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網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自從收到曹cao回師的消息之後,接連幾天鄄城都在準備之中。曹植以前認爲,迎接一支大軍回來,應該很簡單,沒什麼事幹。然而真實情況並非如此,鄄城乃是臨時據點,以前只是一座xiao城,這裡並沒有屯兵用的軍營,因此必須重新搭建一座軍營以安置大軍。
連戰三場,曹軍死傷不少,然也有八萬人以上,要短時間內搭建一座可以安置八萬人的軍營,難度可想而知。城內士卒本來就不多,無奈之下荀彧只能動員城外那些流民幫忙
。這段時間鄄城一直都有接濟他們,這些流民感恩之下,聽到要幫忙也十分樂意。荀彧也確實是內政能手,吩咐下去,凡是去幫忙搭建軍營的百姓,每日都有麥飯吃,而不去幫忙的只有稀粥。如此一來,除了嗷嗷待哺的嬰兒,以及實在走不動的老人,其他的都去幫忙。力氣xiao的幫忙運輕便的木材,而力氣大的卻是去幫士卒忙做重活,一時之間,城外忙活得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搭建軍營是第一要務,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瑣碎的雜務要做,徵東將軍府人手本來就不夠,無奈之下荀彧再次讓曹昂、夏侯德等人幫忙。只不過這次,曹植三兄弟和曹真由於年齡太xiao,不適合幫忙,因此便被遣回曹府呆着讀書。
曹植見到用不着他,自然樂見其成,他可不想學諸葛亮那般,事無鉅細都要躬親而爲。他更想學郭嘉,只想些有用的點子出來,然後躲在一旁看着其他人爲自己所想的點子而忙活,這纔是當領導的最高境界。
這天,曹植正愜意地躺在書房的一角,邊吃着果子,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竹簡。一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本身的基因良好,曹植覺現在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特別強,雖不說是過目不忘,但看個兩、三遍意思都能記住。要知道這時代的書都是文言文,常人恐怕要看十來遍方能讀懂意思並理解,而曹植兩、三遍就能記住,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才子。
與曹植相反的,便是躺在對面角落,以竹簡蓋在臉上,呼呼大睡的曹彰。這傢伙與曹丕、曹植二人完全是兩個極端,根本不的料子。要知道曹丕雖然沒有曹植那般有才名,但怎麼也名列“三曹”之一,與父弟齊名,資質不算逆天但也屬於上等。
除了曹彰這個傢伙之外,曹丕和曹真也各佔一個角落,認真讀書。只是曹丕喜歡讀的是《秋》、《戰國策》、《鬼谷子》此等內含權謀縱橫應用之術的書籍,而曹真則是一天到晚捧着《孫子》、《太公兵法》等兵書看個不亦樂乎。
正看書間,書房的大mén忽然“篤篤篤”地響了起來,而後便聽見一名家僕在外面說道:“稟報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真公子,大公子送回來消息,老爺已然回來,正在入城的路上,兩位夫人請諸位公子準備迎接老爺。”
曹丕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那家僕便退下,與此同時,以竹簡蓋在臉上睡得正爽的曹彰彷彿心生感應一般,整個人“霍”一下彈了起來,驚呼道:“可是父親回來了”
曹植見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遠遠地盯着曹彰低聲念道:“這傢伙莫非有氣場感應不成?方纔還鼾聲震天,父親一進城就自動醒來了,真厲害”
其他幾人自然聽不到曹植的嘀咕,那邊曹丕已經放下竹簡,對幾人說道:“父親已然回來,三弟、四弟、子丹,你們快回去梳洗一下,準備迎接父親吧
。”
曹彰最爲着急,扔下竹簡告罪而去,曹真臉上也少有地1u出緊張的神色,向曹丕告辭之後也匆匆離去。那邊曹丕見到曹植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不解道:“四弟緣何還不去梳洗?”
