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七年春, 赫舍裡皇后懷胎已經八個月了,這八個月羣臣都在暗中浮動着,皇貴妃的阿哥已經出生了, 然而赫舍裡的阿哥還在肚子裡。
所以索額圖越發的躁動了, 他不知一次讓赫舍裡要求皇上立她腹中的兒子爲太子。赫舍裡迷茫了很久, 也躲避了很久。
這一日, 索額圖再次跪在坤寧宮外。赫舍裡只得讓他進來了。
“二叔, 如果皇后和太子,只能要一個,你要哪個?”赫舍裡低聲問。
“皇后, 沒有太子,皇后就沒有未來。”索額圖低聲說。
“你的意思, 我明白了, 您放心, 他一定是太子。”赫舍裡定定地說,便打發人送索額圖走了, 而後她服下催產的藥,不久腹中劇痛,太醫急忙敢來。赫舍裡用盡生命的力量生下了小皇子,不多時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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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皇后赫舍裡產後失血過多而死, 皇后的梓宮送出紫禁城之時被人盜走了。
赫舍裡感覺到有微熱的內力, 在往自己身體裡送。
“公子, 皇后主子的命就算保住了, 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更何況她已經忘了那些事,你這樣拼盡一切力量救她, 也許連你的命都要搭上,何苦呢?”就聽那僕人說,陳家洛沒有回答,他可以不要命,但是不能沒有她。
她本來就是他的,只不過入了秀女名單而已,這一切的努力,他不能白費。
“公子,如果主子娘娘,醒不過來,您難道要一輩子,用內力延續一個活死人的性命不成?”那僕人低低的問。
陳家洛依舊是一聲不吭的看着昏迷的赫舍裡,他知道他很在乎赫舍裡,赫舍裡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你閉嘴,主子娘娘已經死了,這個女人不是主子娘娘,而是你家公子的夫人,你應該叫她大奶奶,要是我在聽見,誰在說主子娘娘四個字,我就把她的舌頭割了。”陳家洛冷冷的說。
也許每個人的愛情都是由犯賤開始,誰上誰就註定了一輩子的付出。
“是,公子,那少奶奶的身體這麼虛弱,如何長途跋涉回江南,萬一有個不是怎麼辦,我看還是先留下修養幾日。”管家低聲說,爲了不讓少爺葬送那條命,他只有通知索額圖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少爺劫持的人是皇后。
“你不要耍花樣了,爺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想去索大人那裡告發我嗎,我還跟你說了,爺不會停留,但是她若有事,我也不活了,陳家就我一個人,管家你看着辦吧。”陳家洛冷聲說,那張臉透出倔強,就好像那萬年不化的冰。
“少爺息怒,這一刻少爺的心都在少奶奶的身上,奴才自然之道,那咱們就連夜出京吧?”管家低聲道。陳家洛神色緩和了一下說:“你明白就好,管家我可跟你說了,不許告訴二叔和爹爹,你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如若你不知我倒也不怕費些心思教你,但你如果故意做什麼阻止我和少奶奶的事情,我就讓你好看。”
那管家素來知道自己少爺的脾氣,於是不再多說,趕着車離開了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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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康熙一拍龍案冷冷的看着張子謙,張子謙苦笑道:“皇上息怒呀,您聽我說,這現在除了那個懂得龜息混元氣的陳家洛,沒有人可以救回皇后主子的命,這你既然已經下令發喪,不如就先這樣,我派人暗中跟着,看陳家洛能不能把主子娘娘就活,這纔是重點,皇上主子娘娘被此人劫走,必然是要救她的性命,所以皇上大可不必緊張。”
康熙暗道:朕怎會不知,但是這小子心儀皇后已久,這小子目的不純,朕怎麼能給他機會指染皇后。
“話不是這樣說的,皇后畢竟是皇后,一國之母,怎麼能讓一個江湖人物隨便帶走那朕的顏面何存?”康熙冷聲說,他可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這小子根本就沒打算送皇后回來,分明就是故意的要帶皇后離開,要搶皇后。
“皇上,臣還是覺得咱們派人跟着,看能不能救活皇后,奴才跟上去的時候,看見主子娘娘的手指動了一下。”張子謙低聲道,康熙無奈的點了點頭,神情中透出無奈。
五個月後,陳家洛終於治好了赫舍裡的病,她的身體恢復,陳家大宅就被清兵給圍住了,陳家一陣子慌亂,赫舍裡走出大宅。康熙爺就站在外面。
“陳家洛呢?怎麼不出來見朕,心虛了?”康熙冷聲問,赫舍裡苦笑道:“他耗費了太多真氣,已經很疲憊了,皇上何必難爲他,皇上不是應該感激他嗎?他爲了救我就剩下半條命,皇上還計較什麼?”
