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蒂諾軍用空港臨時作戰室,東西兩面牆的底角與頂角缺乏垂直的棱角,從內部看像個放倒的午餐肉罐頭。天花板上分列的四組熒光燈讓這裡亮到纖毫必現,似乎拒絕任何跟黑暗有關的事物存在,但,執掌全帝國最黑暗行爲機構的林肯伯爵恰恰在這間屋子裡,而且,軍裝筆挺的他此刻正氣凜然的像個天使——一種據說純粹到性別不明,無條件執行任何上級命令的生物。
格魯齊和艾瑪被押進屋時,林肯剛結束了此次行動的進展報告。對像是斯科菲爾德,這位皇帝近臣其實並不怎麼在乎倖存者的死活,他在乎的是與能量發射器這項科技成果相關的‘僱傭軍’計劃和‘拋售者’計劃。跟皇帝談話結束後直到現在,他已經喝下十七杯咖啡,一直如同買短股的股民般翹首以盼,等待着最新消息、以便選擇出貨或再觀望……
看了看一路押來時被冷雨淋溼、顯得有些狼狽的格魯齊和艾瑪,林肯的薄脣上抿出一條微微上翹的弧線。沒人清楚這個表情是代表對這次行動進展的滿意,還是對眼前兩個叛國者的嘲諷,又或兼而有之。事實上,自從林肯年輕的妻子死於戰亂後,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真正瞭解他的人了,就連肯屢次爲他擺平來自上級、同僚、下屬、以及其他方面麻煩的斯科菲爾德也僅僅是知道他是條忠狗,很會咬人的忠狗。
林肯對押解兩人進屋的屬下道:“給兩位KY—4的英雄鬆開鐐銬。”
嗡!兩人手足間淡粉色的能量鎖被打開。
“你們下去吧,我要和格魯齊和他的副官單獨談談。”
“可是……Yes Sir!”一個士官剛說了半句,便被林肯盯着他的凌厲眼神迫的沒了下文。
那士官和其他三人向林肯默默敬禮,他最後一個退出房間,隨手關緊了房門。
“隨便坐!”林肯態度親切的像個正在招呼第一次來訪友人的家主。
格魯齊陰沉着臉,顯得有些拘謹,而他的副官艾瑪則揹着手,閃動着一雙清亮靈動的大眼睛、饒有興趣的四下打量着房間。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沉穩!”讓林肯感興趣的是花季年齡的副官,至於格魯齊,林肯認定他只是個不怎麼稱職的傀儡,所以始終興趣缺缺,連多看一眼似乎都覺得是種浪費。
“是啊,因爲我在想,既然你有膽量拌大牌,我是定然不能辜負你的好意的。什麼時候我想走了,飛起一腳將你踢倒,然後脅持爲人質,這個計劃怎麼樣?”一臉無害的艾瑪說的似乎有些天真爛漫。
哈哈哈哈!房間裡響起林肯爽朗的笑聲,他注視者艾瑪,目光如炬,彷彿能從她那年輕的容顏上挖掘出很多隱藏的秘密。“有意思……”
“嗯嗯,在慟嚇開始之前,請給我杯熱巧克力,給他杯咖啡。”
林肯暗中疑惑,他無法從這個女生身上看到哪怕一絲做作和緊張,“是無知者無畏呢,還是確實有所持?”
“來人!”林肯聲音並不高,門外卻有人第一時間進入了房間,正是先前那個衛官。
“斯派克,滿足這位小姐的要求。”
“是,長官!”