曹植微微一笑,答道:“父親雖然已經回城,但應該還要到徵東將軍府和諸位先生商議一番纔回府,何須着急。”曹丕聽完,臉上閃過一絲讚許,兄弟二人又捧着竹簡看了半個時辰有多,才一同離開。
一個時辰後,除了曹昂之外,曹府內所有人齊聚正廳之中,除了丁、卞兩位夫人之外,大着肚子一直深居簡出的環夫人也鮮有地1u臉。除此之外,卞夫人的手上抱着曹植剛出生不久的胞弟曹熊。歷史上卞夫人一生產下四子,曹丕、曹彰、曹植皆有所成,而唯獨曹熊年紀輕輕便夭折了。
原本曹植還覺得奇怪,前面三個兒子都好好地長大,爲何獨獨曹熊夭折。而這次回來之後,曹植總算知道原因了。卻是之前呂布攻打濮陽,曹府上下被迫遷到鄄城,而來鄄城的路上,由於顛簸的關係,懷着曹熊的卞夫人卻是早產,這就導致了xiao曹熊先天不足。
廳中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就連一向跳脫的曹彰,此時也乖巧得很,曹丕和曹真二人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曹植清楚地見到,二人放在膝上的手,正在不停地搓着衣袖的一角。
曹植雖然低着頭,然而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卻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暗暗感嘆道:“不愧是1uan世jian雄,三個歷史上成就斐然的人,還未見人就已經如此緊張,厲害”只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兩世爲人,見到曹cao的時候還是掩飾不住對他的畏懼。
靜靜地等了半個時辰之後,從外面衝進來的mén房終於打破了大廳中的沉寂,只聽見其高呼道:“諸位夫人、公子,老爺回來了”
聽到此言,坐在主位旁邊嫡妻位置上的丁夫人含笑吩咐道:“隨本夫人出mén迎接老爺。”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即長身而起,就連身懷六甲的環夫人也不能例外,在丫鬟的扶持之下站了起來
。
曹植從出生開始便已經住在曹家之中,對於曹家的規矩清楚得很,因此並沒有落下。待得衆人都起來之後,卞夫人將xiao曹熊jiao給丫鬟,而後親自上前扶着丁夫人起來。這就是曹家的規矩,或者說是這個時代大戶人家都會遵循的規矩,丁夫人才是正室,卞夫人上前扶她理所當然。
起來之後,丁夫人當先緩步走出大廳。接下來,應該是曹丕三兄弟,只不過三人事母至孝,讓卞夫人先行,他們緊隨其後,之後纔是環夫人以及曹真。
衆人走出曹府正mén的時候,曹府mén前的百姓已經被驅逐一空,幾十名士卒手持兵器,立在旁邊。等了片刻,就見到不遠處一身穿甲胃,騎着戰馬的中年人領着一羣人緩緩向曹府行來。見到這中年人,衆人眼前俱是一亮,他們已然認出,來者正是一家之主,曹bsp;待得曹cao策馬走近之後,曹植卻是看得清楚,與徐州時意氣風相比,現在的曹cao臉上多了一絲倦容。見到這一幕,曹植心中一凜,在一起生活了數年,在曹植眼中,曹cao早已不是那個歷史上或者演義記載中很臉譜化的人物。而是一個真真切切有血有rou的人物,在曹植的認知中,這個父親經常會因爲心情不好而大脾氣乃至胡1uan殺人、也經常會沒來由的仰天長笑、也會……
但無論如何,曹植都未曾從曹cao臉上見到倦容的出現,唯獨這一次。見到這倦容,曹植十分明白,曹cao的心是累了,這對一個英雄、一個霸主來說是極度致命的事,疲倦也就代表着他已然沒有了昔日的雄心壯志
見到曹cao臉上的倦容,曹植心中暗歎道:“看來這一次呂布和陳宮對父親的打擊真的很大,這還是由於我的到來,形勢比之歷史上好了不少。而歷史上,父親可是在真正的山窮水盡的情況下成功地置諸死地而後生,實在可嘆”
就在曹植思索之時,那邊曹cao已然策馬來到曹府前面,跟在後頭的典韋當先下馬,來到曹cao身邊幫他下馬。見到這一幕,曹植瞳孔又是一縮,以前的曹cao可是不需要人幫忙,自己下馬的。
跳下戰馬之後,丁夫人領着衆人上前行禮道:“恭迎將軍回府。”
曹cao對着丁夫人淡淡地點了點頭,艱難地擠出一點笑容道:“辛苦夫人了。”
丁夫人平日雖然強勢,然而與曹g共寢多年,已經察覺到他的不妥,此時一改往日硬朗的作風,溫柔地說道:“老爺,先回府再說吧,妾已然爲老爺準備了接風宴
。”曹cao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多看其他人一眼,只緩步走入府中。
曹cao的不妥衆人都已經感受到,於是俱默不作聲,轉身跟隨入內。那邊典韋卻是開始指揮曹cao的親衛團接管曹府的防務,負責曹府的安全。
曹植並沒有立即跟上,反而落後了一些,湊到後到一點的曹昂身邊,xiao聲問道:“大哥,父親在徵東將軍府可有說些什麼?”
曹昂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沒甚,只安排了一切皆由老師負責,而後說了些話便回來了。”
聽到此話,曹植眉頭皺得更緊,邊進府邊問道:“那可知道詳細的戰況?”
