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陛下,妾妃都是爲了您啊!”

柳疏星緊緊抓住沈湛的衣袖,眼中露出難過與哀求,她身後的段淼卻神色複雜地擡起頭來,盯着柳疏星的背影。

她未曾想到,柳疏星,不是與汝南王合作,更不是同時還要柳家在樑王那邊佔了坑,柳疏星,甚至,甚至還真搭上了沈湛這邊,無論是哪一方贏了,她們柳家,都不會敗!

可人心都是偏的,柳疏星究竟賣了多少王爺的消息給沈湛,這次她被查出來,王爺那邊還未收網就被發現,柳疏星究竟有沒有在裡頭搗鬼?!

她今日之所以會跪在這裡,之所以會叫查出來,不過是因爲她已經是一個棄子!

她是王爺插進宮中的衆多眼線之一,她知道的,除了自己,還有柳疏星的那個婢女,後來成爲玉容的梅玉容。

她以爲,梅玉容不過是王爺派來監視柳疏星的,卻沒有想到,原來堂堂柳家貴妃,也是王爺這一頭的人。

有了柳貴妃幫手,她們所做的壞事可不止害了柔貴嬪的孩子,不止殺了沒有用處的梅玉容,她們做的壞事可多了去了,柳疏星如今想要撇清?想要扮可憐?做夢!

她們按照計劃,由段淼接近文清婉,給她下了毒,文清婉產下怪嬰,外頭汝南王便趁機放出謠言,要正天命、糾天綱,到時候找着機會,按着部署,便能順利逼宮。可前不久,王爺那邊着宮中的眼線傳來了信,說是宮中漏了陷,重要人物二保其一,自己是棄子,只有犧牲自己保存柳疏星。

段淼她自己,沒什麼不肯的。王爺便是她的天,王爺說的話,哪怕叫她立馬就死上一死,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可是,倘若這個自己要保存的人,本就是個叛徒呢?!爲何自己要死,卻叫這樣的人好好地活着?!王爺贏了她能好好地活着,王爺敗了,她竟也還能在這後宮好好當她的貴妃,天底下來哪這樣的好事?!

段淼冷笑一聲,側頭瞧放從自己情緒裡頭出來,正要疑惑陛下與柳疏星正在作甚的宋彌爾,“皇后娘娘,您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妾都認了,可您知道,妾即隱藏得這麼深,爲何皇后娘娘未查出來,淑妃娘娘查不出來,偏偏到柳貴妃娘娘這頭,就什麼都查出來了呢?”

宋彌爾強制自己鎮定,“你想說什麼?”

沈湛聽見宋彌爾說話,一時之間也十分慌亂,他用力掰開柳疏星拽住自己袖子的手,轉過身來,便聽得段淼鏗鏘清晰的聲音:“皇后娘娘,嬪妾之所以能夠行動得這般迅速便捷不爲人知,之所以能次次都躲過皇后娘娘的排查,憑嬪妾的身份位置,卻能夠次次都順利非常,不過都是因爲有柳貴妃娘娘從旁協助罷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柳疏星旋身一巴掌煽在段淼的臉上,她又急又怒,還待出手,沈湛卻擒住了她那隻已然高高揚起的胳膊,對着段淼沉聲道:“你將話說清楚。”

段淼方纔已經聽到陛下與柳疏星隱約對話,陛下分明就已經知道柳疏星的事,如今卻還裝作不知,叫自己將話說清楚。

段淼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宋彌爾,捂着自己的臉龐,提高了聲量:“稟陛下、皇后娘娘,嬪妾的的確確是汝南王安排在宮中的眼線,可陛下知其一卻不知其二,除了嬪妾,柳貴妃娘娘也早已與王爺私下有書信來往,嬪妾是探子,貴妃娘娘也早有不臣之心!這一切嬪妾都可以證明!”

“你再說一遍?!”宋彌爾心中驚濤駭浪,卻不等段淼再重複,她看了看臉色煞白的柳疏星,已經相信了七八分,只冷着聲音再問:“你說可以證明,可有證據?!”

