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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主要縣領導都跟着張楓站到了二樓會議室外面的陽臺上,望着突然蜂擁而至的武警官兵,不要說下面正在鬧騰的人羣,就是二樓的一干官員,也都變得目瞪口呆,這哪裡是來平息事端的,簡直就是要擴大事件吶。
武警可不像普通公安那麼好說話,也不像公安那樣粗魯,上百名武警從幾輛大卡車上跳下來,立即組成作戰小組,迅速將縣委大樓四周圍了起來,院門口還有縣公安局的刑警,這幅做派讓原本亂哄哄的縣委大院登時靜寂下來,連一個人大聲說話也沒有。
如果出現在這裡的僅僅是公安,哪怕公安的態度越發的粗野、惡劣,這些人也敢跟着大聲吵鬧一番,甚至與公安搏鬥一番都未嘗不可,即便是受傷被抓也在所不惜,不過面對這些荷槍實彈面無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武警官兵時,卻一個個的噤若寒蟬。
張楓從李觀魚手中接過一個喊話的喇叭,就站在二樓陽臺上,淡淡的吩咐道:“先讓救護車送傷者去醫院,再有糾纏不清,攔阻救治工作的,就地刑拘。”
現場的幾個傷者其實早就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救治,甚至都送進了救護車,但因爲有人攔阻,所以一直不能離開,這會兒張楓的話音一落,立刻就有刑警隊的人衝過來,把幾個救護車放了出去,不過他們的目的卻是檢查有沒有人趁機隨救護車n出去。
張楓接着道:“氮肥廠的職工和家屬,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邊,可有不認識陌生人?或者不是氮肥廠職工的人?”他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更沒有長篇大論的去說教,而是直接來真格的,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簡單粗暴了,但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
下面的人羣聞言很快就sā動起來,才一兩分鐘的功夫,現場就孤零零的l出七八個人影來,這些人一看情形不對,轉身就往人羣裡面鑽,早有準備的刑警立時就撲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些人給拷起來了,同時,羅虎等人也從一樓大廳裡面拷出來五六個人。
張楓這才從二樓下來,站在一樓大門口的臺階上,目光掃了一眼院子裡的人羣,道:“誰組織的這次行動?衝擊縣委機關,打砸搶縣委的辦公室,打傷縣委工作人員,你們知道這是什麼n質的事件麼?嗯?”目光轉到葉青身上,張楓這才道:“交給你了,一個一個的全部審查清楚!”說罷轉身回到二樓會議室,只說了倆字:“散會!”
大家雖然只是過來在中心會議室幹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啥也沒做,甚至沒有一個領導出面講話,就在最後聽張楓說了“散會”這倆字,但一個個的心情卻都並不輕鬆,能坐到這裡來的人,沒有傻子,大家也都注意到了,今天並不是所有的人都來參加會議了。
不說縣委書記徐元和縣長譚靖涵,另外的政法委書記陶金忠、常務副縣長羅永年、常委副縣長溫春明、副縣長劉光輝等數十個領導幹部都沒有到場,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大家的心裡多少都有點數,因爲除了徐元和譚靖涵,其他人今天基本都在縣裡。
最讓這些人無語的,恐怕就要算徐元的秘書蕭寒了,就算是頭豬,也應該察覺到情形不對了,這廝居然還呆在對面城建局的樓頂,那麼多人都跑到五樓六樓去看他們,難道就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什麼?而且,縣委這邊樓裡的人可不算少,竟然沒有一人給蕭寒通風報信。
也正是因爲蕭寒的這件事,讓大家都對沒有來參加會議的人生出不妙的感覺,十一位縣委常委當中,今天到場的有一多半,張楓、孫成權、李樹林、馮春燕、洪柯、陳俊,這說明什麼,說明張楓實際上已經在常委當中佔據了絕對的話語權。
方纔這些常委可是與張楓同進同退的,雖然沒有說話,但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當張楓將那些跑來“請願”的氮肥廠職工定n爲“衝擊縣委機關、打砸搶”的時候,衆人便清楚,恐怕縣委書記徐元這次得載個大跟頭了,先是臨陣脫逃,然後秘書又出了這麼一個醜……
張楓沒有理會其他人心裡的小算盤,而是與幾個常委一起去醫院探望綜合辦的副主任蔣奇,然後又看了幾個受傷的氮肥廠離退休老職工,大家一起在縣委小招吃了午飯,而此時葉青也已經把縣委大院那邊的善後清理工作搞完了,親自在縣委小招彙報了工作。
當着六個常委的面,葉青把調查結果進行了彙報,總共從工人當中查出非氮肥廠的閒雜人員三十一人,那幾個受傷的氮肥廠老人和綜合辦的蔣奇,都是這些人動手打傷的,縣委一樓的幾個辦公室也是以這些人爲首撬開的,初步審訊之後,得出的結果讓人啼笑皆非。
據這些社會閒雜人員供述,他們當中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是被人以每天三十塊錢的報酬僱傭來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而且約定了暗號,只要聽到警笛響就開始行動,隨意打砸搶都可以,關鍵是讓雙方衝突加劇,最好能重傷幾個人,趁亂打死了也沒問題。
只是這些人交代出來的僱主卻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是氮肥廠的工會主席仝蒽盛。
張楓與洪柯等人相視一眼,都l出愕然的神sè,顯然這個結果太出乎大家的預料了,皺了一下眉頭,張楓道:“仝蒽盛呢?”