掐算着時間,艾瑪撇着小嘴拉着長音道:“原來只是故作瀟灑,房間裡的一舉一動外邊都聽得清清楚楚。”話音未落,突起殺招,嬌小的身影瞬的竄至林肯身前,鞭腿橫掃,襲擊林肯的頸側。
林肯暗中搖頭,這就是有恃無恐的原因?如果沒把握,又有誰會輕易地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從容的豎左臂一搪,便將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力的一次攻擊化解於無形,他那挺拔的身姿甚至連一絲顫動都沒有。
艾瑪不死心,右腿剛落地,身子縱躍而起,左腿直接一個正面膝頂。
膝頂迅猛凌厲,然而林肯的右臂卻後發先至,艾瑪的左膝頂在林肯五指大張的掌中,如撞上了千層厚的熟牛皮,只推進了寸許,便被完全卸去了力道。
然而艾瑪還有後招,身形尚未落地,雙臂由外而內、掄圓了轟擊林肯的左右耳門。
對於艾瑪一再不知進退的強攻,林肯有些着惱,冷哼一聲,他的左手快若閃電,斜着一把叉住了艾瑪的脖子,向前一擲,看着不怎麼用力,卻將艾瑪直接推出了兩米多遠。
這電光火石間的一幕恰巧被聞聲進來的兩個衛兵看到,輕蔑的看了艾瑪一眼,向林肯敬了一禮,又悄聲的退了出去。
對於武力,林肯是非常自信的,他師從人類世界另一位精神異能宗師潘神,有帝國軍隊第一強者之稱的屠夫艾朵,是他的小師弟,直到現在,都從未贏過他一次。人神蟲三方戰爭期間,死在林肯刀下的敵人超過了三位數,除了帝國情報部的最高長官這個擺在明處的頭銜,他還有另一個不爲人知的稱號‘冥王’。特勤四課最初的班底、現在的士官一級,便是他親手帶出來的。
適才還雌虎一般的女生現在正捂着受創的脆弱脖頸、半蹲在地上咳嗽,雙頰白嫩的肌膚充血,一雙大眼中再也沒了從容鎮定。
極具洞察力的林肯自然輕易地把握住了艾瑪眼神中的那絲慌亂,“相對於一個特種兵來說,你很強悍。如果對方是其他人,此刻你也許已經得逞了。”他帶着些許讚賞地說。言下之意:你雖然能力不俗,但跟我比卻仍有很大的差距。
“你想怎麼樣?”一直未開口的格魯齊冷聲發問,不過看那神色表情,到是色厲內荏的味道居多。
“真相,告訴我這次事件的真相,告訴我你們所知道的一切。”
“然後呢?”格魯齊問。
“你們保住了自己性命,情況好的話,還能拿到一筆豐厚的退休金……”
“你以爲我們會相信你的謊言?不說也許會死,但說了就肯定會死,這個道理很簡單。”艾瑪目光冰冷的盯着林肯,那樣子像身陷囚籠的野獸,氣勢雖去,恨意尤存。
隨便是哭、笑、跳、叫,林肯都不怕,他只怕從容。在林肯眼裡,現在的艾瑪已經只剩狠和恨,她已經沒有了反敗爲勝的憑依、甚至信心,林肯感到勝券在握,他用上位者看平民的眼光俯視着艾瑪,“我說,你們做!不久前你們在談判桌上說的話,用到現在很合適。你們沒有選擇餘地,一點都沒有。”
“我們當時選這條路,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錯!”林肯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艾瑪的話,“如果死真的是那麼輕鬆的事,你們應該在最後的負隅頑抗中斃命,而不會出現在這裡。”
緩緩走向艾瑪,作爲一個經歷了無數次血與火考驗的強者,林肯的每一步都帶着強烈的、緊逼的壓迫感,“想到那些跟Sex有關的刑訊手法,你也許會有死的勇氣,但你沒有那個機會,因爲我在這裡,我想你心裡也清楚。至於他!”林肯指了指格魯齊,彷彿是在指一坨屎,“他沒那個勇氣,也不需要那個勇氣。因爲他有機會繼承和延續榮耀,有機會見證帝國軍方是否真如你們偏激狹隘的思維中的那般腐敗不堪,他也有權利得到幸福。”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精通震懾、威逼、利誘,善於把握人性的林肯,很少用摧殘敵人的肉體這類刑訊手段,但他的工作成效卻往往是業內最高的。
衛官斯派克送來了咖啡和熱巧克力,可惜,艾瑪當初要飲品本就是試探門外的警戒情況、支開守衛,而功敗垂成的她,現在已根本沒有什麼心情去享受這些東西了。
“事實上,我需要的只是你們的一個態度,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否則,你們的那些下屬、同僚,又怎會無一死傷的被一網成擒?”林肯一邊繞着艾瑪緩步轉,一邊繼續攻擊着對方的心理防線:“索德大師,潘神首徒,帝國瑰寶,可以使用催眠術的精神異能者,他的大名我想你們都聽說過。我,是他的師弟,潘神的第二徒,同樣精通催眠術……”
“這便是你身居今日高位的真正原因吧?爲什麼忍到現在還不用?你這記憶強盜!”艾瑪不屑的呸聲說。
林肯並不生氣,他此刻剛好轉到艾瑪的正面,扶起艾瑪肩上的一綹黑髮,林肯帶着幾分緬懷道:“因爲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女兒……催眠術,其實對神智損傷的很厲害……”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的仁慈嘍?”
