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與滿寵二人對峙,就在衆人以爲雙方會發生衝突的時候,沒有料到曹昂“呼”一下跳下戰馬,繼而將馬上的曹植抱了下來,繼而轉頭對滿寵說道:“滿將軍,這三匹戰馬煩請你派人送至軍營,此乃於將軍和樂將軍所部與呂布軍交戰時繳獲,務必記錄在冊。”說完卻是一手抱着曹植,匆匆往城內趕去。
那邊滿寵輕點了一下頭,說道:“大公子放心,末將明白。”話音剛落,持劍的右手卻是猛然張開,把準備進城的曹昂攔了下來,凝聲道:“請大公子接受檢查之後才進城。”
被曹昂抱在懷中的曹植聽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暗道:“這個滿寵,怎麼就這麼死腦筋。”曹植如此,曹昂臉上也有些不愉了。
只不過滿寵彷彿沒有看到曹昂的臉色一般,淡淡地說道:“大公子,法不可廢。”
滿寵以前是負責執掌軍法的,一向以嚴格著稱,只不過那時曹昂還未從軍,故還未與其接觸,這也算是第一次領教滿寵的嚴格了。
心中雖然不愉,但他也是識大體之人,知道若是今日自己壞了規矩,恐怕就會有很多人跟風而行,自己身爲曹家大公子必須做好表率。於是將曹植放下,繼而雙手平攤,對滿寵說道:“滿將軍請儘快,本公子有緊急情報要告知荀大人。”
滿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而一擺手對後面的士卒道:“儘快檢查。”
後面兩名士卒聽到,連忙上前檢查曹昂的身體,不過他們也只是循例,畢竟曹昂的身份特殊,而且他也可以攜帶兵器進城。這樣做,只不過是爲做個表率罷了。
而兩名士卒檢查的時候,滿寵那酷酷的目光卻是落到還不足他一半高的曹植身上。感覺到滿寵投來的目光,曹植翻了翻白眼道:“滿將軍,你不必說了,曹植明白。”說完也學着曹昂的樣子,平攤開雙手。
滿寵對曹植抱拳道:“多謝四公子配合,末將得罪了。”說完滿寵便俯下身,在曹植身上拍了幾下,繼而輕輕點頭道:“可以了。”
曹植對着滿寵微微一笑,露出他特有的小虎牙,說道:“滿將軍能盡忠職守,嚴格執法,本公子定在父親面前與滿將軍美言幾句。”
滿寵聽完,並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他身後的士卒聽到,卻是大急,就想開腔說話。不過滿寵立即將右手放在背後,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亂動。繼而朝曹植抱拳道:“承蒙四公子看得起末將,但所謂無功不受祿,此乃末將分內之事,當不得四公子美言。”
曹植聽到,只是笑了笑,便沒有再回話。而此時,兩名士卒也檢查完曹昂,向滿寵點了點頭。滿寵也不再阻攔,對曹昂抱拳說道:“大公子,四公子,請。”
曹昂點了點頭,拉着曹植便快步走進城內。待得二人一走,便有士卒到得滿寵跟前,說道:“滿將軍,那曹植……”說到這裡,見到滿寵投來凌厲的目光,那士卒當即改口道:“那四公子心胸如此狹隘,今日得罪了他,恐怕……”
未等那士卒說完,滿寵便一臉淡然地說道:“本將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並沒有錯,何須怕他。況且……”說到這裡,滿寵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難得地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其他士卒不解,但滿寵臉上那笑容已然收斂,並大喝道:“好了,此事不可再議!立即整隊,讓百姓繼續進城。”
“諾!”這些士卒都跟隨滿寵有一段時間,熟悉他脾性,聽到之後不敢怠慢,立即分出幾人去指揮百姓重新排隊等候檢查。
那邊曹昂拖着曹植進城之後,卻是眉頭一皺,壓低聲音問道:“四弟,滿將軍只是盡忠職守,你又何必爲難於他。”
曹植聽到,一陣錯愕,反而曹昂道:“大哥,弟何曾要與滿將軍爲難?”
曹昂見到曹植臉上神情不似作僞,不解道:“那方纔四弟爲何要對滿將軍說那番話?”
曹植摸了摸鼻子,說道:“大哥,弟只是實話實說。以滿將軍之能,屈居一城門尉實在可惜,故此想向父親舉薦人才罷了。”
“呃……”曹昂愣了一下,繼而苦笑道:“看來是爲兄誤會四弟了,不過四弟那一番話實在是……唉,看來滿將軍只怕也會誤會。”
曹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滿將軍要誤會就隨他吧,反正此事日後便知。”
曹昂輕輕點頭道:“說得也是。”頓了一下,曹昂卻是說道:“四弟,蝗災事關重大,不可再拖了,我們走。”說完一把將曹植抱起來,朝徵東將軍府跑去。
曹植也知道自己人小力弱,就連步子也不大,恐怕跑起來還沒有曹昂走路快,因此便任由曹昂將自己抱起。很快,兄弟二人便到得徵東將軍府之前。
鄄城的徵東將軍府完全是臨時借用的,前身乃是鄄城內一大戶的宅子,被曹軍強行借去用了。
這宅院雖說是鄄城內有數的宅子,但其實並不算大,因此完全是作爲辦公的用途,並沒有安置家眷在內。當曹昂和曹植到得徵東將軍府的時候,守在大門的兩名同時上前,手中長矛交叉一橫,冷着面大聲喝道:“此乃徵東將軍府,閒雜人等一律不準接近!”
曹昂見到,連忙拱手道:“在下曹昂,有急事稟報荀大人,煩請兩位去通報。”
聽到來人自稱曹昂,兩名士卒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顯然已經知悉了曹昂的身份。不過兩名士卒臉色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二人同時收起兵器,其中一人對曹昂抱拳道:“請大公子在此稍待,小人立即去通報。”說完卻是轉身進府內,另外一人則是向旁邊邁了一步,橫在曹昂二人跟前。
見到這一幕,曹植暗暗感嘆道:“上至滿寵,下至一普通士卒皆不敢違抗法令,律法綱紀嚴明如斯,焉能不成就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