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熙可不喜歡玩的這麼血腥,倒是王爺向來口味重的很。”
西門耀走到伊熙的跟前,慢條斯理的擡起了她的手,“你覺得是本王?”
他的指尖輕撫着她的手掌,透着一絲的漫不經心,更像是在估價着伊熙的這一隻手掌是否值得切下來當做標本。
“若真是本王,你覺得出現在櫃子裡的那一隻手掌會是誰的?”
擦!
這言外之意,豈不是說若是他西門耀做的,那麼躺在藥櫃裡的那一隻手就是她伊熙的了。
伊熙笑了笑,不着痕跡的抽回手,“伊熙怎麼會懷疑王爺,王爺這麼當真,可是嚇到了了伊熙。”
“伊熙的膽子小,經不住嚇。王爺若是想要知道是誰,憑着王爺的能力,還怕查不出麼?”
其實,除了他們剛剛說的那一種可能,同樣還不排除另外的一種,就是每天進入到玄穹宮殿裡負責打掃的侍女。
所以,她並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你還是該擔心一下你自己的傷勢,本王說過,你該收起你身上的那些小心思。”西門耀將眸光落在了伊熙的肩上,眉頭輕皺了下,湖裡盅受到驚擾,使得四周的花草幻化,傷害力並不弱。
其實,昨晚在送她回來之時,他已經對她肩上的那一道傷進行了處理,清除了她肩上傷口上的毒性。只是爲了讓她吸取這一次的教訓,他纔沒有用靈力將她傷口治癒。
現在看來,怕是她的傷口發炎,才使得她如今面色蒼白無力。
“王爺是在擔心伊熙的傷勢?”伊熙即使依舊帶着笑,身子卻因傷口發炎而一陣陣的輕顫着,額頭上,早已經溢滿了汗珠。
“本王只是怕你死在本王的宮殿裡晦氣。”
咒誰呢?
“王爺這話說的,真讓伊熙寒心。”
“現在看來,倒是本王多慮了。”西門耀緩緩地站起身,“這傷都無法讓你安靜點,也難怪你會三番五次違背本王的命令。”
命倒是硬得很。
看來他擔心是多餘了,她就該好好地承受着一次教訓,免得下次再犯。如果不是那小小的迷魂粉困不住他,及時的出手,就憑她那點本事,恐怕連命都丟了。
想到這,西門耀的眸光瞬間的冷了幾分。
這女人,就該好好地受一次教訓,才懂得該安分點。
伊熙看到西門耀的眸色變冷,頓時黛眉輕蹙,音線放柔,滲着隱忍和委屈,倒是頗有幾分楚楚可憐之勢。
“王爺,伊熙如果再不說話,分散注意力,傷口就更疼了。要是伊熙疼死了,王爺可會難過?”
說着,她便伸出手,暗暗地咬了咬牙將肩上的衣衫解開,只見傷口上滲着膿皰,混合着血水,將她整個肩頭上的衣衫*了一片。
西門耀看着伊熙肩上的傷,眉頭皺了皺,將她強忍疼痛的神情看在眼底,他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不禁的閃過了一絲的心疼。
他走到桌子前坐下,伸出手將面盆裡的毛巾擰乾,幫着伊熙擦拭着肩上傷口的血水。
“這段時間下來,你沒服侍本王幾日,反倒是本王伺候起你來了。”
這女人,就是欠收拾。
明明傷口上已經發炎,卻依舊像個沒事人絲的坐在那裡。
毛巾落在肩上傷口的那一刻,伊熙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身子,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王爺可是在心疼伊熙?”
望着西門耀認真的神情,伊熙原本嘴角上笑頓時隱了下去,臉上的神情安靜,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竟如此認真的看着西門耀,久久的難以回神。
“本王不介意讓你的傷勢再嚴重一點,讓你親眼看看,本王會不會心疼。”西門耀側擡着眼眸,睨了一眼伊熙,說道。
伊熙回神,心猛地一驚。
天!
她剛剛在做什麼?
擡起眸,她看着西門耀,眸光從他的妖魅衆生的臉轉回到了她肩上已經處理好的傷口上,心中百味雜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剛,她竟然是在動心。
伊熙忽然想起了刑場上的那一幕。
“伊熙倒是忘了,王爺可是堂堂的九黎王,伊熙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一介草民,王爺豈會心疼!”
“清楚你的身份就好。”
西門耀從一旁拿起乾淨的毛巾,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沾上血跡的指尖,道:“本王覺得你記性似乎並不好,不過無礙,本王會讓命人吩咐下去。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呆在玄穹宮殿裡,好好的加強你的記性,明白作爲本王的利劍,什麼事該做,什麼是不該做。”
伊熙擡起頭,精緻的面容睨着西門耀,媚而不嬌。她伸出手,握住了西門耀的手,順着他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桿。
她的頭貼着他的胸口,“王爺不許伊熙走出玄穹宮殿,是不是擔心伊熙亂跑,受傷讓王爺心疼?”