“不客氣。”林肯聲音提高了幾分,“兩位,你們都很年輕,也很有才華,也經歷的戰火的考驗,本應該有着無可限量的未來。我也知道你們並非真正的指使者,俗話說,年輕人犯錯,上帝都會原諒。所以,我此番苦口婆心,就是希望你們能迷途知返。如果非要等到百般折磨之後才肯認錯招供,那就爲時太晚了!這就是我所說的你們的態度。”
“我想知道,誰是這次行動的戰術指揮!?”格魯齊眼中閃動着仇恨和羞辱的光芒。
“知道又能怎樣?”林肯輕蔑的瞟了年輕的校官一眼,心中暗忖:“連家人都沒安排好就不管不顧,投身‘革命’,你不過是個被人當槍使的蠢材!”
格魯齊眉毛一挑,“是你?”
認真地看了看格魯齊怒火中燒的眼眸,“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麼?哼哼!”林肯一邊暗自計較,一邊沉聲道:“里根斯?萊特,記住這個爽朗的名字,如果你渴望成爲他的對手,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但這之前,先要幫我爲這次事件劃上一個令帝國滿意的句號。”
格魯齊死死地盯着林肯,彷彿這讓可以知道林肯所作承諾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良久,他橫聲道:“你們不得動我的家人!”
“當然,你的母親和妹妹此刻已在首都,成爲上賓或囚犯都在你一念之間。”
“多米尼克,你瘋了!”艾瑪聲激色厲的喊着,就要衝上去制止格魯齊,卻被林肯側身擋住了去路,這一刻,林肯的雙眸像只飢餓的獵豹望着頭羚羊時般兇狠冷酷,他昂着頭,用一隻手指着艾瑪,那意思不言而喻:你動動試試!
格魯齊喘着粗氣,額前幾綹溼漉漉的亂髮襯着他忽明忽暗的眼神,使得那年輕的臉龐愈發青灰,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心中正激烈的掙扎着,忽然,喘息一窒,格魯齊昂起頭對林肯道:“好,我說!”
林肯如聞仙樂,心中一喜,然而舒爽的感覺只持續了六分之一秒,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打斷!他當然不會知道,‘我說’便是行動暗號。
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林肯絕不會相信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做到如此迅猛的一擊,速度快的竟然讓他來不及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結果已然揭曉。
一隻白嫩的小手像鐵箍般緊卡在他的脖子上,傳來的力道之大,直是讓他瞬間就失去了大部分反抗的力量。林肯200磅的魁梧身體被小雞一樣提離地面,他惟一的一次通過右腳完成的反擊被一隻小手化解,那種感覺,彷彿是踢到了星艦裝甲上般,讓林肯痛不欲生,可惜咽喉被掐的死死的,他便是想呼痛,也難以做到。
瞬間制服他的是艾瑪,就是這個身材嬌美的副官,適才還被他諷刺不知天高地厚的青澀女生,此刻神情冷峻的宛如號令冰雪的女王。
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已經包含了包括力量、速度等方面的太多信息,而她眼眸中閃爍着的鋒銳以及那手臂間傳來的無可匹敵的力量,更讓林肯確信,自己眼前的人,是真正的不世強者!只要她願意,以一己之力屠光這裡的所有人絕非難事!
