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對話

本來應該放在那裡的電腦也已經變成了污血與布條沾在一起的東西,鍵盤也好,顯示器也好,還是鼠標也好,都完全看不出有半點能稱之爲可以使用的地方。

那些書籍也是一樣,本來應該放置了書籍的地方,現在可以看得到的就只是能見到像是蠕動的內臟一樣,恐怕就算自己強忍住噁心,走到去那裡,也不可能會從內臟裡看得出什麼。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疑問--

這到底是幻覺,還是世界真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如果是腦子正常的人,又或者說只是生活在正常世界的普通人,在遇到了這種事情的時候也許就只是懂得怎樣懷疑自己,怎樣否定自己,可是卻從來也不會思考又或者是懷疑是世界的本身變得異樣。

也許如果能遇上生活在異常的生命,通過溝通的話就不定就可以從自我懷疑當中得到解放,但如果那不過就只是單純在環境的改變,以及一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的人,那麼……否定與懷疑就只會像是一杯濃烈的酒精一樣,把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的破壞一般。

“安琪兒,你聽到了嗎?你聽到我說的話嗎?”

當然並不存在迴應,又或者說她的迴應根本就從來也沒有在自己的面前消失,那不管怎樣看也是深深的陷入到自己的世界當中,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然而遊戲主持人並沒有說明任何事情,如果這真的是跑團的話,那麼自己也應該可以看得到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

現在,她只是感覺到,這不過就只是一個充滿了殘缺,缺陷的遊戲而已。

但又令到她開始想起來了,一個曾經只是在真實的探索者口耳相傳的流言。

她開始感覺到,那該不會是真的吧……

當然,和平的時光都是騙人的,她聽到了從外面傳來了一些醜惡的腳步聲,就像是某些不似人形的怪物在外面走動一樣。

聲音越來越接近,似乎已經把目的地鎖在這裡一樣。

潛行:失敗

林蕾月把安琪兒和自己也躲在曾經是書架的後方,由於書架上的內臟都好像是被某種黑暗所吞噬一樣,如果躲在後方的話那就像是躲在一面牆壁的後方一樣,可是,那是存在空隙的,如果從正面看起來是可以很清楚地見到試圖躲在後方的她們兩人。

……

“約翰,這差不多已經是最後的時間了,不去見一面嗎?在成爲敵人之前,在下定決心殺死她們之前,道別一次真的是不需要嗎?”法芙露問,也許是因爲和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一些時光,雖然臉容和身高也沒有改變,但是胸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變得大了。

“沒有這個需要,正如我曾經對你說的一樣,我看破了時光的秘密,我亦可以用我的意志力在時間中穿越,然後,我發現到真相,不管我是誰,還是所謂的未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又或者說在我親手殺死弗萊特的時候,我就明白到自己的身份是什麼了,那一份血肉相連的感覺並沒有辦法作假,在我的腦海裡不斷的涌現,有關於那個世界的事情也不是虛妄。”

他說:“比起關心我的人際關係,爲什麼不說一說你的願望呢?召喚神格,讓上帝降臨在人間,把本來不應該存在於人間之物召喚出來,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強大的決意,以及是這個世界並沒有辦法實現的願望,是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崇拜?一個忠誠而狂熱的信徒?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是怎樣的人,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嗎?”

“約翰,你變了!”

“人類總是無時無刻的在變化,人格上,身體上,甚至說這個世界亦無時無處的變化,過去不是固定的,未來也是,一切的事情都是在改變,只有在身穿於變化的人才會認爲什麼事情也沒有改變--因爲他甚至連自己被改變了的事實也不知道。而我,剛好比起人類來說變化得更快,擁有更多的姿態,並且無時無刻地接近上帝,感受神明賜予的救贖。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好像是我得到了地書·七秘經的時候?還是說我穿過了仙境之門的瞬間?還是說--無數的轉捩點,太多了,在我橫越的時空當中,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沒有辦法準確地說出,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約翰又說:“但是,這裡是不同的,正如爲什麼廷達洛斯之犬看到了我,但是卻沒有追殺我一樣,正如去到現在,你的過去與未來也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一點從我決定回到去過去給予你救贖的時候,我就發現到了。”

“我思考過這到底是世界的異常,還是某個人本身的異常。”

“但是你得不出答案,不是嗎?”一個女童從那裡走出來了,和法芙露的外貌相差不大,但是卻有根本性的不同,身上繞回非人的氣息。“正如你在時空的任何一個角度通行,但是最終卻又是要回到這個時空,因爲你也發現到了,這個世界唯一的點就只有這段時間,不是嗎?”

