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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這麼做也是爲了應付記者的事情。
昨天晚上剛回家,張楓就接到宣傳部長馮春燕的電話,很偶然的機會,馮春燕遇到了市晚報的記者,而且很顯然這個記者是非常有目的性的在採訪,隨身還跟着一名攝像師,這就很不簡單了,報社記者鮮有跟着攝影師的,除非是電視臺的。
馮春燕以前就是在市電視臺出身的,在市委宣傳部掛着,這次來周安縣擔任宣傳部長之前,就是市電視臺的主編,眼皮子在同行當中也算是很雜的,恰好就認識這名市晚報社的記者,隨即很客氣的將人請回了縣委宣傳部。
這時候的新聞管制可是相當嚴的,沒有通過宣傳部門就私下采訪,這本身就不合規矩,即便是有正式的任務,也得聽從宣傳部門的安排,按規定去採訪,否則就是違反規定了,你採訪到的東西也拿不走,報社也罷電視臺也罷,多半不會也不敢採用你的稿子,尤其是涉及到敏感話題的時候,若是與地方政府有關,那就更得慎重。
沒發現的話,只要拿到了真憑實據,這個記者還是有門路補辦合法手續甚至不通過縣裡直接到市裡發表的,但被抓了個現行,又被客氣的請回縣委宣傳部,記者想要裝瘋賣傻可就不行了,所以很痛快的說了此行的目的,就是採訪周安縣查獲大量假冒僞劣商品這事兒的。
馮春燕作爲縣委宣傳部的部長,自然也不白給,腦筋一轉便想明白前因後果了,他肯定不會相信記者的敏銳嗅覺,他住在縣城都還沒有把查獲假冒僞劣商品的詳情弄明白,市裡的記者居然天不黑就趕來了?這纔是多大會兒發生的事?要是沒有問題才見鬼了。
所以,馮春燕想也沒想就把此事兒跟張楓說了,她當然也知道所謂的假冒僞劣商品案子的事兒,實際上就是溫春明跟張楓在打擂臺,不管倆人願不願意,是不是有意,結果都是一樣,所以,用腳趾頭想都明白是咋回事兒了。
張楓琢磨了半天也沒有個合適的辦法化解此事兒,那些記者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跑這麼一趟,沒有弄到東西,難保回去後不會胡說八道,甚至危言聳聽,對於這些玩筆桿子的流氓,張楓有時候確實的深惡痛絕,但又不能隨便得罪。
最後還是馮春燕給他想了這麼一個輒兒,正好張楓心裡也有這麼一個想法,所以稍一琢磨便整出了一個市場整頓的方案來,從假冒僞劣商品到以次充優,豆腐渣工程等等,搞一次轟轟烈烈的打假活動,順便還能對外宣傳週安縣,正好可以把記者的事情解決,一舉兩得。
這個提議很快就取得了大家的支持,順利的在常委會上通過,因爲是張楓提議的,徐元直接就指派張楓親自負責,然後由分管的副縣長配合,抽調各相關部門的精幹人員,對各行各業都進行一次大檢查,算是年前的一次專項治理活動。
宣傳部門自然也要做好宣傳工作,馮春燕還說宣傳部將請市晚報和市電視臺的記者進行現場跟蹤報道,對縣委的這次活動推波助瀾,聽到這裡,溫春明要是再不明白怎麼回事兒的話,腦子就是真的進水了,感受到譚靖涵與徐元若有若無掃過來的目光,簡直如芒在背。
張楓是第三個離開會議室的,走在前面的譚靖涵在走廊緩了幾步,等張楓出來走個並肩了才道:“張楓,到辦公室去坐會兒?”
張楓忙道:“正要去跟縣長彙報工作。”
譚靖涵微微一笑,道:“彙報不彙報的且不說了,倒是高速路的事情,咱們談談。”
辦公室門口遇到施豔,笑吟吟的招呼道:“張書記,”張楓點點頭,道:“最近沒回家麼?”
施豔一邊給兩人斟茶倒水一邊應道:“回去過一次,已經給雲輝哥家裡留話了。”
張楓笑着道:“那可多謝啦。”
等施豔出去了,譚靖涵才道:“高速路的事情有眉目了?”