曹昂再次搖頭道:“此事暫時未知,不過奉孝先生今晚請爲兄過府一聚,另外還特意吩咐要帶上四弟你。”
聽得此言,曹植並不覺得太意外,嘆了口氣道:“看來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曹昂拍了拍曹植的肩膀,說道:“好了,別想太多,此事有老師他們去想,四弟這段時間還是莫要頑皮,惹來父親不快。”曹植輕輕應了一聲,而此時二人已經到得正廳之中,於是俱閉口不言,自己尋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那邊曹cao坐在主位之上,環視了周圍一眼之後,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個新家還佈置得不錯。”
衆人哪裡聽不出曹cao語氣中之中自嘲之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良久,曹昂才拱手道:“此處雖好,然並非久安之所,孩兒相信來年我等定可隨父親返回濮陽的家中居住。”
聽到曹昂鼓勵的說話,曹cao嘴角只是扯了扯,那絲笑意都未能完全1u出來便已經收回,繼而廳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丁夫人見到連曹昂都勸不住曹cao,於是打完場道:“老爺,政事就莫要帶回家中了。”說完回頭對外面嬌喝道:“飯食準備好沒有?老爺餓了。”
未幾,曹府管家曹安便走了進來,躬身道:“稟夫人,已然準備好了。”
丁夫人點了點頭,對曹cao說道:“老爺,我們去後堂用膳吧
。”
曹cao輕“嗯”了一聲,而後在丁、卞兩位夫人扶持之下,長身而起轉入後堂。見到這一幕,曹植身旁的曹彰重重地吐了口氣,拍着xiong口慶幸道:“我剛纔還以爲父親要罵人呢,幸好沒事。”
曹植聽到,翻了翻白眼xiao聲道:“父親心情不好,三哥等會還是xiao心一點爲好。”
曹彰認同地點了點頭道:“嗯,四弟說得有理,俺會xiao心的了。”邊說,那邊曹昂已經朝二人招手,見到之後二人也不再多言,連忙跟上。
轉入後堂,一張長長的案桌已然擺在廳正中,曹cao正端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丁夫人和卞夫人分坐兩側。兄弟四人見到,輕輕地走過去坐下,很快一張長長的案桌便已經坐滿人了,飯菜等也已經放好在正中。
其實很早的時候,漢人就已經有同桌吃飯的習慣,而這種習慣一般是與家人在一起的時候。若然是朋友聚會,或者宴請賓客,還是會進行分食的。當然,有些豪mén大族爲了展現奢華的生活,每天吃飯都會如同設宴一般,分桌而食。
曹府一切從簡,卻是沒有這麼多分食的機會,只不過吃飯該有的規矩還是有的。衆人雖然已經坐好,但是主位上的曹cao沒有動,衆人沒一個敢動。即便坐在曹植旁邊,餓得飢腸轆轆的曹彰,也只能看着一桌香噴噴的飯食乾瞪眼。
又等了一會,曹cao才徒然睜開雙眼,拿起桌上的箸,輕聲說道:“吃吧。”只不過話音雖落,但衆人還是沒有動,直到等曹cao端起瓷碗,往嘴裡送了一口之後,才輕輕地拿起案桌上的箸和瓷碗,一言不地吃了起來。
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這是從孔聖人開始已經流傳下來的規矩,特別是儒家大興之後,影響就更大了。因此後堂裡面衆人雖然都是吃着飯,但除了木箸與瓷碗觸碰的時候出輕微的“叮叮”響聲之外,別無其他聲音,就連咀嚼的聲音也聽不見。
此等規矩,曹植前生根本沒有經歷過,或者說這種傳統早就已經消失。因此剛開始的時候,沒少因爲吃飯的事被曹cao和丁夫人教訓,幸好現在已經習慣了。對於這種規矩,受慣現代教育的曹植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有些抗拒,迫於無奈習慣以後,細細體味,卻是現另有一種獨特的文化體驗
。不能說完全是壞的,最起碼曹植覺得,吃飯的時候遵守這種規矩,其實是對孩童來說也是一種教育。
雖然是吃飯,但曹植知道還是不能全心都放在飯碗上的,必須分出一絲心神落在曹cao的身上。果然,只吃了一會,主位之上曹cao便“砰”一下放下瓷碗。所有人見到,沒有片刻猶豫,也跟着“砰”一下將瓷碗放下,嘴也停了下來,任由飯菜留在口中,不再咀嚼。
停了一下,開腔的還是丁夫人,只聽見她柔聲問道:“老爺,怎麼了?”
曹cao粗重地吸了幾口氣,而後大喝道:“拿酒來”
衆家僕聽到,同時臉1u難色,齊齊用目光投向管家曹安。曹安心中暗暗叫苦,但此種情況下也容不得他不上前說話,於是只能硬着頭皮拱手道:“回老爺,老爺您親自下了禁酒令,我等不敢私藏啊。”
曹cao聽到,猛然回頭,眼珠子怒瞪着曹安,臉上遍佈煞氣,暴喝道:“本將不管,限你一盞茶之後將酒取來,若沒有酒,就等着人頭落地吧”
“這……”曹安錯愕了一下之後想也沒想,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住磕頭道:“老爺饒命啊,府中實在沒酒,求老爺饒命啊……”
曹cao看也沒看曹安一眼,只是盯了放在旁邊那沙漏一眼,繼而冷冷地“哼”了一聲,回頭閉目養神起來。
曹安見到曹cao不再理他,心中更驚,一邊磕頭求饒一邊將求助的目光投去曹昂的身上,此時恐怕只有這位仁德兼備的大公子,能救他一命。
曹昂本來就覺得曹cao的做法不對,但也理解他心情不好,於是沒有說話。此時見到曹安投來的求助目光,終究不忍心他人頭落地,於是張了張嘴,就要說話。
就在此時,卞夫人卻是搶先一步,用她那輕柔的聲音說道:“曹安,本夫人那裡還藏了一甕陳年烈酒,你還不去拿來與老爺?”說完還向曹昂打了個眼色。
曹安聽到,匆匆道了句:“是。”繼而用感激的眼神望了卞夫人一眼,便快起來,奔出後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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