“對的,那麼你這一次是想要給我解答嗎?從太古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的魔法書小姐?”

化爲人形的魔法書站在法芙露的左邊,沒有等到法芙露說話,它就回答了。

“解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正因爲是這樣,才需要完成召喚不是嗎?召喚汝的父母,那在世界之外的上帝,黑暗而混沌的神祗,外界之神。”它說。“這就是解答之後的必然,你自己的內心很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也正因爲是這樣,你纔會認爲那個【現實】世界已經沒有必要回去了,遊戲主持人所在的現實世界,曾經作爲探索者的你所在的現實世界,那根本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就算回到去也沒有任何意義,說到底,你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東西,你自己很清楚。”

“當然,雖然對於其他人來說,召喚外神這件事是瘋狂的,但是,那不過就只是因爲他們並不能從外神降臨的時候得到獎勵而已,我們都可以知道,祂必然會完成我們的希望,因爲我們所希望的就如同是神祗所期望的一樣。誰叫你們兩個都不是人類呢?”女童隨手的擺動雙手。“你們一個是尋求到自身的起源,一個是因爲異人的身份被發現了。所以,你們都渴望迴歸到本源不是嗎?”

“特別提示,在不久之前我的化身已經調查過剩下來的兩位探索者--她們兩個都是人類,所以,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不是你的兄弟姐妹--殺死自己親人的感受其實並不好吧。”

“說起來,那些魔法少女會怎樣?”法芙露問。

“大概會死吧,不過那本來就是死人,而且,她們的所謂復活,本來就不過只是與神祗合而爲一,才能以物質的身體行走在人間,就算死亡也好,都沒有什麼關係吧,因爲她們早就已經和神明一同得到了永生。”女童說。“正如永生者所書寫的啓示錄所說的一樣。”

“不過準備也已經差不多了,反正這個世界上的人,就算再多也好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那些僞人類根本就成爲祭品也沒有資格,就算是偶然出現的突變體,與真正的人類還是有一段距離不是嗎?如果想要呼喚神祗,這種等級的祭品是不足夠的,所以,我們需要真正的人類,把祭壇化爲戰場,用勇武與血肉以給神祗以讚歌,這纔可能從弱小而渺小的世界當中誕生出吸引神祗的光芒,但就算如此,神格召喚的成功率連半成也沒有。”

“當然,不管怎樣也好。如果因爲所謂的機率這麼一回事,就連嘗試也沒有的話,這件事也是太糟糕了,而且,我們除去了探索者之外還有四位優質的祭品,不是嗎?只不過作爲祭品並非是獻給她們的神祗就是了。”

“祭壇準備早就已經完成了。而現在,就是讓神明看到成果的時候了。”

“成果嗎?”

約翰似乎並不是很想說話,又或者說,他似乎對於召喚他的神,他的主這一件事已經沒有那麼熱衷了,就好像這一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是那麼充滿榮耀與肯定的事情一樣。

……

“冷靜,不要動心,你們應該是看得懂的吧!”

在林蕾月所看見的魔影在不遠的地方停下來,並沒有走上前,它用不知名的東西於地上刻畫了文字。

雖然魔影所說的話語在自己這邊聽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人類可以讀得懂的語言,但是,它所刻畫出來的文字卻是很正常的--儘管那看起來還是滿醜陋的。

“你想要說些什麼?”林蕾月說完之後纔想到--它也應該是聽不懂的吧!

於是,林蕾月也像是魔影一樣,在地上刻畫文字,把自己所想要說的話都化爲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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