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證明了,因爲我再也不是又香又白的茉莉,我配不上你。
我在心裡默默的說。
六萬塊滿臉錯愕的看着我,問:“爲什麼?”
我說:“你知不知道表白也有先來後到的麼,他比你先來,所以我考慮他了。”
他定定的盯了我許久,說:“你說的是真心的?”
我說:“真心的,”
他說:“不後悔?”
我說:“不後悔。”
話語剛落,他迅速轉身,拉開窗子走下去,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我知道,今後或許每天晚上不會再有那首伴着我入睡的天空之城,那個陪伴我六年時光的那個叫知了的人,我或許永遠的失去他了。
知了走了許久之後我纔回過神來,窗還開着,窗簾被風吹得翻飛,臘月的朔風凌冽,吹在身上似乎要把每個雞皮疙瘩裡都結了冰晶,我感覺到深入骨髓的寒冷,這才意識到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吊帶睡裙……
第二天,我毫無懸念的感冒了,高燒發到39度3,連爬都爬不起來,禍不單行,大姨媽也在此刻來訪,我在牀上痛得死去活來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想,這應該就是我的報應吧。
手機在枕邊不停的震動,我瞥了一眼,看見屏幕上的“中巴”二字,覺得頭疼得就要炸開了一樣。
一直無視那個馬蜂窩一樣的手機,忽然之間不震了,我收到了一條彩信。
點開那條彩信,我渾身都打了個激靈,是我的果照,脖子上還圍着那條紅圍巾……
我死死的瞪着那張照片,攥着那個手機,恨不得把他捏碎。
很快,電話又震了起來,毫無懸念的是中巴,接通,我有氣無力的說:“想怎樣?”
他說:“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不接我電話了,每次我給別人打電話打不通的時候,我的心情都會很不好……”
好了,我已經知道你的下文是什麼了,不就是想說你心情不好就喜歡刷刷微博麼……
他說:“你今天爲什麼不來上課?”
我說:“我請假了。”
他冷笑着說:“你請假經過我同意了麼?你怎麼敢請假?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我淡淡的說:“不是,有事。”
他說:“不是不想見,那你就是想見我咯,我要聽你說,你想我了……”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對面見我許久沒有反應,嗯?了一聲,說,“你知道的,我……”
沒等他嗶嗶完,我迅速的說了一聲:“我想你了。”
對面的人終於心滿意足,對着話筒“麼”了一下,說:“寶貝我也想你了,中午見。”然後掛了電話,
胃裡一陣**,我實在沒忍住噁心,衝到廁所吐了個昏天地暗。吐完,我就兩眼一黑栽倒在洗手間冰冷的地磚上。實在沒有力氣再爬回去,還好手機握在手裡,我用最後的力氣摁了“1”鍵,那是我設定的白藍的快捷撥號鍵,感覺電話接通,我有氣無力的說:“藍藍,趕緊,趕緊回來收屍,我感覺,我感覺我快要死了……”說完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之後就是在醫院,手背上打着點滴,我感覺有人在摸着我的額頭,睜開眼,卻看到了中巴。
迷迷糊糊間,明明聞到了那股檀香的氣息,眼前卻空空如也。
“怎麼病得這麼厲害在電話裡也不跟我說?”中巴摸着我的額頭焦急的對我說。
我微微睜着眼,說:“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有人打電話告訴我你病了,讓我過來照顧你,我課上到一半就過來了。”
我左右看看,問:“白藍呢?”
他說,“什麼白藍啊,我來的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啊。”
我說:“不可能啊,是白藍送我過來的啊,你幫我把她叫過來,我有事情要跟她說。”
他說:“白藍還在學校上課吧,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跟你說個蛋蛋,我說我衛生棉好像要漏了現在我需要換一條可是我沒有帶這種事情也能跟你說麼?
我說:“那你幫我找個護士過來吧。”
“哦。”他轉身走出病房,在走廊上左看右看,我覺得很奇怪,明明我打電話給了白藍,可是中巴怎麼說白藍還在學校呢?白藍在學校,又是誰把我送過來的呢?
