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日歸來

蒙政府的軍事代表團在日本逗留一月之後,便乘飛機返回張家口。

返回的人中,沒有何司令。

何司令是在這年的十一月時,攜夫人雪子乘日本軍部的飛機回來的。

這一年的雪來的特別早,何司令的臉色比雪還白。

他穿着一身日軍的少將軍服匆匆下了飛機。夾着雪花的寒風極凜冽的吹過來,揚起了他身上黃呢長披風的下襬;長筒皮靴的底子踏在凍白了的水泥地面上,沒有腳印,然而一步一響。

前來迎接他的是小倉原、阿拉坦、哈丹巴特爾和安少誠。小倉原遠遠的對何司令淺鞠一躬,及至何司令走近了,便滿面微笑道:“何司令官,恭喜你。”

何司令停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盯了他半晌,同時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扯下了右手上的白手套。

毫無預兆的,他擡起手狠狠的抽了小倉原一個耳光!

在空曠的停機坪上,這記耳光聽起來並不是異常的響亮,然而小倉原的身子隨着這一巴掌晃了一下,隨即勃然變色道:“你——”

何司令昂首繞過他,走到小倉原身後的日本隨從面前,揚手又是一個嘴巴!

那隨從捂了臉,立起眉毛瞄着小倉原,隨時等候着反擊的指示。而小倉原扭頭望了何司令,卻是不做反應。

何司令轉身推開了迎上前來的安少誠,緩緩的走到排成一列的日軍警衛之前,從頭一名的少佐開始,依次打了過去。

在場衆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將周遭所有的日本人打了個遍,心中惴惴,不明就裡。

何司令重新戴上手套,揚長走向停在一旁的汽車,竟是誰也不理,就此便要離去。

安少誠同哈丹巴特爾對視了一眼,然後這兩人合力推了阿拉坦一把:“你去!”

阿拉坦趔趄了一下,沒有動,目光還射向飛機的方向。

一個裹着大紅斗篷的嬌小女子垂首下了舷梯,正頂了寒風獨自向這邊走來。

這是何司令的日本新夫人,五十嵐雪子。

衆人其實早在半個月前,就聽說了何司令在日本忽然成婚的消息,當時都覺着莫名驚詫,又疑心何司令對那日本女子大概是一見鍾情,故而老房子着火般愛了個不可收拾,以至急急忙忙的就結了婚。然而見了此刻這副場景,顯然這新夫婦二人之間,非但談不上一個“愛”字,簡直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

安少誠見阿拉坦不動,又不敢去支使哈丹巴特爾,只好自己跑去汽車旁,打開車門彎腰探頭去問何司令:“司令,您得和夫人一起回去吧?”

何司令擡手按住他的額頭向外用力一搡,然後伸手重重關上車門。轉向前排司機,他的聲音涼的像是摻了冰碴子的水:“開車!”

安少誠眼睜睜的看那汽車離去了,一時無法,只好跑回哈丹巴特爾面前,皺着眉頭問道:“怎麼辦?”

哈丹巴特爾掃了神情yin鬱的小倉原等人一眼,出言命令道:“讓夫人坐後一輛車,家總是要回的,否則要怎麼辦?”說着他回身扯了阿拉坦一把:“王爺,不要發呆了!”

阿拉坦一甩袖子,大喊一聲:“哈斯額爾敦!”

哈斯額爾敦是他的管家,聽了召喚便彎着腰跑了上來:“王爺!”

阿拉坦邁開大步低頭就走:“回、回家!”

阿拉坦前腳一走,小倉原也帶着日本兵們離去了。安少誠和哈丹巴特爾相視苦笑,只得上前對那很伶仃的五十嵐雪子問候道:“夫人一路辛苦了。”

五十嵐雪子因爲個子矮,所以只得仰首面對了這兩位男子。而在她這一擡頭之時,頭上的風帽脫落,就露出了一頭烏黑長髮和如玉般的瓜子臉;模樣生的是細眉細眼,口鼻極纖巧端正,乍一看似乎是美的稍嫌呆板了,然而秀媚如瓷人,同何司令放在一起,倒還真是一對相配的璧人——可以一齊用綢緞絹絲衣裳穿戴打扮了,並排放在錦盒子裡供人蔘觀。

