,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凡可的身上。必須先找麼凡可,其它事只能往後推,他可不想在這時候惹什麼麻煩。所以他就儘量避免和寧可在一起,怕自己一時把握不住。在傑布看來,和寧可上牀只是時間問題,寧可也喜歡她,這一點能看得出來。但又放不下凡可,凡可畢竟是讓他心痛的人。
早晨起來一看,傑布傻了。昨晚果然下雪了,雪下得很大,卻沒有風,雪花像孩子的手掌那麼大,急匆匆地往下落。滿眼都是白色,天地間除了黑色全是白的了。黑色就是房屋,和樹。珍珍聽說下雪了,臉色大變,坐在牀上發呆。傑布說:珍珍快起來看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啊。珍珍說:我不要看,這一下雪我們就完了,別想再出去。
傑布也發起愁來,本來準備帶上寧可去找凡可,雖然聽說她在這裡,可是沒有具體地址。那個神秘的陌生人又沒說凡可的電話,這是爲什麼,他既然知道凡可在什麼地方,就該知道她的電話啊。再打那個人的電話,已關機。
傑布真發愁了。再加上又下這麼大的雪,出門更不方便。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就像他們生活的這個時代,事事都是未知的,時刻都是變化着的,不確定因素的發生頻率也越來越高了……
傑布來到寧可的房間,她還沒起牀。寧可聽說要去找凡可,說: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不想打擾你,還是讓我一個人安靜些吧。
傑布碰了釘子,但他並不放棄。說了許多好話,寧可終於心軟了,看了他一眼說:那我們說好,不許你跟那個導遊在一起混。傑布笑着問她:我跟導遊混什麼了,說得這麼難聽,不就是開了個玩笑麼。
還開玩笑,都睡到一張牀上了。寧可沒好氣地說。
哪有啊,只是一間屋,我們什麼也沒幹,不騙你。見寧可還是不高興,便說:那好,今晚我過來陪你,行了吧。
我纔不要你陪,不稀罕。寧可把臉一扭。
我說真的,今晚我就睡你房裡,不許趕我。再說了,我們倆表面上是一對夫妻。可是卻不在一起,讓別人怎麼看。
愛怎麼看就怎麼看,我不在乎。寧可說。
傑布嘆氣道:行了,我也不勉強你了,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