“你要爲他說話,你可知道他罪該萬死。”康熙冷冷地說,赫舍裡低聲道:“皇上,你該知道,他不帶走我,我就是紫禁城裡的一個鬼,皇上他本就打算送我回宮,只是他不確定能不能救活我,所以才劫了我的梓宮,您要知道他並沒有唐突臣妾,而是拼了命救我,如今我可以隨着皇上回宮,但是皇上必須放過他。”
“可以,但是你不能是皇后了,朕此生也不會再立後,我們走。”康熙帶着赫舍裡回宮,一路上幾度風雨卻也不用說了,次月迴歸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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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裡回宮之後被冊封爲宜妃,入住莊頤園備受寵愛,八年之內產下三子一女,宮中之人自然知道赫舍裡的身份,但是無人敢問,於是歲月悠悠又過了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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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八年,太子於江南犯了重罪,這大阿哥也犯了重罪,此是牽連索額圖和明珠,康熙卻一味的維護着,只是害怕傷了宜妃的心,這些年宜妃雖然在宮裡,但是幾乎不甘於六宮的事,她生的阿哥也都是宮裡的閒散之人,這唯一在西北帶兵的十三阿哥和四阿哥關係甚好,因爲蘭妃,惠妃死了以後,德妃和宜妃就關係很好。
這太子很少理會宜妃,宜妃卻對太子很是關心,索額圖也十分照顧宜妃的家人,但是對於爭奪儲位宜妃的見解和索額圖出現了分歧,於是乎這索額圖也就不再和宜妃過多交往,但是索額圖依舊很照顧宜妃,這具體的原因無人知道。
康熙五十年隆冬,天降大雪,明珠和索額圖都被羣臣彈劾,這四阿哥從中挑唆,讓這兩位權臣都沒了退路。
三個月前宜妃出面把明珠,索額圖保了出來,二人各歸其位,本想着二人就此改了,可誰知入冬又出了大事。
她緩緩地走向養心殿輕聲道:“皇上,臣妾有罪,您說怎麼辦?”
“呵呵,歷朝歷代都是這樣的,但沒有明珠和索額圖朕早就是紫禁城裡面的鬼魂。宜妃你就不要太當回事,朕不會在你我活着的時候廢太子,只要他肯改,老十三不錯,也許可以立儲。”康熙笑着說,宜妃臉色一邊說:“皇上,小十三還是個孩子,他遠不如德妃生的四阿哥。”
“老四心事太重,朕不喜歡他,老十四倒是不錯,只是需要磨練,朕覺得太子其實資質不錯,就是給索相帶壞了,你這個二叔也不算錯,朕要是可以不用明珠也就沒事了,可是明珠是個能人,朕也沒辦法。”康熙看着自己的白髮說。
“皇上,臣妾明白了,到底是臣妾誤了皇上,沒有臣妾皇上就不會如此。”宜妃苦笑着說。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朕不聽這麼冷漠的話,生死契約,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朕對你的承諾。”康熙說完拉着宜妃的手笑了,宜妃也跟着笑了,五十二年風雨同舟,只怕要到永遠了。
康熙六十年冬,宜妃於莊頤園靜養安居,虛度九十八歲,康熙駕崩,雍正登基,雍正王朝拉開了序幕。
……
“妹妹。”一聲輕呼打斷了赫舍里氏的甜夢。
她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躺在一個大牀上,一個用粉紅帷幔遮蓋的大牀,她定睛一看,有個男子急切地看着她。
她沒有說話,因爲她知道,新的輪迴已經開始。於是臉上露出笑容,心中充滿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