對着哈丹巴特爾和安少誠深深一鞠躬,她張了張嘴,用很好聽的聲音說出了一句含含糊糊的中文:“我不辛苦,你們來接我,你們辛苦了。”

哈丹巴特爾和安少誠把雪子帶回家時,何司令已經脫xia軍服,正坐在沙發上喝熱茶驅寒。

他換上了一身蒙古式黑綢長袍,腰間緊緊的紮了紅色腰帶,顯着利落而隨意。阿拉坦坐在他旁邊,擰開藥瓶蓋倒出兩粒阿司匹林放在手心裡,然後喂小狗似的將手伸向何司令的嘴邊:“藥。”

何司令的嘴脣貼在他的手心上,用舌尖捲走了那兩粒藥丸,隨即吞了一大口茶,將那藥丸送入胃中。

“還、還冷?”阿拉坦問他。

何司令扭頭打了個打噴嚏,悶聲悶氣的答道:“你去看那軍服有多麼薄!”

阿拉坦低頭解kai馬褂前襟,張開雙臂一把就摟住了何司令:“我、我抱着你、你。”

何司令咬牙切齒的長嘆一聲,剛要開口,雪子被人領進來了。

何司令頭也沒擡,直接就對着門口的聽差揮手:“帶走帶走!”

聽差陪着笑,不知道該把人往哪兒帶。

站在後方的安少誠也不知道該如何安頓這位日本夫人。哈丹巴特爾將雙手揣進寬大的袍袖裡冷眼旁觀了片刻,命人將窘迫已極的雪子送去了跨院之中休息。

當房內再無外人之時,何司令露出了真實面目!

“騙局!”他將手用力拍向了茶几,“砰”的一聲大響之下,几上的一個瓷杯中漾出了些許茶水:“逼着我娶那個日本娘們兒!往我的身邊塞眼線!”

哈丹巴特爾對他坐了一個下壓的手勢:“極卿,你不要激動。”

何司令推開摟抱着自己的阿拉坦,顯然是氣的有點坐不住:“什麼參觀!我在日本落了地,就被日本軍部同其他人隔離開了!他們還真是看得起我這個警備隊的司令!”

哈丹巴特爾覺着他嗓門太大,就又做了一下手勢,微笑道:“極卿,別生氣了。”

何司令氣喘吁吁的打了個冷戰,憤怒難抑的又繼續喊道:“什麼五十嵐大將的女兒!全他媽的是放屁!一個養女,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野崽子,收拾乾淨了就硬送到我這裡做何夫人!什麼東西!不收就不讓走,混賬小日本鬼子!狗養的王八蛋!”

哈丹巴特爾知道他是有點情緒失控了,就起身坐到他身邊:“極卿,有話好說。”

何司令又打了個冷戰:“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現在就是靜觀其變!日本人不再惹我,我也不會妄動;他們要是得寸進尺的再來逼我,那別怪老子帶着人反正——”

哈丹巴特爾沒等他說完,伸手把他的嘴給捂住了。何司令一掙:“怕什麼?天下人都知道我何寶廷是牆頭草,誰給我好處我就給誰賣命!誰讓我不痛快我就饒不了誰!”說到這裡他“騰”的站起來:“我去找宇佐美問個清楚!問他日本軍部憑什麼把我軟禁在大阪兩個多月?憑什麼就非得逼我娶那個來歷不明的野娘們兒?”

哈丹巴特爾見他有點要發瘋的趨勢,便對着阿拉坦一瞪眼睛:“王爺,他凍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是依舊抱着他吧!”

阿拉坦聽了這話,就很沒思想的探身從後面摟了何司令的腰,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了。何司令其實也的確是在害冷,後背靠在阿拉坦暖烘烘的胸口處,他覺出了一點舒適來。

何司令吵嚷了一通,憋了幾個月的惡氣稍稍的發散了一些,情緒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反正我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他暗暗的想:“日本人沒一個好東西!從天津的有光兄弟到現在的宇佐美小倉原!再逼我,我他孃的就帶着隊伍抗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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