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頭一天的中午,歐陽川文到東泉大學找到了謝雨瀟,給他了一袋血漿。謝雨瀟看着這一袋200cc的血漿,心道,你這歐陽川文也有些太摳‘門’了。
歐陽川文沒有多呆,簡單聊了幾句就說要走。謝雨瀟問他忙什麼,歐陽川文就從兜裡掏出了韓東給的貴賓卡,說是揮霍去。謝雨瀟問和誰揮霍去,歐陽川文卻神秘的笑笑就走了。
謝雨瀟回到宿舍,舍友已全部來齊,大家簡單自我介紹後也就融在了一起,一起辦理入學手續,一起購買生活用品。第二天,軍訓正式,軍訓讓謝雨瀟體會到了真正的無能爲力,由於補血不足,他竟然在訓練場上暈倒過四次,再加上他白皙無痕的肌膚,自然而然的成了同學們口中嬌生慣養的柔弱書生。
軍訓基本上沒有自由時間,最多也就和歐陽川文或韓東打電話訴訴苦。歐陽川文是過來人了,根本不放在心上。韓東是道上‘混’的,只會說,軍訓?小朋友做‘操’吧,無非伸伸胳膊踢踢‘腿’,能訓出個啥,有機會讓我那兩個兄弟好好給你練練。謝雨瀟聽到這話時只好趕緊掛電話。
這段時間易血功法謝雨瀟也沒練,軍訓一天下來累的他啥也不想幹。閒暇時無端由的會時常想起韓琳,想了的時候就會打電話,雙方除了訴苦,似乎也再沒別的什麼話說。沒話說的時候就沉默,一沉默也只好掛電話。
於筱娜給謝雨瀟打過幾個電話,可能是從歐陽川文那搞到的手機號吧。她運氣不好,每次打電話的時候謝雨瀟都在訓練場上。當謝雨瀟給她回過去時,她的語氣裡又充滿了不高興,似乎總等着謝雨瀟給她多解釋一番爲什麼不接她電話。謝雨瀟不知道怎麼解釋不說話了,她又要不停的問謝雨瀟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沒話和她說,反正謝雨瀟一看見那市長千金的電話頭都大了。
軍訓結束後的第四天是中秋節,歐陽川文和韓東都給謝雨瀟打電話,說一起聚聚。歐陽川文還神秘的說於筱娜和何文倩也要一起。謝雨瀟不知怎的藉口有事都給推了。
中秋節是一個思親的節日,謝雨瀟看着頭頂剛剛升起的圓月,想起了家,想起了血靈村。
離家有一個月多了,他剛纔嘗試着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結果被父親大罵一通,要他趕快滾回去學畫,要不就再別回去。和姐姐談話時,姐姐問“‘玉’‘女’”找到他了沒。他才知道自己走後的第二天謝老就派“‘玉’‘女’”到東泉市找他來了。
謝雨瀟起初有些擔心‘玉’‘女’,但很快也就不擔心了。她們這個年齡應該看到各種美好的東西,應該像都市‘女’孩一樣享受生活,不應該只呆在那個小山村裡。她們的安全謝雨瀟一點也不擔心,既不擔心她們被騙也不擔心她們受傷害,以她們的身手想受傷害都難。
想起‘玉’‘女’,謝雨瀟的心裡是甜美的,兩個可愛的小妮子,兩個惟命是從討人愛的小妮子……謝雨瀟忍不住甜甜的笑了出來,笑容鍍上一層柔和的月光,化在回憶的海洋裡。
……
月圓圓,心慌慌,想見癡情郎;月高掛,心若懸,如何吐情言。
月圓夜,愛應圓。
心有萬續、如癡如醉的謝雨瀟從東邊走向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笑容可憎;形容憔悴的韓琳低首從西邊途徑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人見生憐。兩個走路做夢的人本就容易撞在一起,他們果然撞在了一起。
“韓琳~”
“小哥~”
彼此都認出了對方,彼此頭都有點疼,彼此都笑了。
謝雨瀟問她幹什麼去了,走路咋就不看路。韓琳說去醫院了。謝雨瀟看到了她形容憔悴的臉,月光下越顯蒼白的臉。這本應是張清純無比的美人臉。
謝雨瀟沒問得了什麼病,心裡說了句“老子豁出去了”就對韓琳說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謝雨瀟到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找了個隱蔽點的地方調配出了聖水。
韓琳斜依在梧桐上,潔白的衣裙映亮了學校‘色’狼們的眼睛。謝雨瀟小跑到韓琳跟前,揭開了瓶蓋,說道:“生病了就要多喝水,多喝水是治病的最好辦法,你一口能全喝完嗎?”
韓琳笑道:“小哥,你逗我呢,當我三歲小孩,不過我喝。”她接過了瓶子。
“瓶口還留有我的口水,我也渴了,所以忍不住先喝了。”謝雨瀟狡黠的笑了下:“不過,我的口水是聖水,喝了你的病就好了,信嗎?”
“討厭~”
一句討厭令謝雨瀟心‘花’怒放。有情人在一起,說你討厭,就是你讓你再討厭點,說你煩人,就是說你還不夠煩。
幽靜的校園,靜謐的“聽風林”,偏僻的石椅上,坐着月兒都羨慕的男孩、‘女’孩。韓琳,神清氣爽,柔情綽態;謝雨瀟,形容憔悴,似乎眼皮都要擡不起來了。
“小哥,你怎麼了?困了嗎?若困了,就在我肩膀上靠一會吧。”韓琳關切的說道。
謝雨瀟的頭靠在了韓琳的右肩上。
“小哥,沒想到你說的話真靈,我的病感覺一下子好了,全好了,你不會又來說是你口水的功勞吧。”
“2萬塊……”謝雨瀟有氣無力的拋出了一句。
“什麼2萬塊啊?”
沒人回答了,因爲謝雨瀟已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打起了呼嚕。韓琳的頭輕依在謝雨瀟的頭上,看着圓圓的月。
夜濃了,情人們都散了,月兒‘欲’躲雲層,韓琳還想看月。
這樣的夜沒人想錯過,謝雨瀟也不想錯過。他從昏睡中慢慢醒來,雙眼‘射’出淡淡的黃綠‘色’,雙手不自主的弓成了爪形……
謝雨瀟的身子開始‘抽’搐,‘抽’搐的越來越厲害。月下,他慘白的、已明顯扭曲的面容,如同他白淨的脖子上戴着的S形血靈墜。血靈墜赤紅如血,在明朗的月光下暗光流動。
“小哥,小哥,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韓琳拼命的搖着,是擔心還是恐懼她自己已無法分辨。
“快走……你快走……”謝雨瀟眼中的黃綠‘色’越來越濃,像一匹草原的餓狼在黑夜中忽然發現一隻溫順的小綿羊,貪婪而又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