張楓點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但省裡一天沒有正式公佈就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變數,所以還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過早的泄了底牌,免得出現不可預料的事情,您也知道,常山縣的優勢還是非常明顯的。”
譚靖涵笑着微微頷首,與徐元一樣,儘管心裡極爲好奇,譚靖涵卻絲毫也沒有去探聽張楓是走了什麼門路,知道歸一回事兒,親自去問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對於張楓的底細,譚靖涵其實遠比徐元瞭解的要多得多,畢竟市委書記韓林的上位就跟張楓有着直接的關係。
韓林之所以能坐上市委書記的位置,其實就是得益於陳靜遠到手的那份材料,是唐嫣陪着張楓一起去的,隨後陳靜遠纔會突然發力,拿下了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韓林親身經歷其中,自然明白一些前因後果,因此纔會數次在張楓的問題上予以關注。
譚靖涵是韓林的同學也是韓林的紅顏知己,兩人有着極親密的**關係,外人或許有傳說的,但基本上都是瞎胡猜,譚靖涵因此對於張楓也多了不少的瞭解,當初送張楓去縣公安局上任的時候,還專門點了一句,果然從那以後,張楓就與她保持了一些關係。
因此,雖然譚靖涵猜不透張楓究竟走了什麼樣的門路,但卻可以肯定,張楓肯定有着比她還靈通的信息渠道,至少獲得一些可靠的信息是沒問題的,所以,並未懷疑張楓的話。
張楓道:“工程指揮部中心的組建,還需要譚縣長的大力支持才行。”
譚靖涵笑道:“那是當然,這個工程指揮中心並非徐書記說的,僅僅只是個爭取項目的機構,而要爲高速路工作提前做好準備,比如徵地、賠償、資格審覈等等,恐怕到時候都得通過你的這個工程指揮部,雖然只是個臨時性的組織,估計最快也得等到項目正式開工之後。”
張楓點頭道:“差不多吧,譚縣長,這次打擊假冒僞劣商品的行動,主要還得依靠政府這邊,需要政府各部門的配合,您有什麼指示?”
譚靖涵琢磨了一會兒才道:“縣委已經把這項工作交給你負責了,我就不好再亂伸手了啊,嗯,這樣吧,今天我再召開一個縣長辦公會,督促一下各個部門,然後讓劉副縣長和羅永年同志去你辦公室,怎麼樣?”
張楓連忙表示感謝,羅永年是常務副縣長,劉副縣長名叫劉光輝,是政府這邊分管工商等部門的領導,有他們兩人去充當副手,張楓抽調下面的骨幹時就會愈發的得心應手。
其實昨晚在想好這個應對之策後,張楓便已經琢磨了如何去開展這項工作了,跟譚靖涵這麼說,請求她的幫忙,實際上只是一種態度,他自然不會傻了吧唧的越過正牌子縣府一把手,就去抽調縣府各部門的骨幹去幹活兒,那樣不但得罪人還落不到好。
說穿了,張楓攬下的這份差事,實際上是人家政府這邊的活兒,他只是因爲要順勢引導記者的那件事,纔會被攪和進來,但他卻並不想親自攪合進去,真的去做這種事情,只要找到一個政府這邊的人負責就可以了,既然譚靖涵把羅永年和劉光輝推出來,就順水推舟好了。
張楓離開之後,譚靖涵才問施豔:“方纔張楓跟你說的什麼?”
施豔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張書記跟我表哥是同學,因爲我表哥在外地工作,所以他們失去聯繫很久了,託我捎話回去,讓我表哥回來後跟他聯繫。”
譚靖涵“哦”了一聲,道:“你表哥在哪兒工作?”
