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棍遇鬼(1)

我自小在姥姥家長大,直到上小學五年級時候,我被我爸接走。眼噙着淚水,望着漸漸離我遠去的養育我十三年的村子……感謝那個給了我美好童年時光的村子,和那些善良的街坊鄰居小夥伴。雖然我屬異姓,但我一直把姥姥家作爲自己的歸宿。姥姥、姥爺也一直把我當做是親孫子。

小時候經常纏着姥姥給我講一些小故事,當然我最喜歡聽一些稀奇古怪的鬼故事。雖說聽完了晚上不免發慌失眠,但聽老人講鬼故事那是一件多麼刺激的事兒,當真是又愛又怕。這些故事大多爲杜撰而來,但裡面不乏也有真人真事兒。

這故事的主人公便是八百年前立的旗杆——老光棍。這老光棍姓周,曾經當過潛艇兵,現在已經六十多歲了,雖說滿嘴的牙齒差不多都掉光了,但身體還是硬朗的很,我一直稱作他爲周大舅。周大舅這人吧,怎麼說呢。我先找幾個詞兒來形容他的性格。那就是爲老不尊,老不正經,人老心不老。看見漂亮的姑娘眼兒就發直,見着大娘們兒,雙眼立馬變成數碼的了。但是心還是比較善良,性子隨和,你怎麼跟他逗都行。而且還比較愛瞎聊閒侃,晚上出來乘涼的時候我們經常調侃他,給他編順口溜:光!光!光棍兒光!沒人給光棍兒做碗湯!讓他唱歌跳舞。把我們逗得前仰後合。

據我瞭解,這老光棍有兩次豔遇(反正他對外公開的就兩次)。我倒着說,先說這第二次。

我還記得小時候他從路邊看見一個跟要飯的一樣的女的,他看着可憐就領回了家。領到家(不過是兩間小平房罷了,連個籬笆都沒有。)便給那女的做了一番梳洗,弄些吃的。這女的叫小翠還是叫小蓮啊,我早就忘了。就叫小翠吧。這小翠梳洗完了之後,倒是頗有些風韻。後來周大舅一琢磨便想讓小翠給他做媳婦兒。畢竟那時候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處男了。想女人正常。(具體是不是處男我只是猜測而已)。於是便徵得那小翠同意。然後還專程領到我姥姥家讓我姥姥給把把關、相相人。後來據瞭解小翠是因爲家庭暴力從安徽那邊一直走到天津來的。不知道怎麼的讓我那位周大舅給拐回了家。

好景不長,由於這女的經常出現精神上的問題。犯病時候經常把他那小黑屋弄得盆朝天碗朝地的。還把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翻出來撕個稀巴爛。據說這女的犯病厲害還打過周大舅。

這周大舅哪料得竟攤上一塊這燙手粘餑餑。都怪自己一時色迷心竅。腸子都悔青了。於是他便等這女的不犯病的時候,帶她來到車站,偷偷塞些錢給小翠,然後給她買些吃的喝得,買了兩件新衣裳。就跟大人想要丟孩子一樣,讓小翠兒坐在車站等他,他有些事一會兒回來。誰哪知道他這位壯士可是一去兮不復返吖!回來之後,便來到我姥姥家道訴情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怎麼怎麼對不起她了吧……

總之,從那之後小翠兒便沒在出現過。也不知道那女的是不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在那盼君歸。又可能突然間醒過悶兒來了,買來車票回老家了。或者讓好心人收養了把。最好是第三種結果,是我們所期盼的。這樣,周大舅的這次豔遇就流產了。

下面咱們來說這另一段豔遇。

我姥爺是當時鎮子裡第一批鄉鎮企業家,在村子裡也算是個大戶吧,周大舅也在我姥爺的廠子裡做過工。他除了忙完他那幾畝地外,大多數時間是在我姥姥家幫忙做些雜活兒混口飯吃。所以飯後閒聊是常有的事兒。跟我家走得是比較近的

前面我有些囉嗦了,畢竟回憶起以前的事兒,總是情不由己的便寫了出來。我只想讓大家更瞭解一下故事的主人公。現在開始他的另一個重點故事。

這件故事是在我出生之前。八十年代中期,那時候我還在猴山上耍大旗呢。這都是後來我姥姥給我講的。當然我也跟這個當事人周大舅聊過此事,以便加以證實。說起這次的豔遇,可就有些邪門兒了……

各位看官且聽我徐徐道來……

周大舅這老光棍平日西家蹭一頓飯,東家喝一口酒的,家裡很少生火做飯。除了在廠子裡做些雜活兒外,也在地裡刨些錢花……日子雖說是並不富裕,但也算得上是身外無物,一個人過得是逍遙自在。

快到香菜收穫的時候了,他連夜割完自家的香菜,裝滿了兩大馱籠架在車上。於是這一大早便蹬着他那二八大鐵驢。興沖沖的到北京去賣菜(我們那裡雖屬天津管轄,但距離北京是比較近的)。這一路心情不錯,哼着小曲。想着賣完菜,又小發一筆。想吃什麼就買啥……心裡那叫一個樂。