“段淼!”柳疏星尖叫一聲,轉過頭來狠狠盯着宋彌爾:“宋彌爾!你不要欺人太甚!她說什麼你都相信嗎?那我若說也有你私通敵國的證據,你可信我?!”

“放肆!”

宋彌爾還未曾答話,沈湛已經將柳疏星的手狠狠一甩,“來人!昭儀段氏蓄意謀反,押入天牢,誅其九族!貴妃柳氏得行有虧,其身不正,宥於宮闈,着貶爲貴人,無詔不得出!”

“陛下!”

柳疏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陛下,你·······你莫不是在與妾妃玩笑?”

一旁的段淼被人架起,輕蔑地笑了一聲。

“陛下,柳貴妃,難道不用審就這樣定罪了?“宋彌爾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她怎麼覺得太倉促太草率了?如今就單憑段淼的一言之詞,就能定罪麼?

難不成這是沈湛盛怒之下做的決定?她想了想還是勸道:“陛下,不若我們先好好審審?萬不可輕信片面之詞啊。哪裡有這麼快就定罪的?”

“陛下,陛下,皇后娘娘說得對,疏星是冤枉的啊!”這時候柳疏星再也顧不得體面,“噗通”一聲跪下,拉住沈湛的衣襬,“陛下,疏星爲您做了那麼多事,您不能這樣對疏星!陛下難道您忘了在入宮前咱們的話了麼?難道您忘了你讓我·······”

“閉嘴!”沈湛似是聽不得柳疏星哀慼的狡辯,擡腳轉身,想要掙脫柳疏星的糾纏,卻將她甩倒在地,柳疏星眼睜睜看着自己頭上的鸞鳥金釵先落在地上,而自己卻不受控制地也跟着倒了下去,自己的右臉,重重地壓在了金釵之上!

“啊·······!”

柳疏星發出淒厲地一聲喊叫,她掙扎着爬起來,顫抖着去摸自己的右臉,將手舉到跟前:手指上全是紅色的血······

柳疏星又短促地叫了一聲,遮掩住臉上的傷口,下意識地朝沈湛與宋彌爾看來。

宋彌爾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她拉住沈湛的衣袖,就在她拉住衣袖的一瞬間,沈湛便將手覆了上來,似乎在無聲安慰。宋彌爾低聲對沈湛道:“陛下,眼下情況未明,這樣做恐怕母后那邊也不好交待,不若暫且將柳貴妃看守在這漪瀾殿中,待查明真相之後再做打算?”

沈湛卻搖搖頭,“你就是太心軟,彌兒你不必再勸,你可知這次你密林遇襲一事,朕已查明,十有八九都與她有關係!”

宋彌爾猛地擡頭,“湛哥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沈湛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莫怕莫怕,我已經查明真相,本來今日便是段淼不反咬柳疏星一口,我也會因爲密林一事懲治她的。即便段淼說的都是假的,可她謀害皇后,也實在是罪無可恕。”

宋彌爾眨了眨眼睛,“所以漪瀾殿的外面,纔有那麼多面生的長詩?這是陛下一早就安排好嗎?”

“自然,”沈湛輕聲安撫,“她試圖傷害你,我怎麼還會讓她繼續逍遙?這一次沒有成功,可留着她在就是個禍患,難保不成還有下一次,我,我不能叫你再受傷害了。”

宋彌爾喃喃:“難怪······如此,便說得通了,爲何柳家三郎會突然出現在西山大營,爲何那天前後都無人應,原來真是柳疏星……”

沈湛眉心微動:“彌兒,你說什麼?”

“沒什麼,”宋彌爾莞爾一笑:“既然陛下都查出來了,當然便不能姑息,就按陛下說的做吧。”

沈湛點點頭,拍拍宋彌爾的手,做了個手勢,叫侯着的兩名長侍將柳疏星架了起來。

“陛下!你不能這般對我!”柳疏星聲音都喊破了:“陛下,我爲你做過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嗎?就是爲了這個小皇后?陛下,密林那件事,你……大膽……唔(放)似(肆)!”

