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裡面必然能夠聽見:“當年諸多種種,只是期望能夠相伴年幼的晉西王,並無半點惡意。而今雨姍已有立功之心,願憑皇上差遣,唯願他日皇上開恩能恕柴迅一條生路。柴迅自幼在京師、皇宮長大,皇上待他如子如弟,他絕不敢有叛逆之意,而今一切都是被晉王父子所迫,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十年前,他們棄柴迅與我的生死於不顧,對於那樣的親人我們早無感情可言,希望皇上他日懲處叛黨之時能對柴迅從輕發落……”
章誨以爲她是提婚事,不曾想她提的竟是柴迅。她的這番話,情真意切,令他不由得生出兩分妒意。
他生妒了?是嫉妒何雨姍對柴迅的情意。
她愛着他,可是她卻爲另一個男人牽絆擔心。
“此事就有勞候爺了,若沒有旁的事,請容雨姍告退。”她溫文有禮的蹲下身子。
這樣的她,不像章誨初識她時的模樣,這樣的嫺淑有禮,這樣的高貴優雅,如果從一開始她就是這副模樣,或許他會對她多生出一份情意。
估摸着雨姍已經走遠,永康帝方從後面的小憩室裡出來,望着那個已經化得很小的背影,笑道:“朕從來都知道這丫頭鬼得很。”
“皇上。”章萬書畢恭畢敬彎腰施禮,“剛纔的話,皇上已經聽到了。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亦或以欺君之罪賜死雨姍,亦或真的寬恕她的矇騙爲皇族的欺君之罪。
永康帝擡頭望着遠方,雙手叉腰,霸道之中透出幾分無奈:“唉——我答應過皇父,一定會善待劉美玉和陶嫵兒的兒女。”
“皇上。”章萬書聽永康帝提及二女,她們一個是晉王柴洋的正室王妃,另一個則是何大力的正妻,只是一個出身官宦之家,而另一個卻是卑微的藝伎,“皇上的意思是說,她是陶嫵兒的女兒?”
永康帝腦海中浮現兩個絕美的女人,一如春蘭般嬌媚,一如秋菊般冷豔婀娜,只是她們都同樣死於十年前的大火之中。
周倫文聽二提及兩個女人的名字,他在晉地之時聽說過,思索片刻,眼前一亮,疑雲頓散,忙道:“皇上、候爺,難道劉美玉與陶嫵兒是……”
永康帝的目光肅冷而威嚴,像一刀能殺死人的刀子,不得不令周倫文頓時止語。永康帝動作不變,不由輕嘆起來:“陶嫵兒,陶嫵兒……這一生是朕辜負了你啊……”
正在專心寫字的章誨不由得擡起頭來:當他說到“陶嫵兒”三字時,似心有柔情,又似有太多的不捨與牽絆,有懊悔、有歉疚還有太多不易被人的情緒。
“稟皇上,屋子裡煩悶,不如到外面走走。”章萬書笑道。
永康帝應了一聲:“好。”君臣二人一前一後離了書房,只留下依舊在書房裡的幾個年輕人。
樑騅反覆思諒着剛纔衛候與永康帝的談話內容,不由得道:“當年晉王妃與何夫人的死還另有別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