“王爺這般對伊熙,可是愛上了伊熙?”
擡起手,指尖落在了他的心口,她的眸光半掩,眼底裡閃過了一抹狠意。此時,她更想用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入他西門耀的心口。
只是,時過境遷,當她真的將那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口時,她卻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卻疼得無以復加。
感覺到她的指尖落在了他的心口處,西門耀心猛地一緊,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將伊熙的手握住,收緊,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大得嚇人。
“愛?”西門耀勾了勾嘴角,神情慵懶,眸底裡卻透不出一絲的溫度,“那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本王的一把利劍,本王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好不容易將你磨鋒利了,要是這麼輕易的就給廢了,豈不是可惜?”
“所以,你該守好你的本分,若是成了廢鐵,不能爲本王所用,你很清楚到時候會輪到什麼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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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劍?
伊熙諷刺的笑了笑,她確實是一把利劍,但卻不是爲他西門耀所用。她這一把利劍,可是見血封侯,本就應該狠狠的插在他西門耀的心口上,讓他體會體會,那一種血淋淋的痛苦。
“伊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竟然是一個利劍,更應該將自己磨的鋒利,足以見血封侯纔是。”
西門耀並未迴應她的話,而是目光半眯,凝視着伊熙,直直的探進了她的眸底,想要窺探出她這一句話字裡行間真正透着的意思。只是,她神情淡漠,頓時令她那一句話意味難明。
轉過身,他並未再多做考究,在黎王府裡,她還折騰不出什麼事。
當西門耀走出房間,房門闔上,伊熙擡起手,指尖落在了肩上已經用紗布纏好了的傷口上。她一直都很清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西門耀是她的敵人,她該做的是如何想盡辦法將他除掉,而不是對他產生感情。
湖邊的亭子裡,西門耀面對着湖水站着,他手拿着長笛,修剪得十分乾淨的指尖在長笛上游走,低迴高亢的笛聲緩緩地揚起,只見湖面上,平靜無痕的水似乎被一股力量在撕扯,捲起了一層層巨大的漩渦。
漸漸的,漩渦越來越大,甚至擴至了整個湖面上,光圈以漩渦爲中心,猛地朝着四周擴散開去。
此時,笛聲戛然而止,整個花園上,湖水四周的花草叢中頓時發出了悉悉率率的聲響,片刻,那悉悉率率的聲響才徹底的隱了下去。
西門耀將手中的長笛收了回去,面無波瀾,只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一片冰冷。
不得不說,在這一段時間裡,伊熙的靈力增進了不少,竟然能險些將湖面上的盅給破開。昨晚花草的幻化,證明盅已經開始涌動,他不得不再次用笛聲將湖面上的盅壓了回去,並在湖面上加了一層結界。
“王。”一鳴擡起頭,看着西門耀。
“事情查的如何?”西門耀轉過身,走到亭子裡的石桌前坐下。
一鳴走上前,垂首,“王,屬下親自將整個王府仔細的檢查了一次,發現那一條血跡從水牢到玄穹宮殿便消失,並據水牢的獄卒來報,昨日看守水牢的一名獄卒有半個時辰曾離開過水牢,不過那人回來之後,並未發現水牢裡有任何異常。”
“步崖那邊如何?”
“那一隻手掌出自於一名女子之手,年齡和水君郡主的年紀相仿,並且手腕上還有常年佩戴手鍊留下的痕跡。”
一鳴脣角抿成一條冷冽的弧線,沉吟片刻,說道:“王,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有意指向伊熙。屬下覺得,之前的那個猜測並沒有錯,對方應該就在府裡。”
聞言,西門耀臉上的神情並無太大的變化,只是懶懶地擡了擡眼眸,掃了一眼一鳴,“不用本王提醒,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屬下明白。”
“即日起,加強戒備,增派人手守住她的寢殿。”西門耀眉角揚了揚,脣邊上泛着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看來,本王的王府太久沒有清理。”
“屬下會徹查此事,不會讓這等事情煩擾王。”
西門耀點了點頭,“昨日在酒樓裡與她會面的那人,可查到他的消息?”
“屬下無能,伊熙和那個人似乎都有意避開我們的眼線,所有派出去的人都被那個人使用迷幻術給支開,所以並不未能查到那人的消息。”
“迷幻術?”
在新月國,能使用迷幻術之人,寥寥無幾。
西門耀開口道:“一鳴,你去查查,那人是否到了新月國。”
“王可是懷疑聖教教主莫佳寧暗中潛入了新月國?”
“新月國和孤雁國聯姻之際,身爲藍疆國的黑暗皇帝,他豈會坐以待斃,恐怕暗中早已經有所行動。”西門耀勾了勾嘴角,“能操控着整個藍疆國的人,豈是泛泛之輩,本王倒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