葉青臉上l出苦笑:“仝蒽盛在登記現場人員資料的時候就突然病倒了,經診斷,是中風,而且已經意識n亂,醫生說,恐怕很難恢復神智了。”
這下不光是張楓,其餘的幾個常委臉sè都l出一絲凝重,紀委書記李樹林道:“還有沒有別的線索?”他這是真的急了,不同於其他常委,李樹林可是當初陳靜遠親自在周安佈下的棋子,如今陳靜遠出事兒,他很快就分析出了得失利弊,而且他也知曉一些隱秘,所以毫不猶豫的站到張楓這一邊,對於今天縣委門前發生的鬧劇,李樹林有着其他人沒有的敏銳。
張楓與其餘幾位常委都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若是沒有了別的線索,對於各人心裡的小算盤來說,雖然影響不是非常的大,但終究還是不夠完美,張楓今天的動作意味着什麼,大家雖然嘴裡沒說,但心裡卻都跟明鏡似的,不少人都巴不得將某些勢力一拳砸倒,然後再踹上幾腳,恨不得連根拔起纔好。
葉青道:“還有就是陶永了,不過城關所那邊還沒有消息過來。”
陶永是誰,在座的常委當中倒是有幾個人心裡一清二楚,不過也有不大明白的,比如組織部長孫成權,他跟陶金忠這等人本來就不對路,平時見面最多點個頭,能打個招呼都是稀罕事兒,更不用說陶金忠的兒子了,壓根兒就沒關注過。
陶金忠的兒子才十五歲,去年下半年轉到周安縣,在北關中學讀初三,平時雖然囂張跋扈橫行霸道,但其接觸的層面畢竟太低,知根知底的人也都讓着他,所以孫成權這樣的人關注不到也很正常,因此,葉青的話剛落,孫成權便皺眉道:“陶永是誰?”
葉青少不得又要詳細的介紹一遍,尤其是這廝駕着陶金忠的三菱越野,拉着警笛往縣委大院衝的事情,幾個常委剛聽過葉青有關僱人衝擊縣委的彙報,裡面就有聽警笛鳴叫就開始行動的供詞,所以得知拉着警笛往縣委裡面衝的人居然是陶金忠的兒子,大家的臉sè可就變得極爲精彩了,好死不死的,今天通知開會之後,陶金忠既沒有參加,也沒有回話。
大家正權衡得失利弊的時候,李觀魚卻從外面進來,把手裡的大哥大遞給張楓,道:“書記,電話。”他說得太簡單,連張楓也沒意識過來是誰的電話,但李觀魚能這麼做,肯定也是有不方便講的地方,當下沒在意,接過電話,道:“喂?”
話筒裡面傳來的卻是一個略帶磁n的柔美女音,“張書記,我是張梅,政法委陶書記剛剛離開城關所,劉所長陪着他一起去鞠翠軒,陶永跟他們在一起,我不知道鞠翠軒是什麼地方,不過劉所長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張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嗯,知道了。”
隨手把電話遞給李觀魚,微微衝他點了一下頭,李觀魚抱着電話出去,也不知道嘀咕啥去了,張楓卻稍微沉吟了一下才道:“這個線索不用指望了,陶書記剛纔去城關所,把兒子撈出去啦。”他沒有說劉彪的話題,不過心裡卻在暗自琢磨劉彪這麼做的用意。
“這個劉彪!”首先開口的卻是紀委書記李樹林,他其實最在意能不能拿住陶金忠的把柄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陶金忠的底細,所以,對於劉彪放了陶永,心裡說不出的失望,不過其餘幾個常委臉上卻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甚至還l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