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堯的計謀

一九四七年九月,秦皇島。

李世堯像條尾巴似的跟着王軍長進了臨時指揮所,伸着腦袋問:“軍長,咱真往東北去?”

王軍長將頭上的軍帽小心摘下來遞給斜前方的勤務兵,然後擡起手志滿得意的摸了摸頭上那花白整齊的頭髮:“廢話!都走到這兒來纔想起問我是不是要進東北?出門沒帶腦子?”

李世堯眼望着王軍長的後腦勺,發現王軍長偌大的年紀,還挺臭美,一腦袋白毛打了生髮油,梳的有條有理的。

“軍長教訓的是!我這兩天總是暈頭轉向的,大概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夠使了。”

王軍長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你年紀大,那本軍長是不是可以直接入土了?嗯?”

李世堯苦笑起來:“不是,那個什麼……我能和您比麼?您是那個老馬……老馬臥槽……”

王軍長把眼睛瞪了起來:“放屁!那是老驥伏櫪!”

李世堯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就是那個意思,不像您那麼有學問。我……”

王軍長一擡手:“我個屁!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開溜嗎?本軍長告訴你,你那個主意趕緊給我就此打住,否則我處分你!”

李世堯一撇嘴,心想你把我一擼到底纔好呢!我要是個小兵,早拖着qiang跑路了,還跟你扯這些屁呢!

李世堯隨着隊伍繼續行進,不久便抵達了瀋陽一帶。眼看着國共雙方就要開打,他便動了心思,暗想:“中國人打中國人,我在其中又得不到什麼好處,何必還要跟着起鬨?況且我今年四十多歲了,銀行裡的款子也是數目可觀,正是可以收手享福的時候,萬一跑了這趟戰場,再捱了qiang子兒可怎麼辦?那這輩子豈不是白忙活了?”

思及至此,他皺着眉頭摸了摸自己腦袋上那短短的頭髮,又想:“我要是真翹辮子了,香港那個貨肯定要被禿驢拐走——不用多想,那是肯定的!他媽的,那麼好的屁股我不會玩,要讓給那個禿驢舒服?不成!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當下要緊之事,還是趕緊離開前線,然後再想法子退到大後方去,找機會往香港跑!”

李世堯下了決心,也琢磨出了一個不甚高明的主意。接下來的時間內他老老實實的跟着王軍長,夾着尾巴再不鬧事。

這一日的傍晚,他率兵抵達了一處前線戰場。因預備着第二日就要開戰,所以這批隊伍抵達之後,夜間也不能即刻休息,還要先佈置防線;李世堯也帶着幾名勤務兵在戰壕內晃晃悠悠的來回溜達不已。及至到了將近午夜時分,他忽然回頭對勤務兵道:“我去撒泡尿,你們等着我。”

勤務兵一指角落:“師長,您在那兒尿就成!”

李世堯踩着個小凳子往戰壕外爬:“拉倒吧,那兒都讓你們弄成糞坑了,你想薰死本師長?”

勤務兵見他講究還挺多,便也不再多說,隨他自去找乾淨地方。而李世堯爬出戰壕後,先是在漆黑夜色中望了望對方陣地,見一切太平,便向旁邊不遠處的一棵老樹下走去。

站在樹下,他解kai褲子掏出傢伙嘩嘩尿了一氣,然後仰頭望了望天,心裡問自己:“真幹?”

猶豫片刻,他長出了一口氣:“幹吧!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捨不得流血去不了後方!”

把褲子繫好,他一手拔出手qiang,一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幾把,掐到一處肉厚的地方,他將qiang口頂了上去。

無邊的寂靜夜色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qiang響,伴隨而起的,是李世堯的長聲慘叫。

戰壕內昏昏欲睡的士兵們立時就起身端qiang,以爲對面要向自己這邊搞夜襲。而那幾名留下來待命的勤務兵則連滾帶爬的翻出戰壕,一路貓着腰快步跑向那棵老樹。

在那棵樹下,他們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李世堯。

“師長!您怎麼了?”

李世堯疼得齜牙咧嘴,直吸冷氣:“媽的……對面打冷qiang……老子受傷了!”

勤務兵一聽,嚇的魂飛魄散,不管不顧的就扯了李世堯的胳膊腿兒,連拖帶抱的將他運回了戰壕。而李世堯一路上哼哼呀呀,後來竟翻着白眼暈了過去。旁人見他一條褲腿都被鮮血浸透了,也不禁心驚肉跳,簡直擔心他要挺不住。幸而軍醫及時趕過來,救治時剪開褲子一看,就見他那左大腿肉上被qiang彈轟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瞧着很是駭人,尤其是這子彈是貫通而過,硬生生的帶走了一塊皮肉,所以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是也夠人受的了。

前線之上醫療條件簡陋,所以在那軍醫給他進行了消毒和包紮之後,李世堯便躺在擔架上,讓人給一路擡回附近縣城裡。他在縣城內住了三天,又被送往後方的陸軍醫院內去進行系統治療去了。

陸軍醫院修建在葫蘆島上,乃是一羣二層洋式小樓,外面風景優美,內中設施齊備。李世堯級別較高,所以住進了一間由空調調成恆溫的單人病房之內,不但有專業醫生治療他的皮肉之傷,而且還有年輕女護士伺候他的吃哈拉撒。他這人一貫皮實的很,雖是負了傷,然而從心底來講,並未將其算作多大的苦楚。好吃好喝的休養了一陣子,他表面上依舊做出那種很憔悴痛苦的模樣,其實心中特別得意。

這日他閒來無事,就支使護士在自己病牀上支起了矮桌,然後在桌子上鋪了一疊雪白的道林紙,又用一支新鋼筆吸滿了藍墨水,排場極大的給何寶廷寫了一封信。

他頗想將自己負傷這件事寫上去,可是思來想去的忖度了半天,還是沒敢隨便下筆——倒不是怕何寶廷心痛自己,他可沒奢望那個貨會有這種好心;他怕的是何寶廷笑話自己爲了當逃兵,未上戰場倒先自轟一qiang。

他曉得自己這個計策雖然目前看來是成功了,可聽起來實在是不高明;既然不高明,就還是別寫出來現眼了。

思及至此,他慎重下筆,寫了一篇子閒話,至於自己這邊的具體狀況,他就只淡淡的說了兩句,報個平安罷了。

此信發出去,過了半個月纔到達了何寶廷的手中。其時是個中午,何寶廷吃完午飯後,正在院內踱來踱去。接到信後,他即刻撕開信封閱讀起來。

讀完信後,他蹙起眉頭嘆了口氣,心裡覺着是有點想念李世堯了。其實他和李世堯算不得一對知音,不過他已經有一個哈喇嘛了,不再需要知音了。

香港這地方是真溫暖,草木四季常青。何寶廷走到草坪上盤腿坐了下來,先是想往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快要換上棉衣了;然後又想如果李世堯此刻坐在自己面前,一定會叼着菸捲笑嘻嘻,看起來非常的老不正經。

何寶廷出了神,秋日的陽光明煌煌的照在他的頭頂,他也沒有什麼知覺。

哈丹巴特爾手插褲兜站在長廊之下,遠望見驕陽綠草中坐着一身白衣的何寶廷,就覺着這情景有種異樣的美好,令人聯想到一種被試煉着的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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