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安琪兒的愛好就只是作爲一個旁觀者而存在,而不是作爲一個參加者。
而且那些看起來根本就是非現實一樣的事情,甚至令人懷疑自己死後到底能不能安眠。
雖然被她來思考這個問題好像是有些不對勁的,但是安琪兒可是很注重自己活着的姿態以及死去的狀態的。
也許她的價值觀是扭曲而且古怪,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作爲一個生活在也許曾經正常的世界的人,她至少應該自己總算是有一個正常的世界觀的。
而現在,只不過是有人在告訴她——
——唏,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有什麼是正常的?
——這根本就不存在,有的只是不同的瘋狂,以及一班瘋子來把自己以外的定義爲狂氣而已。
這些正常人根本就不會思考的問題在安琪兒的腦海裡浮現出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如果不是瘋了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是這樣呢?
如果不是真的是已經化爲狂氣的話,那麼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思考這種東西呢?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不相信,我也不想相信那是存在的……”
雖然之前看起來沒有什麼事的樣子,但那不過就只是因爲在短時間裡發生而產生的抗性而已。
一回想起來的話,對於那些屍體的樣子,安琪兒就有一種想要反胃的感覺,看到了紅色的東西就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想法。
一旦閉上自己的眼睛,那些恐怖的光景就會在自己的視界當中出現。
她覺得自己已經患上了一個非常嚴重的精神病,而且,她需要一個專業的醫生來進行治療——至少在所有事情完結之前,她需要得到一個合理而且正確的治療。
順便也應該好好拯救一下她已經開始異常的性取向。
這是病,得治!
安琪兒坐在電腦的面前,既然沒有辦法睡下來的話,那麼就好好的仔細調查吧。
雖然她也不知道應該要怎樣辦,但是什麼也不做,只是在胡思亂想的話,本來已經很糟糕的精神狀態恐怕就會很快就進入到崩潰了,自我懷疑,信念又或者是自我認知的世界崩潰,這些都是能作爲精神病存在的理由。
和孩童的時候瞭解未知不同,做成崩潰的理由是否定已知。
安琪兒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又或者說自己的人格到底還可以維持多久。
和那些能毫無懷疑地面對成長的人不同,安琪兒一直也知道,同樣也可以感知到自我的存在,她一直試圖地控制它,讓它不被污染而做成改變,她知道人格是脆弱的,但是卻又是能再生成的。
然而,能清楚地感應到它存在的自己,安琪兒並沒有勇氣嘗試,又或者是測試成長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她害怕自己會變得不再是自己。
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人格再生成的常人,他們因爲什麼都感覺不到,所以才能輕易地接受自我的死亡與再生。
但安琪兒做不到,正因爲能感覺到,能控制它,所以纔會遠遠比起什麼也不知道的人更加害怕着改變這件事的本身,而這,亦是她那些扭曲的人生觀的來源。
這種的觀念也不過只是爲了保持自我的純粹度而自我要求的。
成長,又或者稱之爲【腐化】,安琪兒一直也是恐懼着的,也許是精神對於物質世界是存在一定影響力也說不定,她認爲自己的身體之所以還是保持在初中,甚至是在發育期之前的身體,也許是因爲她過度控制自我的結果——當然這個想法是沒有任何科學根據可言,那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平常的她,大概是不會思考這些東西的,但是就像是精神受到了衝擊,以前一直都被受到控制的自我已經出現了失控的表現了,人格面具也好像是浮現出奇怪的裂紋一樣。
恐懼着,恐懼着這一切的存在。
她祈求這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在自我的崩潰之前完成,但是顯然,這個祈禱是無力而且毫無道理的,因爲即使是幻想中的神明是存在的話,也就只會覺得這個人的要求實在是過於貪心了。
安琪兒深呼吸,又吐出了一口氣。
試圖再一次令到自己逐漸失控的自我冷靜,再一次回覆到自己的支配中。
不過,她失敗了,大腦裡的全也是變得散亂無序,沒有意義的信息。
它們充滿了懷疑,否定,是屬於人格里存在的自滅因子。
那會摧毀自己我一切,成就新的自己。
不行了,不能再讓自我放縱下去,這一件事是不行的,只有這一件事是不行的。
我需要有什麼來阻止自己,那不是由我自己的意志來進行干涉,更加不是由我的意志與人格的自滅因子戰鬥。
我需要有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思維。
對,只要沒有別的意志可以思考自我的問題,那麼至少也可以抑制目前的自滅衝動。
這個該死的發育期,以及真正存在的【奇蹟】
詛咒它們,憎惡它們,這些全部阻止自己迴歸到正常當中,破壞自己人生計劃的東西,全部都需要排除。
看來,這個愛好也不能再留下來了。
我需要一個新的東西,這個只是爲了不讓別人來發現自己異常用的保護色也是太危險了。
不安全,不穩定,這樣的東西是不需要的。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東西的時間,也不是在考慮未來的時間。
連現在也不一定可以抵達,完成的自己,並沒有資格去思考這些東西。
冷靜,保持理性,然後思考,現在我需要了解的東西是什麼呢?