施豔道:“在上海,還是外企呢,就是很少有機會回家,大學畢業後,這麼多年加起來,在家裡也沒有呆夠一個月,也不知道今年會不會回來。”
譚靖涵很隨意的問了幾句之後便道:“你去通知一下,下午兩點,召開辦公會,各局辦科室的一把手都要到會,研究佈置打假行動,這次有省市的報紙電視電臺記者跟蹤報道,所以無論是誰都不許缺席晚點,必須予以重視起來。”
張楓回到自己六樓的辦公室,渾身睏乏的把自己扔進大班椅,閉着眼睛養起神來。
把手邊的事情捋了捋,張楓發現,自己從回到縣裡,還沒有進家門呢,後天就是虎子大喜的日子,這會兒怕是已經開始忙活了吧?擡腕看了一下時間,張楓沒心思繼續在辦公室耗着了,他打算回去一趟,至於打假的行動,他不過就是掛個名,真正做這件事的,怕是最後要落在劉光輝身上了,既然方纔譚靖涵已經攬過去了,他也樂得清閒。
剛準備出門的時候,縣委辦的主任洪柯卻走到了門口,正打算敲門呢,張楓微微笑了笑道:“洪柯主任啊,有事兒?”
洪柯道:“張書記,我是來請示一下,您對秘書和司機有什麼要求。”
張楓這纔想起來昨天徐元曾經說過此事兒,略一沉吟才道:“秘書就找個腿腳利索的吧,司機最好是退伍軍人,別的就沒啥特殊要求了。”
洪柯道:“行,下午我把符合要求的資料給您送來?”
張楓“嗯”了一聲,道:“到時候放我桌上就行。”
等洪柯離開之後,張楓也收拾收拾便出了縣委大樓,本打算去公安局那邊看看張恪夫婦,不過遲疑了一下之後便忍下了,反而駕車直接返回羅村鎮,平時張楓兄弟姊妹沒人在家的時候,張鬆節孔令珊夫婦都是呆在藥店的,一天三頓飯有兩頓都是在藥店解決的。
所以張楓直接把車開到了藥店門口,下車的時候卻看見侄子張元在院子裡竄來竄去的跟一幫小孩子在玩,心裡微微一動,嘆了口氣,道:“元元,今天沒去學校?”
張元見是張楓,立時甩了那幫小夥伴,跑過來道:“沒呢,爺爺接我回來住幾天,已經給學校請假了,等過完節再去學校。”
張楓點點頭,知道張元說的是元旦節,隨即問道:“爺爺在嗎?”
張元拽着張楓的手,大聲喊道:“爺婆我二爸回來咯”
中午孔令珊蒸了一鍋米飯,炒了幾個菜,一家人就在藥店裡面小房間內吃飯,張元生性跳脫,扒拉了幾口飯之後便溜出去玩了,張鬆節這才張口問道:“你哥的商店究竟咋回事兒?”
雖然早猜到大兒子的商店可能盡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沒有最終確定之前,張鬆節還是抱着一線希望的,孔令珊也眼巴巴的看着張楓,雖然她心裡跟張楓一樣見不得大兒媳婦王慧,但對兒子卻不同,世上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兒子的?哪怕兒女再有錯,在父母眼裡卻始終不會有絲毫的嫌棄或者怪罪,只是會一味的心疼自己孩子。
張楓兩世爲人,自然明白父母的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不過還是把實情跟父母說了。
孔令珊聞言“唉”了一聲,頭擰到一邊暗自垂淚去了,張鬆節卻沉吟了一會兒才問:“你哥會不會因此判刑入獄?”
張楓搖搖頭:“那還不至於,但沒收貨物是肯定的了,恐怕商店的損失不會小。”
張鬆節吁了口氣道:“只要人沒事兒就好,錢沒了可以再賺,但願他們這次能吸取教訓。”
孔令珊聞言道:“說的倒是輕巧,恪兒這些年豈不是白忙活了?那得損失多少錢吶。”
張鬆節冷笑了一聲,道:“傷天害理賺來的錢,花用一分都是罪孽去了最好”
孔令珊也只是那麼一說罷了,頓了頓才接道:“那以後恪兒還做生意嗎?”
張鬆節道:“還做什麼生意?一次就把名聲全搞臭了,再做這一行很難了。”
張楓琢磨了片刻才道:“也不一定,雖然把他的假貨全沒收了,但這種事卻也不會四處宣揚,只要他自己不說,影響也不會太大,而且縣裡要進行一次全面的整頓行動,然後把收集到的假冒僞劣商品集中銷燬,若是能趁着這個機會改悔,也不是做不起來。”
張鬆節聞言沉吟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就怕狗改不了吃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