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五年的時光轉眼間就消逝而過。在時間的長河中,這五年也不過只是一顆水滴罷了,微不足道。
但對於慕容陌來說,這卻是他人生中無法忽視的一段經歷。也是讓難過而又傷心的時光,不願去想起,只做自己是慕容陌就好。
“慕容少爺,您又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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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陌連忙回神,朝趙老闆抱歉一笑。“忽然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趙老闆在商場中頗有威望,不少人都想請教他經商的心得,但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多看一眼。這個人便是慕容陌,對他來說,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趙老闆年輕時是苦過來的,後來經商也經歷了種種挫折,而從慕容陌身上,他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他膝下無子,只有一名遠嫁的女兒,終於有一名上心的年輕人出現,他如何都會好好幫助他的。
“我今日找你來,除了像往日一般聚聚,是發現你近來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若是你願意的話,可以同我說說。”
慕容陌一怔,垂眸看着手中的翠色酒杯。酒杯中酒液清冽,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臉孔,無措迷茫,像一名迷路了的孩子一樣。“趙老闆,什麼事會讓您覺得煩躁?”
趙老闆聽後,哈哈大笑着說:“讓人煩躁的事情有很多啊,並不是僅僅一種事會讓你覺得煩躁的。”
“我的性子趙老闆也清楚,對什麼事都不大在意。但最近,卻一直有一件煩心事困擾着我。”
“哦?”趙老闆來了興趣,笑問:“說來聽聽,是什麼事。”
“我想拋棄自己所揹負的。因爲真的……太累了。”難得的,慕容陌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常常會想人出生到這個世界上是爲了什麼,又是爲了什麼而存在呢?但是,一個人不應該爲了另一個人而毀掉自己的人生,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不知道這麼說,您覺得對不對?是不是覺得有些自私?”
“怎麼會自私?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屬於你自己的,即便是生養你的父母,亦不能剝奪。我向來就看不慣那些以孝義困住他人生命和人生的人,那樣纔是極致的自私。孝道又如何,難道非要讓自己的子女爲了自己去死,這纔是盡孝嗎?若是累的話,那便去休息一下。而揹負這種東西,有時候存在的意義十分複雜,全在於你去如何看待。若是怒覺得那是一種有趣,那麼便是有趣,若你覺得是負累,那麼自然會覺得累。”
“是……這樣嗎?”慕容陌喃喃道。
“你現在還年輕着,人生纔不過剛剛開始而已,卻像一個老頭子似的。年輕人啊,就該活潑一點兒,多一點兒衝勁兒,這纔有意思。”
“嘖嘖,青春無敵了。”對着鏡子,元小珍照來照去,最後十分臭屁的來了一句。
“小公子這話聽的真有趣。”桃紅格格笑着,隨手接過柳翠遞來的佩玉,輕輕系在了元小珍的腰帶上。“奴婢就不去打擾您和公子了。但您可要顧及自己的身子,莫又要病了。這京城和不同於臨安,冬日裡可冷的緊呢!”
“我知道的。”微微敞開的透氣的窗子還能看到外面飛舞的雪花,讓元小珍有些懷念,也有些惆悵。不知不覺,她來到這裡已經將近一年了。好多東西都發生了改變,她由未婚成爲了已婚,又同顏越澤之間產生了這麼多的糾葛。
偶爾會覺得有些甜蜜,但更多的則是讓她恐懼。恐懼這種感情,好像會將自己淹沒一樣,讓她已經計劃好的,
卻無力卻實施。已經說好了,等到他膩了自己就離開。但是又怕自己捨不得,更多的是怕他會傷心。
元小珍恨死自己的猶豫不決了,她要是果斷一些,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問題了。
“曉曉。”
正想着,門外便傳來了那個熟悉的嗓音。元小珍心中默默一嘆,讓柳翠去開門。
顏越澤今日傳來一襲青色的袍子,外罩了件開襟輕薄氅衣,長髮以烏木簪束起,整個人端的是一派優雅秀美,好似話本子中描寫的多情才子。
“曉曉的衣服很合身呢。”
甫一抵達京城,桃紅便拉着柳翠去給元小珍訂了衣服。日夜趕工,正好在今日可以穿上。
一件杏色的衣衫,衣襟領口皆有紋繡,腳下是一雙墨色靴子,桃木簪束髮,自有少年人的風流寫意。
“那當然。這可多虧了桃紅和柳翠的功勞。”
桃紅聽到元小珍的誇獎,連忙道:“哪裡是奴婢們的功勞,這本來就是奴婢的分內之事。馬車內已經讓人備好了暖爐和熱茶,兩位公子可以準備出門了。”
還算識相。顏越澤心道,便上前來扯着元小珍的手臂便往外走,邊走邊說:“京城裡有一個東吳湖是極美的。尤其今日飄雪,想來那景緻自是不同。若是曉曉喜歡的話,不如泛舟湖上如何?”
“泛舟?”元小珍自小就生活在北方,見到的河湖也多在公園裡。再加上出去旅遊的機會又少,一聽到泛舟便興致勃勃起來。“好啊好啊,我還沒有在冬天乘過船呢!”
“那還等什麼,趕快走吧。”顏越澤爲自己想到這個好點子而開心不已,帶着元小珍開心的就上了馬車。
桃紅和柳翠目送二人遠去,心頭都默默閃過一個念頭:公子對夫人真是極好的,費勁各種心思來討好,只是夫人看起來不熱衷呢!
