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書人殿,程榮與明超和安童高舉朝笏,力保掘突,水建冷漠地聽完了三人的辯護後,厲聲訓斥道:“你們三人都聽明白了,掘突是當着朕的面,光天化日,獨闖洛陽宮,不但劫走太后,還當場殺害周太醫,如此謀逆重罪,怎能讓朕輕易忽視?”
“皇上,周太醫根本不是掘突所殺,臣有明證!”程榮拱手毅然道。
“是嗎?程榮,你竟然替掘突脫罪?”水建根本不爲所動。
“皇上,周太醫的遺體在太醫院,他去世之時,口鼻冒血,說明是早早被下了毒,勉強支撐着在太醫院當值,臣大膽猜測,有人威脅太醫院所有太醫不準替病人診治,而周太醫沒有屈服於殺手的淫威,纔會被強制灌了毒湯!而周太醫之所以仍舊能支撐到掘突帶着太后來治病,是因爲周太醫他自己用一種可以延緩生命的藥,暫時護住了心肺。”程榮條理清晰地稟報道。
“程榮,不要再危言聳聽了,你說的這麼玄乎玄乎的,誰會相信,根本是你臆想出來騙人的吧?”馬無門衝着程榮大聲嘲笑道。
“程王,你說的這一切,如同唱戲,趕緊拿出憑據!”水建瞪着程榮道。
“皇上,這是臣在現場保留的一些周太醫的毒血,和他手中握着了藥瓶,請皇上御覽。”程榮十分鎮定地呈上了物證。
水建仔細瞧了瞧瓶子裡的毒血,立刻讓太醫檢驗,太醫仔細看了一陣,上前向水建稟報道:“啓稟皇上,周太醫確實是在服了毒藥三個時辰後才發作去世,這種毒藥叫攻心丸,只有御用纔會預備。”
“這倒是和程榮分析的對上了,但是,宮裡是何人有這麼大膽子毒殺朕的太醫?”水建龍顏大怒道。
“皇上,臣認爲真兇肯定也是宮裡的人,之所以真兇敢這麼做,就是因爲,他是以聖旨爲掩護,威嚇了太醫院的所有同僚!”程榮絲毫不客氣地直言道。
“程榮,你在說,這事是朕指使的嗎?”水建頓時臉色發青。
“臣不敢,但是一定是有人企圖殺害平太后,而周太醫爲了搭救太后娘娘,所以才用還命丹硬撐了三個時辰!”程榮目光明銳道。
“程榮,你不要再查了,就算周太醫並非掘突所殺,但是掘突以下犯上,不顧君臣之禮,悍然闖進皇宮,拐走平太后娘娘,現在太后下落也成了問題,你說朕如何能放了掘突?”水建衝着程榮黯然一笑道。
“皇上,平太后在哪裡,臣可以找到,但是皇上務必要答應臣,若是找到太后,而太后亦無恙,皇上就赦免了掘突。”程榮拱手侃侃說道。
“好,程榮,只要你說的到,能做到,朕當然是駟馬難追!”水建捋須大笑起來。
“真是古怪,褒姒被掘突救到太醫院,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莫非她是神仙,可以飛上仙界去了?”牡丹宮,一臉陰霾的閔貴妃怒視着馬無門和小德子,一臉疑惑道。
“娘娘,宮裡沒有人有這個膽子違逆娘娘的懿旨,馬皇后自從上次差點喪命,就只顧着照顧太子保恩,要說十分有嫌疑的人,除了鄭王府的馨月,再無他人!”小德子狡獪地告密道。
“好,立刻讓華固大人帶兵包圍鄭王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將褒姒給拖出來,她就算香消玉殞了,本宮也要把她鞭屍三百!”閔貴妃歇斯底里地睚眥着面孔。
“快,把大門開了,太尉大人有令,鄭王府涉嫌窩藏太后,立刻進行搜查!”三更半夜,鄭王府的硃紅大門被敲得砰砰響,小廝剛打開大門,一羣猖狂的禁軍就像強盜一樣衝進宅子,把各個房屋掀了個底朝天。
“華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們鄭王府鬧事,上次你派人在京城散佈流言,詆譭我們,本宮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別忘了,本宮的弟弟姜名現在還在齊國當諸侯王,你要小心你的狗頭!”首先衝出來的是鄭王妃姜彩冰,還沒等華固開口,姜彩冰立即衝着華固就是一頓臭罵,說得華固一臉惶恐。
“鄭王妃,我等奉的是天子的命令,你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必須給咱們讓道!”跟隨華固的小德子氣焰囂張地冷笑道。
“好了,王妃,咱們宅子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平太后娘娘,讓他們去鬧,鬧累了就全部滾了!”馨月鬢髮如漆,穿着小襖來到了姜彩冰的身邊,替姜彩冰幫腔道。
“好,咱們搜!”華固狠狠地瞪了姜彩冰一眼。
禁軍一陣砸搶,仍舊找不到一點蹤跡,只好回報華固,華固氣得吹鬍子瞪眼,只好悻悻然地帶着爪牙,撤出了鄭王府。
“娘娘,褒姒壓根就不在鄭王府,現在真是出鬼了,難道褒姒現在依然藏在宮中?”華固一臉惱怒地回了牡丹宮覆命,奸詐的閔貴妃眼睛一轉,忽然想起了平日十分膽小,身份低微的劉妃,不禁柳眉一橫。
“華固,咱們是不是忘了那個劉妃?這個女人可是語不驚人的,會不會是她暗中把褒姒藏起來了?”閔貴妃的狐疑也激起了華固的疑惑。
“娘娘,那在下就再帶着禁軍搜查一次!一定斬草除根!”華固奸詐地詭笑道。
到了晚上,陰雨連綿,劉妃的靜心閣突然被禁軍團團圍住,一臉殺氣的小德子帶着宮人,見人抓人,見物搜物,劉妃正色攔住了小德子,大聲訓斥道:“你這個奴才,本宮是宮裡的主子,什麼時候輪到你這種狗欺負上門,告訴你,你還不配!”