這是一個擁有精神異能的武者利用自己敏銳感官,在對方放出一些力和勢後,所體悟到的真相,這也是在對方發動攻擊時的一種必然:攻擊的一剎那,再會隱藏自身力量的人也會有瞬間的釋放。
“你的決定很明智,格魯齊!身爲KY—4倖存的英雄之一,你的責任是讓人民知道那些英勇就義的帝國烈士的不朽,而不是成爲可恥的叛國者。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格林希爾是帝國軍隊的恥辱,但那不是你們成爲叛國者的理由!”
聽完這段對話,林肯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因爲聲音、語氣、口吻,完全是他本人在說,但話絕非出自他口,他現在連呼吸都無法做到,又怎能說話?
林肯試圖用自己的雙手,緩解來自艾瑪那隻小手的可怕力道,並轉動下腦袋,確認模仿他聲調口音的是格魯齊本人,還是藉助了什麼玄妙的器械。但他的一切掙扎只是徒勞,那看似白皙細嫩的臂和手,比軍用合成橡膠的強度和韌性更不知高出多少倍,他只能任自己的氣力迅速流失而毫無他發,他已成徹底淪落爲一隻羊,被人割斷了喉嚨、想怎麼宰便怎麼宰的羊。
來不及懊悔、來不及悲憤,更令林肯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格魯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動作像是傳說中的幽靈在飄。然而,真正讓林肯大睜眸子,眼內充血的是格魯齊的容貌體型居然在變,邊走,他的外觀樣貌邊變幻,等走到他切近時,格魯齊已經成爲另一個林肯,那眉眼、那飛霜的鬢髮,那神情,無不如同本人,惟妙惟肖。
“我們本是格林希爾不曾對外公開的親衛隊,昨日……”另一個林肯微笑着,語帶痛苦和懊惱,以格魯齊的聲音訴說着所謂‘真相’。與此同時,他已經開始剝林肯身上的衣服,動作輕柔而熟練……
到此刻,如果林肯怎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以爲敵人中了他精心設計的局,以爲這是一次完美的擒獲,其實呢?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實際上,真正入局的是他自己,是他帶領的精英部隊—特勤四課。這一次,無論是智慧的較量,還是戰力的較量,他都輸了,輸的完全,輸的徹底,輸的一敗塗地,輸的連異日再斗的勇氣都提不起一點。
只憑眼前這兩人的本事和天衣無縫的配合,莫說是他林肯,就是換做聯邦、乃至人類陣營、神族陣營中的任何一人,也絕無可勝之機。
強大,凌駕於一切伎倆之上的絕對強大,已經讓他們立於不敗之地,而睿智和算無遺策更是讓他們勝機在握,最後,肯忍辱負重的兩個好演員啊!想想那恰如其分的表演,每一句話語,每一個神態,每一次舉手投足,都是誤導,都是預估着他林肯設計出的陷阱,積少成多、積小成大,終於,一擊得手……
林肯已經不敢、不願、也不能再想下去了,由於缺氧,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此次行動的徹底失敗已成定局,這兩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接下來會怎樣,已不難預期,帝國方人手很多,他的屬下也戰力不俗,但,那又能怎樣,也不過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出大戲的兩位主要演員,自然是李珂和璐娜,直接摧毀敵方核心,以此來爭取足夠多的時間,並製造虛假的情報矇蔽帝國軍方,這就是此次‘騎劫’行動的主要目的。說着是搶,其實是偷,是騙。一個軍用空港,強奪並非不能拿下,但正如陳燃當初所言,真正的威脅是來自宇宙中的‘一炮成灰’。時間、隱秘性,這纔是成功脫離的要素。
林肯已經昏迷不醒,剩下的時間,便是璐娜一個人的自問自答,其目的不但是說給門外的守衛聽,更是製造她造訪帝國情報部資料庫的機會,這樣做主要是瞭解此次行動相關人員的資料,這樣璐娜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林肯’。