對,不是魔法少女,也不是什麼舊音樂室的幽靈,不是那些東西,這些也不過就只是一個小問題而已。
真正危險的,在那之後有機會面對的,那是——
——彷彿就好像是圍繞着【它】發生的,那個正體是什麼。
梅洛蒂之歌?又或者乾脆就是梅洛蒂的本身呢?
不,在那之前,梅洛蒂的本身所代表的又是什麼一回事呢?
名字是有着意義的,那也許不像是編號一樣存在着能不可重複的特性,但是名字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施加一個意義,就算是再平庸的名字,也是擁有它的意義。
如果是沒有意義的話,那就不是名字,只是一個用來區分個體不同的編號而已。
而現在,首要的問題是——
——梅洛蒂到底是名字還是編號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安琪兒當然是沒有辦法回答了。
也正因爲是她沒有辦法回答的東西,所以,她纔有需要探索,調查的道理。
安琪兒在互聯網上探索着,試圖找出與梅洛蒂有關的事情。
不是最近的,而是最早的,在一切故事之前的那個時期。
那是這個怪談出現的時期,產生之後的第一個故事。
所謂怪談傳說這樣的東西,就是在人們之間交談,扭曲,最後形成了屬於自己獨有姿態的信息。
也就是說只要傳流下去就必然會出現變種信息的東西。
在這種情況之下,越是早的信息就越有可信性。
但是,這同樣也會有一個問題——
——這個東西的正體真的是在故事流傳之前存在嗎?還是說本來就是流傳了一定的時間,然後被【某人】借用了,用來隱藏自己真正的目的以及異常呢?
沒有辦法確定,沒有辦法知道,但是如果不去探索的話就不可能會有任何進展,也不可能會了解之後的事情。
現在不是裝盲子的時候,而且,那亦不像是隻要自己裝作不知道的話就會遠離自己的事情。
雖然那不過就只是爲了隱藏自己而存在的愛好,但是以安琪兒對於怪談的瞭解來看——
——那就是隻要初次接觸之後就會被詛咒的怪異。
只有在整個事件得以完結,被放棄了,又或者是死去了,纔會得到真正的解脫的東西。
而被捲入去而什麼也不打算乾的人,那就只會被殺害,那些宛如修羅惡鬼一樣的怪異會殺死任何一個沒有準備,又或者是無能的人。
當自己只是在隔岸觀火的東西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感覺就只能說得上是差勁到不能再壞了,也沒有一個能說得上是再差勁的結果。
圖書館:成功
安琪兒在互聯網找到了一些信息,她得知到梅洛蒂的故事應該是在三年前出現的。
但是,那個故事和自己從愛麗絲那裡知道的不同。
那絕對不是現在流行的故事,而且基本上看不到和現在所流傳的故事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就算是怪談扭曲,這也是太奇怪了吧,這根本就是沒有可能的吧。
在三年前,梅洛蒂的故事是這樣的。
在零時詠唱梅洛蒂大人,一次會令你更精神,兩次會帶來幸運,三次會帶來噩運。
沒有魔法少女,也沒有什麼所謂正義的報復。
那些東西是全部也不存在的。
在這個故事裡,梅洛蒂之歌所表現的大概是一種類似幸運魔法之類的東西吧。
很簡陋,甚至可以稱之爲基本上連背景的創作也沒有,根本和現在的怪談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恐怕連那首【梅洛蒂】也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吧。
在三年前的留言版上,安琪兒發現到有不少人也嘗試了梅洛蒂之歌。
安琪兒整理了一下,絕多數的都是在讚美着這首歌所帶來的改變。
有些人能得到勇氣,有些人求得了愛情,有些人甚至連某種本來看起來沒有辦法迴避的災害都能脫離。
那是帶來了一鼓改變之風,向好的方向吹去。
這是三年前的留言。