我的眼睛無意間瞟到了牀頭櫃上,發現上面有個黑色塑料袋,裡面有一包東西,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包七度空間還有一包乾淨的,內褲。
……
中巴找了一個護士小姐過來,護士小姐問:“請問有什麼需要嗎?”我若有所思的握着那個塑料袋搖了搖頭,“現在沒有了。”
中午的時候,白藍纔過來,和着蘇菀爾一起。還給我打包了一份食堂的盒飯,對於這個詭異的事情,我立刻抓住她問,她奇怪道,“沒有啊,我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啊,我是快下課的時候,接到白青電話纔過來的。”
我說,“這不可能。”說完立即拿出手機摁了“1”鍵然後撥號,白藍的手機當即就響了起來。
我說:“你看到吧,我早上的時候就是打的你的電話。”
白藍說:“不可能啊,我的電話一個上午都沒響過。”
我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這真是太詭異了。
白藍用肩膀推了推我,似笑非笑的湊上來一臉詭秘對我道:“也就是那個鬼不但把你送到了醫院,還給你買了衛生棉買了內褲?這可是個豔鬼啊~”
我說:“去去去,什麼豔鬼,我最近就是被鬼纏身了纔會那麼倒黴。”
“啊?”蘇菀爾插了一句嘴,“杜蘅,來歷不明的內褲你也敢穿,不怕懷孕啊!”
白藍白了她一眼,說,“我怎麼覺得你的嘴長得就跟屁眼似的,一張一合盡在放屁啊?”
蘇菀爾這才噤聲,我捂着腦袋說:“我現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誰把我送過來的,我暈在家裡,打的是你們的電話,不是你們還會有誰?”
白藍說:“你確定不是白青?”
我搖了搖頭說:“他也是接到別人電話纔過來的。”
“他接到了電話?這不就簡單了嘛!”她立即走到中巴面前,把手往他跟前一伸,“手機拿來。”
中巴一愣,說:“幹嘛啊。”
白藍說:“叫你拿來你就拿來,哪那麼多廢話?”
中巴眯着眼睛看向我,好像在警告,我瞬間反應了過來,對他說:“你直接把你今天接到的那個電話號碼報給白藍吧。”
中巴這才翻手機,把那個號碼報給了白藍,白藍打了過去,
白藍直接摁的外音,放在牀頭櫃上,我們都一臉期待的盯着她的手機。過了一會兒,電話竟然接通了。
背景很嘈雜,是在大街上,一個男人接的電話。
“喂?”
白藍立即激動道:“喂?”
對方說:“你找誰啊?”
白藍說:“你是誰啊?”
對方說:“你又是誰啊?”
白藍說:“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吧。”
對方說:“我憑什麼告訴你我是誰,你得先說說你是誰吧。”
“麻痹。”白藍忍不住低低的咒罵了一句。“你tm的快告訴我你是誰!少在那裝神弄鬼,老孃的耐心有限!”
對方說:“我說你tm有神經病吧,這是公用電話,傻x!”說完,對方“啪”得一下把電話掛了。
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我和蘇菀爾面面相覷,白藍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
最後一條線索斷了,蘇菀爾若有所思的說:“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有必要把我們大門的鎖換了?現在已經確定了我們的家已經被入侵了。”她推理道,“你看,有沒有可能是這樣,杜蘅以爲打了白藍電話,其實是沒有打通就暈過去了,然後,正好這個時候有人進來偷東西,看到杜蘅躺在地上,就把她送到醫院了?”
白藍說:“那他爲什麼還要打白青的電話呢?杜蘅昨天才剛剛和白青在一起,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他怎麼知道要打電話給白青呢?”
我頓時一驚,腦袋靈光一閃,似乎間,什麼都明白了。
兩人還在分析,蘇菀爾說:“對喔!爲什麼?”
白藍說:“我覺得,這纔是最鬼的地方。那個人一定是我們周圍的熟人,不但認識杜蘅,還認識白青……”
“我已經知道是誰了……”我說。
“是誰?!”蘇菀爾和白藍俱是一臉好奇的看着我。
我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知道我大姨媽的日子,還知道我剛和中巴在一起的人,除了他沒有別人。
衣褶間還縈留着淡淡的檀香味,雖然已是極淡,但卻不是幻覺。
一場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回家的時候,我看見靠在門口的吉他。
拉開包,琴絃有調過的痕跡,有的鬆了,有的緊了,隨手一撥,也覺得音色和以前不同了。
我在網上下了吉他教學的視頻,這些天在學《天空之城》可以斷斷續續的彈出一小段來。
每天晚上,我都不會鎖窗,有的時候聽見窗戶霹靂啪啦響,我會立刻起身,去拉開窗簾,可是,每次都只是風,或者是正好被吹落砸在玻璃上的梧桐果實。
冬至嫋嫋而至,有時,夜間的窗外會偶爾飄過幾片白雪,飄落在璀璨的星空下,冬日的夜空格外的澄淨透徹,落雪的時候是極美的。
底下偶爾會傳來幾聲咳嗽聲,有時會在想,他此時是否和我一樣,正站在窗邊,望着窗外寂寥的夜色,和頭頂那片深不見底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