二人登上馬車,果然感覺暖意融融,同外面的寒冷相比儼然是另一個世界。
元小珍坐在軟墊上行,手心裡捧了一隻紫金手爐,臉蛋兒都因爲溫暖而泛着紅。“阿澤,咱們真的不用去懷安王府嗎?”
“怎麼,你想去?”顏越澤挑眉,笑着問道。
元小珍輕輕搖頭。這王府一聽是讓人感興趣的很,只是也危險啊!沒看着那些小說裡,王府就是一個勾心鬥角的集中營,她這等智商去了可是直接被秒殺的份兒。還是安安穩穩的最好,那種高端大氣的地方不適合她。
顏越澤一直都注意着元小珍,見她目露畏懼,心裡一嘆,便寬慰道:“你傻乎乎的擔心什麼。就算是去了懷安王府,也有我呢!你還以爲,我能任他們把你欺負了不成?”
元小珍想點頭,又不敢,只能抱着手爐不說話。這後宅的事兒男人們哪裡曉得,要是自己一個不小心被算計了,那可真是可憐可悲啊!
“笨丫頭。”顏越澤嗔罵了一聲,手臂一展直接將元小珍瘦弱的身軀納入懷中。“每天瞎想什麼,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元小珍聽到這句話還有些感動,但顏越澤隨之而來的下一句,卻讓她直接黑了臉。“也就我把你當寶貝似的寵着,要是讓別人纔不會對你多看一眼呢!瘦巴巴的,模樣不好,脾氣還古怪,腦筋又笨的死,哪家的男兒喜歡這種女子啊!”
喂!你夠了!元小珍兩腮鼓起,瞪着顏越澤。
拜《馭女心經》所賜,顏越澤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討好女子的手段也
一點點的圓滑,更因爲自己的悟性,將《馭女心經》融會貫通,已經可以很好的運用了。一見元小珍有生氣的跡象,連忙話音一轉:“但是在我心裡啊,你就是世間最美好的女人。因爲瘦巴巴的,模樣不要,脾氣古怪,我纔不用擔心你會被別人搶走。我已經這麼聰明瞭,你要是不笨一些,爲夫的心裡可是會不平衡的。”
湖岸一片冬日蕭瑟之景象。
兩岸的樹木已經盡數葉落,光禿禿的只有樹幹和脆弱的樹幹在寒風中抖動。還沒有到冬天冷的時候,湖面上還沒有結冰,偶爾能看到幾艘小舟從湖面劃過,在雪花中穿行,別有一番趣味。
若是此刻待在畫舫之上,反而是無法感受第一場初雪的美麗景緻了。此時,踏着一艘不大不小的小舟,纔是意義所在。
不要把舟上的簾子落下,而是撩起一邊,讓雪花可以偶爾從船艙前經過,那纔有趣呢!
伸出手,承接一片,雪花迅速的就在掌心裡化成雪水,冰冰涼涼的。
“時間過得可真快,又是一年了。”賀子瀾倒是想搖着扇子應應景,但無奈現在可非在臨安,這裡的冬日可冷的緊,他雖是男子,也怕自己會害了病。
“子瀾,你這句話可真像是一個老頭子說的。”柳若溪忙着把酒盞放在爐上溫着,還不忘說一句:“老人家纔會感嘆時間飛快。而年輕人,就要抓住眼前的時間,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才行。”
賀子瀾睇了他一眼,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反正我的性子就是如此,學不來你的活潑。倒是你,你打算如何對付慕容陌?”
“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去徹查慕容陌了。當然,是瞞着父王的。要是給他知道了,我的計劃也就實施不了了。我總覺得,慕容陌身上有些古怪,但若說是哪裡古怪,卻又說不出來。”他每次看到慕容陌都有的感覺,並不是全然的憎惡,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哦?沒想我們若溪,竟然也會有這麼深沉的答案啊!”從小到大,賀子瀾已經不知道嘲笑柳若溪多少次了。這是屬於兩個人友誼的方式,外人看不懂的方式。
柳若溪連眼皮都沒有擡,就問:“對了,你的那位元姑娘呢?怎麼,找到了沒有。”
提到此,賀子瀾就不由得長嘆一聲,頗爲落寞的回答:“我查了。雖然不知道那位元姑娘到底是誰,但我也死心了。我仔細問過那日見過她的人,都說她是和一名十分俊美的男子待在一起,而且看起來舉止親密,想來那便是她的情郎了。”
“那又如何!反正你也不是君子,同那個人公平競爭不就好了。你好不容易纔動心一次,要是就這麼錯過了,該多後悔啊!”
“但願吧。我在臨安找了那麼久,可是一點兒關於她的消息都沒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是臨安人,只是路過而已。”
“好吧。”柳若溪見酒熱得差不多了,便裹了塊溼帕子從小爐上端起來,輕輕放在一旁。“對了,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聽說沒有。懷安王世子,好像是就要來京城了。”
“懷安王世子?”賀子瀾一怔,不由問:“你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柳若溪笑眯眯的回答:“從我母妃那裡,我可是安排了探子在她那裡呢!”
“你……”賀子瀾眼睛一瞪,而後無奈嘆了口氣:“你呀。以後做這些事,同我商量一下啊!”
“好啦,我知道了。就這麼一次,下不爲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