小德子碰了個硬釘子,嚇得趕緊跪下行禮。
“劉妃娘娘,在下不過是奉旨找刺客,也是爲了娘娘的安全,所以還請娘娘一定要配合。”華固見硬的不行,趕緊和顏悅色地行禮道。
“是嘛?皇上怎麼沒說過?是不是你小子故意假傳聖旨?”劉妃白了華固一眼。
“娘娘,若是您執意不讓在下搜查的話,恐怕人人都要生疑了。”華固把臉一黑道。
“好,你可以搜,但是記住,要是沒有什麼結果,本宮明日就去皇上面前告你一個犯上之罪!”劉妃柳眉倒豎道。
禁軍很快就搜查了靜心閣的大小宮室,卻什麼也沒發現,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華固嘆了口氣,突然瞅見寢宮的牆上,有一張字畫,十分的詭異,他嘗試着上前,準備取下字畫。
“華大人,你真是好大的狗膽,這畫是皇上御賜,你要是取下,豈不是冒犯龍顏?”劉妃的當然不讓,使得華固突然又恐慌了起來,趕緊向劉妃道歉,然後帶着小德子和一羣爪牙,悻悻然退出靜心閣。
“等等!劉妃,你既然都讓人搜遍你的寢宮了,爲何這裡不讓人動?”此時,一臉口蜜胸劍的閔貴妃,帶着一羣宮人,十分突兀地闖了進來。
“娘娘若是要皇上這幅畫,向皇上稟報就行了,爲何還這麼當真?”劉妃嚇得一身冷汗,強顏歡笑道。
“劉妃,本宮倒要瞧瞧,這是什麼機關?”閔貴妃冷笑着奮力一掀畫軸,粉壁迅速顯現在閔貴妃的眼前。
“把牆壁給拆了!”名貴妃嘴角露出一絲狡獪的笑,立即命令左右開始砸牆。
禁軍們吶一聲喊,很快推倒了牆壁,可是面對他們的,卻是對面的廂房,根本沒有任何的暗道。
“怎麼樣,閔貴妃娘娘,你可以安心了吧?”劉妃差點嚇得把心都吐了出來,捂着胸口勉強笑道。
“劉妃,你好好的休息吧。”閔貴妃衝着劉妃隱晦一笑,帶着人揚長而去。
“娘娘,真是太險了,要不是咱們把這個寢宮和廂房打通了,或許暗室就暴露在閔貴妃的眼前了。”劉妃身邊的欣兒也嚇得連連嘆息。
“明月,你在嗎?”劉妃害怕暗室被破壞,趕緊越過了推倒的粉牆。
“娘娘,真是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按照周太醫的遺言,真的給太后娘娘服了人蔘,娘娘已經有些神了。”明月笑靨如花地凝視着劉妃道。
此時,閔貴妃剛剛出了靜心閣,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立即命令小德子開路,再回靜心閣。
此時,暗室的門被打開,劉妃和明月正在捂着心口連連喘着氣,忽然寢宮傳來了陣陣響亮的腳步聲,而且聲音越來越靠近。
“不好,閔貴妃又殺回來了!”劉妃趕緊讓明月合上暗室的門,自己走出了牆壁。
“劉妃,你真是會裝呀,明明這裡就是個暗室,卻被你給隱瞞了,來人,把這裡點火燒了!”兇狠的閔貴妃銀牙咬緊道。
“娘娘,臣妾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妃子,你怎麼能想燒我的宮室,就可以隨便去幹?這個理,我們到皇上那裡說去!”劉妃冷冷地瞪着閔貴妃道。
“劉妃,就連皇后娘娘都要讓本宮三分,你個丫頭,竟然敢跟本宮對抗?來人,把她押下去!”閔貴妃猖狂地命令手下道。
“住手!”就在此時,水建一臉急怒地衝進了靜心閣。
“閔貴妃,周太醫是否被你毒殺?”水建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