柳疏星話未說完,就已經被得了沈湛指示的長侍捂住了嘴,掙扎不開,眼淚將臉上的血跡都暈開了。她不再反抗,只任由長侍拖着,恨恨地望着宋彌爾,那刻骨的恨意簡直像要將人的骨頭給燒穿。

宋彌爾不閃不避,直迎柳疏星的目光,淡淡道:“因果循環,若是你害不曾我,又怎麼會有今日的遭逢?便是你真有心害我,可若是沒有與汝南王互相勾結,又怎麼會落得如此情境?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只可惜,柳疏星已經被漸漸拉遠,也聽不到宋彌爾說了些什麼。

“湛哥哥,如今段淼已經招供,咱們可是已經想到法子對付沈滄?”

“你放心好了,我早有準備,段淼這點小伎倆哪裡逃得過我的眼睛,只不過放長線釣大魚罷了。就讓沈滄再得意兩日吧,也快收網了,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你傷還未好,別思慮這些。”

那柔貴嬪被下毒的事你也早就知道嗎?

宋彌爾開口想問,話到嘴邊卻嚥了下去,只點點頭露出一個笑道:“好。”

……

沈湛皺着眉頭回到御書房,鬆了鬆衣領,站在書案前頭半天,將鎮紙往地上狠狠一擲。

潤透的雕龍鎮紙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陛下息怒!”伯尹扯着還在椅子上半眯着的陸訓跪了下來。

(一百六十)回宮(六十五)出宮(一百八十一)真心(二十二)疑竇叢生(八)想通(一百四十三)大儒(三百一十七)(二百六十一)(六十一)宴會(上)(二百五十六)(一百四十二)詭譎的前夕(一百九十五)爭離(九十二)縣主(三百一十八)(四十七)揚兮(十六)下毒(一百八十四)再孕?!(三百四十二)(二十七)是誰(一百五十三)茶園(一百七十一)驚變(七十六)孕(二百六十五)腸斷關山不解說(一百九十四)論(二百零七)簾控鉤,掩上珠樓,風雨替花愁(一百三十九)南下(四十七)揚兮(二百七十二)庭前花萎(二十四)真相(一百零四)怒火(二百七十七)已恨蓬山遠(十七)太后(一百四十八)皇室(一百一十二)重歡(一百二十六)霜風暗塵(四十五)暗流(四十三)一波未平(一百二十一)風雨(九十五)清和初空(三百二十七)坦白(二百七十七)已恨蓬山遠(三百一十七)(一百七十二)兇手(七十七)心思(一百四十五)圈套?(二百四十七)(三百三十三)蹊蹺(一百七十九)再驚(二百一十四)塵花香已盡,寒蟬斷續風(三十一)中秋宮宴(三)(三百零七)桂花沁入一碌藕(一百八十二)迫勢(五十五)太后的煩惱(九十二)縣主(二百八十五)五更鼓角聲悲壯(二百七十六)萬點長淮樹(二百六十一)(三百四十一)(二百五十五)(三百三十)虛僞(一百零六)壽麪(一百五十一)依偎(一百九十)和睦(一百二十七)母子(一百四十一)一絲陰謀氣(三百二十三)驚豔(九十三)沈瑤(二百一十九)苦世間無定法,法無定日(八十六)拜高踩低?(一百四十四)能與無能(二百)溫情(三百二十七)坦白(七)心緒(二百九十九)世人囂囂,鷦狗爻爻(三百三十六)阿勿(一百五十)村落(二百二十五)明朝又是傷流潦(六十七)樑王(九十一)謀(二百五十五)(六十九)杏花樓(一百四十四)能與無能(三百四十一)(一百零二)宴會前夕(九十八)晨省(九十二)縣主(二百零四)昏鴉啼煙雲冥冥,雷憑憑兮鬼同戲(一百六十三)爲難(二十三)真兇(二百九十九)世人囂囂,鷦狗爻爻(二百四十九)(二百六十三)忘路之遠近(二百四十)(二百四十五)(一百五十四)援(二百九十三)心曲千萬端(三百三十四)排查(一百二十三)善惡(三百三十三)蹊蹺(一百四十九)夜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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