安琪兒再向下看,發現大約是在兩年前左右,讚美沒有了,那就只有一片咒罵,以及是詛咒。
那些留言的ID正是三年前的他們。
他們詛咒梅洛蒂曾經帶來的奇蹟。
那不再是好事了,那些東西都變成了壞事,不好的事情。
如果沒有梅洛蒂的話,一切都可以變得更好的。
如果沒有梅洛蒂帶來的那點兒微絲般的美好,他們現在的人生絕對比起現在好上更多。
那是把未來的幸運奪走,只是提取了少許,降臨到現在的自己身上的咒文。
那是惡咒,那是不好的魔法,那絕對不是什麼值得被歌頌的東西。
但是,已經太晚了,因爲已經是過去了整整一年。
一切的事情都已經沒有辦法回頭。
沒有辦法支配時間,沒有辦法平安地從過去未來往返的,既不偉大,亦不神奇的文明,是沒有辦法令到這個惡咒所帶來的一切回覆到自己所想的一樣。
梅洛蒂奪去了未來的幸福,因此,使用了咒文的人在未來只會有着惡夢與厄運而已,那是連一絲的希望也不會存在的未來。
當人們所能擁有的過去被替換爲未來之後,一切的絕望就開始出現了。
安琪兒在看着,整理着,但是之後的內容已經沒有辦法找到了,不知道是那些ID的主人已經死去了,絕望得自殺了,還是……
安琪兒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些人的未來到底如何,畢竟她根本就是連聽也沒有聽過。
但是,至少安琪兒可以肯定,那些人的下場絕對不會有多好,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消失呢?
很奇怪,真的是很奇怪……
安琪兒繼續調查,然彼她知道了在三年前的梅洛蒂之歌是什麼東西
本來是絕對不能唱出來的歌。
在記錄裡,梅洛蒂的歌最初的出現是在歌手——米露蒂?卡拉蒙創作出來的,是在她死後創作出來的。
看到了這種說法之後,安琪兒覺得很奇怪。
圖書館:成功
安琪兒再找了一找資料,她大約知道了以下的故事。
在三年前的某一天,米露蒂的屍體被發現在錄音室,在大家發現到她的屍體的時候,卻發現到錄音的功能並沒有關上。
於是爲了探索死因,警察們抽取出錄音。那都是普通的歌曲,並沒有什麼特別。
直到,當錄音去到最後,米露蒂發出了慘叫的聲音,然後聽到了人體倒地的聲音。
本來錄音應該只是去到這裡,但是已經完結的錄音並沒有停下來,播放器仍然在工作。
從那裡傳出來的,是地獄的聲音,是去到了【那個世界】的樂章。
已死的米露蒂的歌聲從已經完結的錄音傳出來了。
這首曲子就是【梅洛蒂】大人。
暗投:??
就在安琪兒想要看更多的時候,安琪兒面前的螢幕突然之間扭曲了一下,然後失去了顏色。
“壞掉了嗎?”
就在安琪兒這樣想的時候,某種東西發生了,事實並非如同是安琪兒所想的那麼簡單,如果只是電腦壞掉了的話,那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因爲,如果那不是電腦壞掉了的話,那麼這就有一個肯定的結果浮現出來了,那是她現在最不希望看到的東西,最不希望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至少,在自己弄明白之前,不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發自於內心的祈禱,向着某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祈求道。
那只是電腦壞掉了而已,只是單純地壞掉了而已,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答案,這是唯一而且理想的結果。
但是,這不是真正的結果。
螢幕亮了,在安琪兒的眼前,浮現了一些的文字。
“你想要知道梅洛蒂的存在嗎?你想要,尋求奇蹟嗎?”
這種奇怪的文字浮現在螢幕上。
“什麼意思……這個反應,是黑客入侵嗎?”
