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們去賓館住下後我就回了單位,天真黑啊,好在每隔一段路就有一杆燈。孤零零的路燈就像無依無靠的流浪老人,無形之中勾起我的許多回憶,真是五味俱全,不堪回首。而眼下這場麻煩更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累,回到房間後覺得渾身發軟,一動不動躺着,漸漸進入半睡眠狀態……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以爲是在做夢,再一聽又不是在夢中,的確是有人在叫我名字。我一下子完全清醒了,披衣出門往下一看,大院門外有一個人影,站在昏暗的路燈下一動不動。
傑哥,是我。來人說。
原來是凡可。我心裡一驚。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
山區的白天和夜晚溫差很大,而她穿得又很少,縮着身子連講話都顯得不太利落。我一邊讓她快快進屋一邊埋怨道: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明天再談,非要半夜三更往這裡跑,路上又不安全,要是出了事怎麼得了……
進屋後她漸漸恢復白天到本來的狀態,說了一句:我實在睡不着,然後又沒了下文,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本來就是和衣而睡的,此時就坐在沙發上,看她似乎還有點冷的樣子,便說:你去牀上晤一晤吧。她高興地連說好,馬上鑽進了被子,將被子拉到下巴頦處,裝作還很冷的樣子說:真是快我凍成冰人了。
有這麼誇張?我說。噢,凡可,你來了可是小青呢,就她一個人留在賓館裡,你來這裡她肯定是知道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後來接了一個朋友電話,心裡一下子變得特煩。本來都快要睡着了,這下子就只好失眠了。怎麼辦呢,我就對小青說我要去酒吧,問她去不去,她說她要睡覺不想去。於是我就到你這裡來了。
你不是要去酒吧的麼,怎麼突然又想來我這裡。
哪有什麼酒吧,鎮上有酒吧麼?
我搖搖頭說:不清楚。
所以麼,我總得找個藉口呀。
那你這麼晚了還來找我就是爲了說幾句話。
也不是,我想好了,我知道你和小青是朋友,你們究竟怎樣我也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所以思來想去的,別看我表面上很堅強,實際上我是越來越沒有信心了。今晚來找你你也不要誤會,以爲我是想搞不正當競爭……當然,我真心喜歡一個男人,那與利益根本沒關係。我喜歡你是一回事,但業務是另一回事。
這怎麼講,我越聽越糊塗了。
這還不清楚麼,本來我是準備不擇手段來拿下這張單的,而且我也是有充分思想準備的。但是……但是那只是針對一般情況下而言的方式,通常可以這樣,可是現在不同了啊。
有什麼不同,快說出來聽聽。我的興趣來了,緊緊追問道。
這,怎麼說呢,不好說。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心急。我說你說只管說吧,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就有什麼說什麼好了。
是這樣,當一個人開始對另一個產生特殊感覺時,所有的常規就都要失效了。對於能會有將來的……我不想留下遺憾……
我似乎懂了,卻沒有完全懂,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