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又說:“你手機借我下,我上官網查找手機看看,是不是落哪兒了。”
“好。”鬆哥自然沒有意見。
蘇平便直接登錄了瀏覽器,一頓操作。
“嗯?”很快,他發現自己手機定位竟然在支隊停車場。
“難道落車上了?”他有些意外。
鬆哥說:“我們去看看吧。”
“好。”蘇平頷首,快速跑了出來,來到自己車邊上,打開車門,果然發現自己的手機靜靜的躺在座位上。
“果然落這兒了。奇怪,我明明記得早上摸了手機。”他皺眉:“難不成記串了?”
“可能是做夢吧?”鬆哥猶豫一陣,猜測道:“我也做過這種夢,鬧鐘響了,一關,起牀洗漱去上班,結果特麼都是夢,等鬧鐘再響起才發現自己還躺在牀上,差點遲到。”
頓了頓,他又勸道:“蘇隊,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你看你都有些精神恍惚了,還是得注意些啊,萬一累倒了怎麼辦?”
蘇平抓着手機,久久無言。
過了半晌,他才輕嘆口氣,搖搖頭,說:“去法醫科先看看屍體吧。這會兒屍檢結果就算還沒出來,按理應該也有不少發現……對了,你先打個電話給老荀問問,看老凃把情況告訴他沒。”
“好。”鬆哥立馬照做,同時跟着蘇平往支隊大樓跑回去。
很快,他掛斷電話,說:“還沒呢,荀隊讓我們自己去問問,然後再轉告他。”
“好。”蘇平腳步更快了幾分,同時輕聲說:“案件性質確定了麼……呃……我真是糊塗了,被裝進麻袋裡扔進垃圾池,肯定是他殺不用說的。
大概率估計是宋兆祖殺的了,挺狠啊,直接下殺手……”
“不會是他。”鬆哥小心翼翼的說:“至少不會是他直接動的手。老凃當時在現場判斷過了,受害人死亡時間距離發案時大概就六到八個小時左右,而那會兒,宋兆祖早就打成高鐵跑了。”
“噢?”蘇平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跟着又迅速繼續向前走,同時說:“如果不是他……那麼,會否是幕後的‘僱主’呢?”
“我們也是這麼懷疑的。”鬆哥立刻接話:“知道僱主身份的,只有宋兆祖和陸青蘭兩人。而吳超等六人被抓,他們供出宋兆祖和陸青蘭的可能性就很大,而他倆一旦落網,僱主恐怕便會被供出來。
是以爲了避免這一風險,他們收到消息之後,將陸青蘭殺害,合情合理。從時間上看,發案時是凌晨四點,往前推六到八小時,便是昨天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此時吳超等人已經被捕。
而且那會兒我們也在根據吳超等人提供的假地址,在緝拿陸青蘭與宋兆祖……哦,不對,那會兒已經確定吳超他們提供的線索有問題了,而且那會兒只知道他們的樣貌特徵,還不知道具體身份。”
蘇平輕輕點頭,不再說話。
很快來到法醫解剖實驗室。
“蘇隊,你來了。”此時,凃仲鑫正在拿顯微鏡做鑑定,聽到動靜擡頭一看,瞅見是他倆,便打了個招呼。
“情況怎麼樣?”蘇平問道:“屍檢結論都出來了麼?”
“大致上都出來了,兇手手法不算專業,估計是初犯,留下了不少有價值的證據,包括死者指甲縫裡的皮屑這一重要的生物學證據。”凃仲鑫說:
“我直接講結論吧。首先,死亡時間,確定爲昨天晚上九點到九點半間。其次,死因是顱腦損傷造成顱內出血,最終迅速死亡。
作案兇器包括一柄小鐵錘,一柄匕首,推測爲雙人作案,死者上臂、胸腹部與顏面部存在大量的刺創、刺切創與砍切創,都是抵抗傷,受害人明顯存在抵抗動作,身上還有少量撓痕,指甲縫裡有皮屑組織——這個剛說過。
最後,死者的高跟鞋與手掌上都發現了少量肉末和骨屑,尤其巴掌,有少量碎骨扎入其中,嵌在她皮膚裡。
目前我正在勘察這些肉末與骨屑,單從性狀上看,推測大概率爲禽類的骨肉,進一步推測,案發地點估計就是某個菜市場內的禽類攤位,或者某個前不久剛殺了雞鴨等禽類的人家裡的廚房。”
“應該不會是菜市場。”想了想,蘇平搖頭說:“如果是菜市場的話,裡頭有着不少殺傷力比匕首更大的砍刀,兇手沒有理由棄用。”
“難說。”凃仲鑫聳聳肩,繼續低頭盯着顯微鏡的目鏡,同時說:“死亡時菜市場早就收攤結束營業了,刀具那些估計也會直接帶走而不會留在菜市場的攤位上邊,兇手恐怕拿不到現成的作案工具,只能用自己自帶的。
相反,廚房中一般都放着刀具,兇手沒理由放着更有利於劈砍的菜刀不用而用自己的匕首和小鐵錘,死者同樣也有機會抓起菜刀進行反抗而不至於徒手跟兇手對抗纔是。
對了,死者有好幾塊指甲翻卷,說明她抵抗還是相當激烈的,抓撓作案人時非常用力。”
蘇平思忖一陣,點點頭:“是我想岔了,竟然忘了這個生活常識。”
頓了頓,他又看向鬆哥,問:“發案現場——就是那個垃圾池——附近有幾個菜市場?”
“三公里半徑內有九個農貿市場,其中有兩個是城中村改造臨時過渡綜合市場,另有蔬果超市三個,生鮮超市一個。”鬆哥立刻回答,想了想,又補充說道:
“蔬果超市和生鮮超市我覺得可以排除,他們雖然也賣肉……”
“賣肉?誰?”一旁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見習法醫忽然跳了起來,隨後眨眨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幾人,嚥了口唾沫,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