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笛已經在牀上,躺了一個時辰之久,雙手仍緊緊地攥着身下的錦緞。
這是她在這個新世界度過的第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中,她努力嘗試着回憶起昨晚的事情,結果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碎片,比如,她放學回家走在漆黑的巷子裡,又或者是那個熟悉的黑影。
可思來想去,她仍然想不通爲何一夜醒來,就躺在了這個古里古怪,長得很像電視劇的古代房子裡。
難道,是被人綁架了?但身上卻穿着鴨卵青色的肚兜,上面還繡着蓮葉戲水的紋樣。
連笛悄悄起身環顧四周,發現屋子並不大。雕花的紅木大牀,牀下不遠處相對擺着四張錦綢坐墊,素雅的白瓷瓶和幾卷竹簡擺在中間暗紅色方案上。房間的左角是梳妝檯,立着黃銅鏡子和零零散散的一些小首飾。再往後便是一個丹青半銷的紫檀屏風,畫着儒家教義。輕紗幔帳,攏住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有種朦朦朧朧的美感。
連笛轉了轉脖頸,有一種細微的痛感傳遍全身,彷彿是整個身體被重新裝卸更新了一番。
突然,連笛聽見旁邊傳來木門的吱呀聲,連忙躺回牀上閉着眼睛裝睡。
“公主,該起身去拜見皇后和各宮娘娘了。” 一道嬌俏的女聲由遠及近地傳進連笛的耳朵裡。
“紫菀,姑姑不是知會過你,章隨後宮規矩重,嬪妃份位又與閨閣中的公主不同。你是連笛公主的身邊人,切不能在宮裡大呼小叫,惹別人笑話。”
被喚作紫菀的小丫頭吐
吐舌頭,低聲說道:“扁青姑姑教訓的是,婢子曉得了。多謝姑姑的提點。”
二人邊說邊走至連笛牀前。連笛微睜雙眼,看到兩個身着藕色儒裙的女子,一人一邊挑起竹青色的牀帷。左側的女子稍稍年長,大致二十七、八的年齡,髮髻上挽着支素銀金邊梅花簪。右邊的女孩與連笛年齡相仿,十七八歲的模樣,頭髮簡單地盤於頭頂,飾鏤空雕花木釵。
連笛如同五雷轟頂,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款款而來的兩位‘古人’,藏在被子裡的手,狠狠擰了下大腿,心裡默唸:這是夢,醒來。快醒來。結果,不僅一絲僥倖破滅,更是疼得眼淚上涌,強忍着纔沒流出來。
“公主。”紫菀俯下身輕輕喚連笛。連笛見挨不過,只好硬着頭皮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坐起身來。
終於,連笛壯起膽子清了清早上乾燥撕疼的嗓子:“這是哪兒?你們是什麼人?”
只見面前的二人俱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小丫頭更是急的直接探上連笛的額頭:“公主,您沒事吧。我是紫菀啊!你怎麼連婢子都不認得了?”
連笛往後縮了縮,躲開自稱‘紫菀’的小丫頭的手:“你們到底是誰。”
扁青拉起向前探身的紫菀,屈膝行禮:“公主,您昨夜可是做噩夢了?婢子是扁青,皇后娘娘派來服侍您的。”
紫菀偏頭想想覺得扁青姑姑的說辭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昨夜不知誰犯了天劫,雷聲滾滾,大雨瓢潑,不時更有閃電劃過,照亮半邊的夜空,連她昨夜都被
嚇醒過好幾回。
連笛心中炸成了一朵朵煙花,‘皇后’、‘公主’、‘婢子’,一個個不忍直視的詞語從她眼前閃過。
“今年的年份。”她啞着嗓子問道。
紫菀更確定她家公主是被嚇到了,暗忖,公主打小沒離開過昭儀娘娘,昨日定是被嚇得失了魂。於是她乖巧地回答道:“公主,今日是弘宣二十三年三月初八,也是傾棢四年三月初八。咱們昨日傍晚纔到章隨後宮,皇后娘娘讓咱們今日清晨去給各位娘娘請安。”
連笛這回是明白了,眼前自稱‘紫菀’的小丫頭說的年份是皇帝年號,可她搜遍腦子裡一系列的史書、小說,乃至於電視劇,都無法提煉出弘宣帝和傾棢帝是哪兩位大爺。
“公主,請讓我們服侍您更衣。”
扁青根本不給連笛拒絕的機會,直接扶着連笛下了牀、穿上鞋,再遞上漱口杯和熱手巾。
在二人的服侍下完成一系列的淨身穿衣的動作後,連笛實在忍不住了,阻止住他們要繼續上妝的動作,揮手把她們趕了出去。
除了穿越,還有一個想法在連笛的腦子裡蹦了出來!真人秀。
於是,只見連笛像打了雞血般登高踩凳地找攝像機。可惜,她一番上躥下跳的折騰後,硬是連根電線都沒找出來。只能無奈地意識到,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穿別人的衣服,住別人的房子,用着別人的爸媽,還有可能以後會嫁給別人的老公!
突然,她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