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問道:“那個人是誰?”
“是……”還未說完,西子就“咚”得一下趴倒在桌上,臉枕在胳膊上。
她的酒量還是淺了一點。
就差一點……
我戴上黑色的面具,拿起我那把吉他,坐在吧檯旁的舞臺上又彈唱了起來,這次是義務的,只是想唱。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頹廢,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喝醉。酒解不了傷悲,拼不了心碎。唯有對你的思念可以安慰。我的世界已爲你傾頹。”
“夜好漆黑。你的嘆息好遙遠,如果風與沙。能跨越半個地球的時差。就請帶去我的牽掛,我在內心對你呼喊,一聲一聲都已經沙啞,已入眠的你知道嗎?”
“除了你,沒有誰,能讓我心痛。除了你,沒有誰,能讓我心動。到離開時才知道,我已無法讓你知道。如今我該如何是好?
“除了你,沒有誰能讓我自卑,除了你,沒有誰會讓我疲憊,被思念亂了方寸,疼的撕心裂肺。就算疲憊依然覺得甜美。”
……
一首歌渾然天成,在我拿起吉他的時候,歌詞和旋律就已在腦海中閃現。
西子迷迷糊糊擡起頭,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復又睡下了。
酒吧裡寥寥幾個人,都朝我這邊看來,對我拍手唏噓。
我有些微微的醉了,放下吉他,就立刻衝到吧檯去找紙筆,紙只有一張散落在抽屜裡的收銀小票,我把剛剛臨時創作的那首歌飛速的寫下來,寫完一字不差,我捏着那張收銀小票,滿意的笑了。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是QQ提示音,qq列表上只有她一個人,我一驚,迅速拿起手機,想不到,她還會主動找我。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莎莎那裡的時間應該是早上七點半。雖然只是一個打着哈欠的表情,已經讓我激動不已。
我:“怎麼這麼早?”
莎莎:“睡不着。”
我:“你一晚上都沒睡?”
莎莎:“想着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一晚上睡不着。”
我:“你在想你的丈夫?”
莎莎:“嗯。”
我頓時又激動了,她說她在想我,她說他在想我!恩。
我:“他也一定也在想你。(#害羞)”
莎莎:“可是他已經離開了。”
我:“就算他已經離開了,也一定感受得到你的思念,他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着你,哪怕你看不見他。”
莎莎:“你怎麼知道?”
莎莎:“你相信,人是有魂魄的嗎?”
我:“嗯,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魂魄是存在的,它是已逝者留在世間的一抹意識,在空氣中無色無味也無形。是人腦產生的一段電磁波。可能存留很多年,也可能立即消散。”
我:“現在很多的靈異事件,就是當事者恰巧接收到了那段電磁波,所以可以感受到死者生前的記憶,甚至,可以感受到死者的形象。”
莎莎:真的嗎?
莎莎:其實,每天晚上,我都能感受得到他好像就在我的身邊,感覺,他還在我的房間裡,有的時候,可以聽到他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有的時候,可以聽見他咳嗽的聲音,有的時候,只是一聲嘆息,雖然,睜開眼,什麼都看不到。
我:……
我:你家這是遭賊了吧。。
莎莎:(#憤怒)
莎莎:你剛纔不是還說你相信麼?
我:我相信啊。但是你見過會發出聲音的鬼魂麼?
莎莎:“爲什麼沒有會發出聲音的鬼?”
我:“我說過,鬼魂只是人殘留世間的一抹意念而已。”
莎莎:所以,你想說,我感受到的只是他的意念?
我:嗯。
莎莎:可是,你剛剛說,他會守護着我的,我不想只感受到他的意念,我想讓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可畢竟是隻鬼。
莎莎:鬼怎麼啦。
我:你想跟他人鬼情未了?!(#摳鼻)
莎莎:你沒有經歷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你是不會明白這種感情的。我相信,有些愛,可以跨越生死。就算他已經變成了鬼,那又怎麼樣?
莎莎:就算他已經變成了鬼,我依然日-日夜夜盼着與他想見,無論他變成了多麼恐怖的樣子,我都好想再見他。
我怎麼不能感受到這種感情,傻丫頭,現在你所感受到的一切,我都是感同身受的。
忽然覺得手機上的字變得模糊了,我眨了眨眼睛,回覆道:“就算他死了,他的魂魄,也一定會在你身邊,他能知道你的生活,知道你開不開心。所以,你一定要活得快樂。”
我已經抑制不住想要回去的衝動,再不去見那個傻丫頭,我會瘋的。
然而,現在,有一件讓我更瘋的事,西子在一邊已經鼾聲如雷。
把她帶到酒吧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等她醉了藉機問出她和老爺子還有桑子羽之間的什麼,結果她喝了幾杯就跪了,什麼東西都沒問出來,還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眼看着去洗衣店的時間快到了,我只好把她背出了酒吧。她在我背上睡得跟死豬一樣,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用背推了推她,“喂,你家在哪?”
她毫無知覺,我只好把她放在附近的一間旅店裡,給她開了個房間,時間一直定到了晚上九點,那個時候她應該能醒了。之後,匆匆趕去洗衣店。
是夜,我在pub又將那首歌唱了一遍,唱的時候一邊用手機錄下來,Pub的舞臺燈光昏暗,而我一直戴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和嘴,歌一錄完,我就發到了微博上。配上文字:Dear莎莎:除了你,沒有誰……
之前小個子以我名義申請的微博我不記得密碼了,綁定的郵箱也是他的,所以我重新申請了一個賬號。
不知道,這首歌,千里萬里之外的她是否能聽到。
發完微博一擡眼,忽然發現面前站着一個雍容華貴的白髮英國貴婦人,盯着我看已經很久了。
開口,卻是流利中文:
“我很喜歡你的歌。”白髮婦人神采奕奕的看着我,“在這個酒吧裡,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我勾了勾脣角:“受寵若驚。”
“不,我看你是寵辱不驚。”婦人的嘴角勾起詭秘的笑意,塗着鮮紅蔻丹的手指忽然衝我的臉緩緩伸來:“能讓我看看你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