安琪兒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畢竟她的計算機技能可就只是默認水平的而已,對於黑客入侵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能力解決。
所以,作爲一個電腦白癡安琪兒可以乾的事情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關上電源。
她拋出了插頭。
電腦關上了,但是螢幕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安琪兒呆呆的看了一看,再看看已經斷電了的電腦。
顯然,這用黑客入侵作爲解釋,已經不再是一個合適的理由。世界上並沒有什麼黑客能令到一部失去了電源的電腦還能繼續運作。
至少安琪兒可以肯定,這部能說得上是落後當代互聯網一個世界,連一個普通的fps網遊都玩不了的垃圾電腦是絕對沒有那種叫做備用電源的東西。
所以,向着某個壞到不能再壞的可能性,又再一次被坍縮了。
安琪兒很想要找出什麼否定的理由,但是在找到之前,一個又一個確定的理由現身了。
整件事就好像是狗屎一樣,只要一粘上就很難脫下去。
很快,螢幕上浮現了新的文字——
“這不是黑客入侵,回答我的問題。”
很明顯,連電源都已經沒了的時候還能如此,這已經不是什麼正常的情況了。
安琪兒被嚇到了,然後摔在地上,雙眼就這樣望着螢幕。
這對於她本來就已經趨向混亂的大腦而言,這產生了更大的衝擊。
她最不希望的情況發生了,就在這裡,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她根本就完全沒有絲毫準備可言的瞬間,【它】就出現了。
這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接受?
毫無計劃可言,在這個最惡劣的瞬間把一切都打破了。
思考,冷靜地思考——
——去他的,這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冷靜和理性可言?
SAN CHECK:失敗——1
“你……你是什麼東西……!?”
安琪兒問道,但是,她並不認爲會有回答,因爲她知道這裡沒有麥克風。
但就算是這樣也好,她的聲音仍然也是充滿了一種恐懼和驚慌。
因爲這個情況是她自己沒有想過,又或者曾經計算過的。
她並沒有詠唱所謂的【梅洛蒂】之歌,如果那個怪談就如同是自己所知道的怪談是一樣的話,這是不應該會在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之前找上來的。
既然,這種情況發生了的話,那就是代表,神話事件的本身其實並不像是自己所想象的一樣嗎?
那個怪談,說穿了也不過只是在流傳中失去了本質,扭曲異化之物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可信性到底還剩下多少呢?
安琪兒不知道,她甚至對於這個異常事件的發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正體不明,目的不明,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何。
意外永遠也是安琪兒最討厭以及害怕的東西。
而現在,安琪兒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因爲接觸那些真正的恐怖,曾經屬於自我世界觀的一切都正在毀滅,人格面具在外來信息的扭曲中支離破碎。
如果有一天的時間,不,就算只是一個晚上,她只是需要那點時間好好平服自己的內心,這樣的話至少可以把還沒有惡化的情況減緩。
但顯然,現在這不過就只是一個過時的打算而已,並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至於爲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間出現?那就只能說是一個巧合,一個並不幸運的巧合。
她並不認爲梅洛蒂,又或者是目前打算與自己接觸的神秘存在能知道自己目前的精神到底有多麼不對勁,又剛纔在自己嘗試平服狂亂的自我的時刻出來助道。
用不冷靜的大腦想一想,答案也似乎是變得明顯了起來。
恐怕是自己所看到的,有關於三年前的梅洛蒂故事,以及是梅洛蒂之歌的起源故事觸動了某些神秘者的注意吧,所以纔會在自己尋求解答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思考一下,現在到底那是處於怎樣的狀態呢?
首先,試圖和自己交流的神秘者,是否可以聽得到自己的聲音。
應該是不可能的,因爲並沒有麥克風設定在這裡,就算是電子幽靈也好,都不可能會聽到自己的聲音的。
如果它能做到這樣的事情,那麼,就算直接在自己的面前現身,這也不應該會是什麼難事吧。
而現在,它試圖用螢幕和自己交流,是不是某個地步是在反映,它對於自己這個空間的干涉力並不大呢?
這個假說產生在安琪兒的心裡,而這個冷靜的結果也似乎可以令人輕鬆一點。
“我不是東西,我是紅月,你可以稱呼我爲【梅洛蒂】的使者。”
好吧,就在這個瞬間,那可以微微使用安心的理由和想法被無情的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