到了北京城,嘿,你還別說,這周大舅的買賣做的可真不錯。香菜被賣得精光。當時他樂得可是合不攏嘴。從北京城裡買了瓶兒二鍋頭,一隻烤鴨。

一口鴨肉一口酒,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騎着車便往家趕。(車前把手掛着一個提籃子,便於他喝一口酒放籃子裡,拿出鴨子啃一口,倒也方便騎車)雖說我們這裡距離北京城近,但你想想北京市區,跟天津郊區中間還隔着北京郊區呢。所以他騎車得騎幾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晚了。這時候鴨子他早就啃個精光,只剩下半瓶兒二鍋頭。周大舅喝得有些多了。腦袋就開始犯暈了。一邊兒騎着車一邊舉瓶兒邀明月,對飲成三人……一通胡扯。

這時候他喝得暈不呼呼的。早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身在何方。只見四周是一片荒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騎到這小土道兒上來的。要是擱平常時候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這野地裡騎車,那是必定心裡發毛又發慌。可酒精作用,要說酒壯慫人膽嘛。周大舅喝了將近一瓶兒的二鍋頭(當時多少度,不清楚)。看着四周大荒地,又擡頭望了一眼衆星捧月。那是頓生豪氣。一副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架勢。心想:老子怎麼着也算是打過仗的人(參加過西沙自衛反擊戰)。老子這一老光棍我怕誰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神擋殺神,鬼來老子殺鬼。他孃的最好來個女鬼,不求劫財,但求劫色。

剛想到這,突然他那大鐵驢一顛簸。“哎呦……”他一個呲牙咧嘴。好像是騎在石頭上了。差點就給來個人仰馬翻。不過他爲什麼一個呲牙咧嘴呢。我想恐怕是硌着蛋了。

周大舅一陣罵娘。猛然間,他就看見前方道路上有個人影兒。穿着一件紅裙子。在月光的映襯下,再一細瞅,一頭長髮,身段婀娜,嫋嫋婷婷,楊柳細腰賽比管兒,一走一停三步搖。竟然是個大美妞。看這身條也就像個年方十八的大姑娘。不過他越看這女的越蕩,說不盡的風騷。那走路姿勢,屁股一扭分明就像個**一樣。

當時他就樂不可支,畢竟嘛,幾十年的老光棍兒了,當時找個小姐也不是個容易事兒。人家生理需求嘛,可以理解。

前邊咱已經介紹過了,周大舅這人一見到大娘們兒,眼珠子立馬變數碼的,我估計怎麼着也得有個一千多萬像素……

當時他這叫一個興奮啊,心說今兒個老天爺可真是開了眼了,還給我安排一場豔遇。這便叫做白娘子與許仙,千里姻緣一線牽。你說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的。孤男寡女……這時候他已經是一腦子齷齪的念頭。要說周大舅就一個歪嘴和尚,沒正經的。騎着車跟在那紅衣女子身後,緊追不捨。嘴裡也沒閒着,開始斑鳩打架,賣弄風騷。咧開他那破鑼嗓子唱到:“九九那個豔陽天來喲~十八歲的哥哥呀想把軍來參~風車呀跟着那個東風轉哪~哥哥惦記着呀小英蓮。”我估計妹子招不來倒是快把老狼給嚎來了。

周大舅兩個腳像踩了風火輪一樣,可勁兒的蹈。卡半天還沒追上。心裡納悶兒,這女的離我也就十來米。她怎麼走的這麼快啊。騎了半天的車,還沒追上這女的。這女的彷彿是總在他車前十來米的距離。不禁也不遠。

要說這酒喝多了,就不是啥好事兒。這要擱正常時候,早就曉得是什麼個情況了。酒喝多了,腦袋自然反應就慢。再說這老光棍一時色迷心竅,魂兒早就丟了。

前面的女的總是跟他保持這十來米的距離。任周大舅怎麼用力蹬總是追不上,況且剛纔周大舅那一通乾嚎,也沒引起人家注意。周大舅腦袋一熱,也沒做多想。便罵了出來:“前面的小娘們兒,給哥哥站住!哥哥給你唱歌你爲何不聽?”

那女子好像是聽到了,身子頓時硬生生的停在那裡。周大大舅爺沒料到這反應這麼大,一下子愣住了。等他剛醒過悶兒來,嘴上剛剛泛起淫笑。忽然間眼前一花,那姑娘沒有了……

周大舅這一下可是氣壞了,用力揉了揉眼睛,任他怎麼調焦就是找不到這姑娘。罵了兩句:“跟哥哥藏馬虎(躲貓貓的意思,我們那的土話),嘿嘿,妹子,要是哥哥捉到你,你可就是哥哥的啦……”這快到口的羊羔,怎能放手。周大舅四處張望,一回頭,猛然間,那姑娘就站在他身後十來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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