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只是叫你一起吃,飯菜太多了,你趁熱吃些,餘下的送去給他們吃。”冼紫芫似乎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打算,她口中的他們是府上的其他奴婢,逍遙居的廚房總會做很多飯菜,她吃不了,會剩下許多。
琉璃立刻笑着說:“琉璃不餓,今天沒怎麼做事,之前吃的還在,現在還覺得很飽,少夫人,您如今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一定要多吃些。”
冼紫芫覺得琉璃一定有什麼事瞞着自己,但考慮到有可能是她的私事,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拭了拭嘴角,“我吃好了,端下去吧。”
看外面,雨時而下時而不下的拖延着,這一會正好停了會雨,冼紫芫披了件厚些的披風,順着走廊慢慢的走向後花園。
離開時,附約覺得琉璃仍然有些出神,難道是和大哥發生了爭執?但看着又不像,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極爲擔心的事情卻又不能說出口。得了時間要和大哥聊聊,不能總是顧着冼家鋪子的生意,忽略了琉璃的感受。
入夜,雨再次落下,打在窗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已經有微涼的秋意滋味,冼紫芫洗漱,順手拿了本書上了牀,琉璃服侍着她歇息後退了出去,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依着冼紫芫的習慣留了小半扇窗戶,冼紫芫不太習慣於門窗全部關的很緊,門自然是不好半天着,但窗戶是一定要留小半扇開着,尤其是有風有雨的時候,最是喜歡。
看了一會書,冼紫芫覺得有了些倦意,估摸着時辰已經不早,在牀上躺好蓋上棉被,閉上眼睛,慢慢有了些睡意,人也恍惚起來。
隱約的,似乎有人走了進來,和着淺淺的風雨之意,但隨即,也不知道是風的緣故還是來人有意吹滅了燈盞,房間瞬間暗了下來,冼紫芫的意識有些模糊,這個地方,除了申莫言那個大魔頭可以出入自由外,其他的任何高手想要出入其中都很困難,不可能不驚動守護逍遙居的護衛們,所以她只當是做了一個夢,意識模糊的繼續閉目休息。
直到有人走到牀邊,略微停了一會,有人靜靜的躺在她的身邊,冼紫芫才覺得不對,剛要睜開眼,嘴剛要張開呼出聲音,卻有熟悉的氣息堵住了她的驚呼之聲,身體也被迅速的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玄易!”冼紫芫口中發出不聲音,但還是在心中驚呼了一聲。
“是我。”玄易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隔了好一會才喃喃的說。
“回來還要弄嚇人的一套。”冼紫芫明明是想責怪的,但聲音聽來卻軟軟的,好像透着濃濃的委屈,還有些小小的不依,身子在玄易懷中扭來扭去的似乎是想掙脫出來,“好好的,偏偏要弄出這樣一出。”
玄易似乎是壓抑的笑了笑,輕聲說:“回來的匆忙,玄王府那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得了一會的空閒特意過來看看你,這個時候了,自打你懷了孩子開始,一直容易疲倦,想你一定休息了,怕打擾你,才悄悄的來,還是吵到了你,是不是?乖,不要動,好好的躺着陪我說說話。”
冼紫芫猶豫一下,似乎也覺得這樣扭來扭去的不太合適,立刻安穩的停下來,換了個正經的語氣問:“在大興王朝可好?”
“好。”玄易的聲音裡透出濃濃的疲憊,但語氣裡還是透出三分喜悅,有意的問,“就是特別的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冼紫芫閉上嘴不肯回答這個問題,卻突然覺得一心的委屈,還未等她自己反應過來,已經覺得淚水奪眶而出,而且根本止不住,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掉眼淚,就是想要掉眼淚,甚至有些輕輕的啜泣之聲。
“乖,沒事,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玄易將冼紫芫緊緊擁在懷中,隱約覺得她的淚水很快濡溼了他胸前的衣衫,而且原本輕微的啜泣聲越來越無法控制,直到冼紫芫自己哭出聲來,頭靠在玄易胸前不肯擡起。
好半天,冼紫芫才微微有些不滿的嘟囔,“你說過很快就會回來。”
“出了些事情。”玄易輕輕用手慢慢的安撫着冼紫芫的後背,感覺她的身體一直在輕輕的顫抖,似乎是努力在壓抑她的難過,她想他,很想很想他,她雖然沒說,不肯說,但她的委屈已經將她的心情表露無遺,“所以耽誤了些時間,乖,不要哭,你再哭,我就要陪你一起哭了,紫芫,我已經回來了,下一次一定不會再離開這麼長時間,這一次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冼紫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顫抖,身體更緊的貼近玄易的身體,似乎怕冷,輕聲說:“公公身體如何?你書信中說,公公感了風寒,如今可好了些?”
“已經沒事。”玄易回答的很快,他替冼紫芫往上拉了拉棉被,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說,“只是還需要休息一些時間,這些日子我還要多些時間在玄王府那邊陪着父親,等那邊的事情一結束,我會立刻把所有時間交給你。”
冼紫芫的眼睛已經慢慢適應房間的光線,雖然外面在落雨,房間裡也沒有點燈,但隱約中還是看得清一些,她發現自己所依偎的玄易並沒有脫下全部的衣服,似乎只是脫掉了外衣,甚至頭髮還微微有三分溼意,不曉得是在外面淋了雨還是剛剛沐浴過就匆匆從玄王府趕來。
玄易卻輕輕避開冼紫芫的注意,將她更緊的攬進懷中,溫和的說:“好好的陪我躺一會,一會我還得趕回玄王府,父親的身體纔剛剛開始恢復,其他兄弟姐妹不在身旁,只有我替他處理一些事情。”
冼紫芫心中隱約有些不安,突然想到之前琉璃的反常,拿到書信時的放鬆和後來突然間的緊張和出神,難道玄易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但她並沒有立刻追問這個問題,只是輕輕放緩了呼吸,靜靜靠在玄易的胸前,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