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午,曹植正焦急地在造紙工場內來回踱步,旁邊一名工匠小聲說道:“四公子切勿着急……”
未等他的話說完,曹植便搖頭道:“此事重大,本公子又豈能不着急呢。你快進去,替本公子看看可成功了沒有。”
那工匠應了一聲,便要進去,正巧在此時,破屋內卻是有兩人轉了出來。曹植時刻留意着破屋的情況,見到兩人之後立即迎了上去,見到兩人面無表情,曹植的心沒來由一慌,焦急地問道:“可成功了?”
靜默了一下,其中一名工匠抱拳大聲道:“幸不辱命……”
未等這名工匠說完,曹植就興奮地握着小拳頭道:“好!快取出來與本公子一觀!”
那名工匠見到,苦笑道:“四公子還請稍待,那些新造的紙剛烤完火,還比較燙,需半刻鐘之後方能取出。小人是怕四公子心急,因此先行出來稟報。”
曹植聽到,連連點頭,癡癡地笑道:“好!實在太好了!”見到曹植這般如同傻子一般的笑容,那幾名工匠對視一眼,齊齊苦笑。不過他們哪裡知道,曹植如此的原因。這二十天來,工匠卻是成功燒製了五千多個泥活字,去除燒壞的,還有四千多個。這麼多泥活字,足夠印刷幾部比較簡單的書籍。而今日聞得以麥草爲原料造紙成功,也就是說中國古代四大發明,曹植已經完全掌握了兩樣!而這兩樣東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曹操未來的大業,也極有幫助,故此曹植才露出這般癡呆的笑容。
就在此時,一名工匠急急跑來曹植身邊,壓低聲音稟報道:“四公子,外面有一人自稱文稷,求見四公子。”
曹植聽到,眼眉一挑,驚訝道:“文稷?他回來了?怎麼能尋到來這裡?”低頭靜默了一下,想不出所以然來,便擺了擺手道:“帶他進來吧。”那工匠應聲而去。
未幾,就見到文稷一身甲胃,風風火火地來到曹植面前,抱拳行禮道:“文稷見過四公子。”
曹植微微一笑,老氣橫秋地問道:“長禮何時回來的?”
文稷答道:“小人也就剛剛進城,到府上找四公子,怎料四公子不在。幸得嬛小姐指點,小人才能尋到來這裡。”
聽到是郭嬛指點,曹植心中瞭然,淡笑着問道:“不知長禮找本公子何事?”
文稷向兩邊掃了幾眼,曹植會意,對旁邊的工匠道:“你們先回避一下,半刻鐘後取紙來見本公子。”衆工匠應了一聲,紛紛退走。
待得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文稷才說道:“四公子,小人已然從各世家處‘借糧’回來,特來看望一下四公子。”
曹植聽到,心中一暖,文稷現在雖然已經受到重用,但每次入城都會來拜訪自己,可見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想到這裡,曹植便笑着問道:“不知長禮這次‘借’來多少糧食了?”
文稷也不猶豫,凝聲答道:“小人總共光顧了中小世家共二十個,借來糧食一萬一千二百石。”
“一萬一千二百石?竟然有這麼多?”曹植聽到,忍不住小小地驚呼一聲。
文稷握着拳頭,臉色沉重道:“可不是!這些混蛋,家中積存糧食這麼多,見到外面餓殍遍地,竟然無動於衷,實在可惡!”頓了一頓,文稷臉上怒氣又增加了幾分,怒道:“不過據稷所知,這次稷光顧的世家存糧已經算少。這次鄄城的世家聯手,一同囤積糧食,數量恐怕比之稷這次‘借’回來的還要多!可惜荀大人和程大人不許稷動手,不然的話,文某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說到這裡,文稷話鋒一轉道:“四公子你聰明絕頂,可有辦法懲治一下這些惡徒,稷實在不甘心,看着城外百姓受苦,而這些傢伙可以每天在家中好酒好菜吃喝玩樂!”
聽到此言,曹植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盯着文稷道:“看來長禮這次來尋本公子,爲的便是此事。”
文稷乾笑兩聲,說道:“卻是瞞不過四公子,不知四公子可有妙策?”
曹植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問道:“此事長禮應該去找荀老師和仲德先生,何以要來尋本公子呢?”
文稷聽到,嘆了口氣道:“不瞞四公子,稷方纔已然到了徵東將軍府覆命,也建議兩位大人對鄄城世家施以懲戒。只不過兩位大人卻是不爲所動,而且連連嘆氣說小人不懂,小人無奈之下,纔來求教四公子。”
曹植淡笑道:“本公子只是一個孩童,長禮何以會來求教本公子?”
文稷輕輕搖頭道:“小人雖是一個粗人,但也能看出誰人是真有本事的。四公子可以用奇計襲取白家,這就非等閒之人能做到。而且處理白家善後之事和管治流民亦井井有條,這亦非常人能做到。拋卻四公子年齡,小人以爲四公子之能不下於徵東將軍麾下諸多能人智者,故此小人特來向四公子求教。”
聽完文稷的一席話,曹植暗歎道:“這傢伙果然有些眼光,而且還好學上進,怪不得能教出一個這麼厲害的兒子。”想到這裡,曹植輕笑道:“荀老師和仲德先生說得不錯,長禮你確實還未弄清楚現在鄄城的情況。”
文稷聽到曹植肯解答,眼前一亮,恭敬地說道:“請四公子指點。”
曹植輕輕點頭道:“現在我父在兗州的情況,相信長禮亦知曉。而我父與呂布之戰,其關鍵在於世家,故此本公子才讓長禮你行那賊贓嫁禍之計,以離間呂布與兗州世家的關係。”文稷聽到,連連點頭,曹植便繼續說道:“而鄄城這裡,荀老師也曾經說過,暫不可與世家爲敵。這個暫並不是指鄄城糧食不足這段時間,而是指我父與呂布分出勝負之前這段時間。雖然荀老師很清楚,鄄城世家想借機讓鄄城亂起來,然卻沒有絲毫辦法,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穩住情況。現在長禮已然‘借糧’回來,糧倉存糧足夠,情況也就得到控制。此時此刻,荀老師自然不想多生枝節,與鄄城的世家撕破臉皮了。”
文稷聽完,算是明白過來,無奈地苦笑道:“看來是稷多事了,然看着那些傢伙逍遙自在,罔顧百姓疾苦,稷實在不甘心!四公子莫非真就沒有辦法懲治他們?”說完,文稷目光綽綽地盯着曹植。
感受到文稷投來那真誠的目光,曹植心絃顫動,良久之後長嘆了一口氣,凝聲道:“辦法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