深厚的背景和平時嚴酷的馭下作風讓這位林肯伯爵素來趾高氣揚,情報部中更是沒有誰敢直接公然跟他作對,因此軍方情報本部在確認了專用線路和林肯的容顏以及指紋、聲線檢測、又見了他先聲奪人、聲急色厲的斥責之後,便乖乖地按要求開放了A級機密調閱資料權限。
這又是一次機運上的勝利,如果璐娜再貪心點,要求開放S級機密調閱權限的話,那麼就要進行繁瑣的軍、政、帝三方確認,獲得隨機密碼的檢驗過程了,一旦那樣,誰也無法預測會衍變出什麼意外情況。
這之後,事情變的相對簡單了許多,雖然房間裡一目瞭然,外邊的衛兵進來會因少一人而起疑,但璐娜可以自己走出去。作爲上位者的林肯,根本不需要跟衛兵解釋什麼,他的話就是命令,就要徹底執行,解釋多了反到惹人疑惑。
找些理由支開守衛,然後按當初制定的方案候選之一將艾瑪和格魯齊‘踢’進某關押室,整個空港的臨時最高指揮官真正悄無聲息的換成了另一人。
接下來,情報四課在林肯伯爵指揮若定、擁有高超執行能力的里根斯中校的帶領下,再創輝煌,於空港西北某隱蔽地一舉伏擊KY—4的剩餘人員成功,抓獲了包括格林希爾及其副官在內共249人,創造了四小時兩地擒敵、敵我無傷亡的反恐神話。
臨晨5點10分,帝國機要大臣斯科菲爾德終於可以去安心休息一會兒了。林肯向他彙報了最新的事件進展,整個行動堪稱經典,那兩項被迫提前實施的計劃終於可以重新迴歸原軌道、繼續平穩運行,那將意味着帝國會獲得更多的利益。
更讓斯科菲爾德開心的是,現在不但清楚了KY—4基地事件的來龍去脈,保住了能量發射器的研究成果不失;林肯更是利用現有情報資源,抓住機會,第一時間制定出反制計劃。
按林肯所說,這個大膽的計劃中,特勤四課將‘異裝’成叛軍,在跟聯邦‘斬草行動’備用計劃接應部隊接頭時,發動突然襲擊,到時候真正人贓並獲,然後製造國際輿論,將事件衍變成揭露聯邦‘無恥嘴臉’的公衆訴訟,使KY—4事件最大程度的發揮剩餘價值,藉此給現任聯邦政府造成有力的一擊。
這個計劃真的是妙不可言,不但鼓舞了民心、軍心,更是在公衆心目中樹立了帝國的良好形像。
並且,一旦成功將是帝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公開、公然、公正、理直氣壯的打擊了現在的聯邦執政黨,這恰恰搔到了恨聯邦入骨的皇帝Arcturus的癢處,斯科菲爾德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最近一直鬱鬱寡歡的Arcturus,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的開心樣子……
就這樣,KY—4的軍用設施堂而皇之的掛在搭載艦上,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空港,四平八穩的前往漆黑無垠的宇宙。其內,不但所有的俘虜藉着各種名堂搭艦脫離成功,更是讓大名鼎鼎的帝國情報處特勤四課負責此次行動的三百餘人,在不覺間成了變相的俘虜。而且,狠心的璐娜還借題發揮,掠走了空港倉庫裡包括準備運往某基地的能量水晶等大量資源。
19日臨晨五點三十一分,陳燃成功同等候在克勞蒂諾空港的璐娜以及護衛其安全的張振匯合。他是搭乘孵化後的王蟲前來,內中還有一隻工蜂和那輛飆風機車。心思細密的陳燃當然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在荒涼山區,讓人推測出蟲族基地是如何悄無聲息的毀滅的。
陳燃的情況依然很糟糕,即使藉助了王蟲囊艙內提供的生命治癒系統,身體各器官、各細胞被嚴重損耗的異症依然沒有得到什麼明顯的好轉。說難聽點,他這個戰鬥主力,短時間內,已經被莫名其妙的廢去了武功。於是,陳燃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當回幕後操縱者,而不必像從前那樣,主配角、甚至跑龍套都大包大攬了。
陳燃、璐娜、張振以及王蟲和工蜂乘穿梭機於1小時17分後追上了先行的三艘搭載艦。然後,軍用設施以及搭載艦上明處的、暗處的識別定位裝置都被幾架無人機載着拐了道,而冒險者們的真正航線,則在陳燃的確認下,尾隨載着周漪的‘夜幕瘋狗號’的行進方向,迂迴前往環境酷似Zerg起源異烙斯的切爾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