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良側過臉來,用眼中的餘光瞥了陳三喜一眼,輕蔑地說道:“我們現在至少已經學會了採氣了,你看邊上這小子,裝模作樣的,估計還不知道怎麼採氣吧。”
陳三喜不理他,只是伸出手來抓了抓胳膊,因爲他覺得胳膊有點癢。
“你看他這樣子,動來動去的,也不知道我們組織是怎麼看上他的?”韓善露出鄙夷的神情,譏誚地說道。
“喂,小子,別裝了,你給我轉過頭來,我有幾句話要問你。”韓善專橫地對陳三喜叫囂道。
陳三喜居然真的就轉過頭去了,說道:“問什麼,問吧。”
“剛纔先生在的時候,你不是很囂張嗎,還說什麼‘因爲我高興,也因爲你管不着’,你現在還敢不敢在我們面前再說一遍?”韓善的嘴巴揚起,傲慢地揚了揚頭。
“我有句別的話要奉勸你們,你們想不想聽聽?”陳三喜看也不看他一樣,懶散地說道。
“什麼話?”韓善跟韓良兩人忍不住齊聲問道。
陳三喜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叼着,散漫地說道:“以你們這種資質,我勸你們還是趕緊回家抱你們爸爸的大腿好了,要不然以後被人家打死了,那可就未免太慘了點。”
“你說什麼?”韓善跟韓良兩人立刻就怒了。
陳三喜在自己的口袋裡摸了摸,摸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機,將香菸點燃,說道:“我說,你們趕緊回家吧,雖然異能術算不了什麼,但也不是你們這種人能練成的。”
韓善韓良兩人徹底怒了,長身而起,一前一後,將陳三喜圍住了。
他們入門比陳三喜早,各方面都會有優勢一點,而且他們是兩個人,陳三喜只有一個人。
不管怎麼算,他們都佔了上風,他們要給陳三喜點顏色瞧瞧。
陳三喜卻滿不在乎,只是悠悠地抽着嘴脣上的香菸。
“你有種再說一遍試試。”韓善指着陳三喜的鼻子,挑釁地說道。
陳三喜沒有說,陳三喜根本懶得再理他們。
這反而讓他們更加地憤怒,陳三喜不說話,根本就是對他們的藐視。
兩人畢竟學到了一些異能之術,前後夾擊,掌風虎虎,朝着陳三喜的腦袋猛打而來,這樣的力道再加上他們體內的些許真力,將一個人的腦袋打碎,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手掌還沒有落在陳三喜的頭上,一陣疾風遽然橫掃而來,蕩起地上的一片青草,把兩人震的飛了起來。
“砰砰”兩聲之後,兩人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陳三喜視若無睹地繼續抽着脣間的香菸,完全不理會這兩人。
兩人撞在地上,雖說青草很鬆軟,但撞擊的力量卻不小,兩人的腦子都有點發懵了。
他們雖然資質平平,可也不是傻子,能夠看出來這陣風絕對不是自然界的風,自然界的風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的,再看陳三喜那優哉遊哉的樣子,就心知今天惹錯人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韓善的語氣一下子萎了,再沒有了剛纔的囂張跋扈的氣息。
陳三喜不回答他,只是說道:“你們最好趕緊回來,乖乖地坐着,我呢,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兩人對望了一眼,只能爬到原來的光圈下,坐了起來。
剛纔這一摔,骨頭都摔的散了架,他們雖然坐着,但卻坐不直了,嘴裡哼哼唧唧的。
陳三喜把香菸抽完之後,菸蒂在手中一捏,再張開手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團粉末,就像變魔術一樣。
然後陳三喜才閉着眼睛,一本正經地打起坐來。
韓善跟韓良終於明白,陳三喜絕對不是個普通人,他來這裡,也不是跟狼蛛學藝的。
陳三喜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兩人不知道。
就是因爲不知道,所以他們感到害怕。
三個小時過去,狼蛛回來之後,他們很想將這個情報告訴狼蛛,但又不敢,他們很清楚,在眨眼之間,陳三喜就可以要了他們的小命。
“一會工夫不見,你們兩人怎麼臉上都是泥土?衣服也破了?”狼蛛看了韓善韓良一眼,顯得很不高興。
兩人支支吾吾着說道:“剛纔……剛纔……我們……”
“剛纔他們兩個沒事幹,就開始聊天,聊着聊着就打起來了,於是,就成了這個樣子了。”陳三喜給他們解釋道。
“是不是?”狼蛛責問道。
兩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也只能承認了。
“一會再責罰你們。”狼蛛的目光從兩人的身上移到了陳三喜的臉上,問道:“你有什麼收穫嗎?”
陳三喜深深地吸了口氣,朗聲說道:“神清氣爽,就好像剛剛在太空遊蕩了一回。”
狼蛛皺了皺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伸手在陳三喜的胸口一按,然後直下小腹,再鬆開手,臉上已經滿是驚訝之色了。
“怎麼可能?”狼蛛雖然沒有說出這四個字,但心裡卻在暗暗驚疑。
“怎麼了?先生好像有心事啊?”陳三喜看到狼蛛的表情,就問道。
狼蛛沉吟了一會,才說道:“你的體質確實跟常人不一樣,只是三個小時,你身體內的奇經八脈已經全部打通。”
陳三喜笑了笑,說道:“哦?是嗎?”
“別人都說我慧根極高,但我也用了整整八個月才陸續將所有經脈理順,你這個,未免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狼蛛一向淡漠蒼白的臉上,也大爲色變。
陳三喜聳了聳肩,說道:“也許只是因爲我的運氣比別人好那麼一點點。”
“也許好的不止一點點。”狼蛛感嘆道。
韓善跟韓良兩人看着陳三喜的側臉,很想大哭一場,但偏偏又哭不出來。
陳三喜來到高爾夫球場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現在三個小時過去,又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今天去哪兒吃飯呢?
陳三喜感到有點茫然,關於吃飯的問題,神父讓他找公孫秋韻,可是他昨晚跟韻兒鬧翻了,他實在不太好意思再去找她。
“媽的……”陳三喜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現在他很後悔自己昨晚的表現,不但沒有一點男人的風度,而且簡直是豬狗不如。
他站在公孫秋韻的門前,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了,可就是沒有勇氣敲門。
“敲還是不敲呢?”
陳三喜猶豫着,在門前走來走去。
“兄弟,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你還不去吃飯呢?”
正當陳三喜躊躇不決的時候,夏無力正好打這經過,衝着陳三喜擠了擠眼。
陳三喜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下去,趕緊說道:“我等你一起呢。”
他心想總算是找到救星了,午飯有着落了。
“可是我已經吃過了,不過我弄來了兩瓶好酒,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嚐嚐?”夏無力笑嘻嘻地說道。
陳三喜苦着張臉,有氣無力地說道:“算了,你自己去喝吧。”
肚子都已經在抗議了,哪還有興致喝酒。
就在這時候,門忽然開了,公孫秋韻走了出來。
“你站在我門口乾嗎?”公孫秋韻沒好氣地說道。
陳三喜嘟嘟噥噥地說道:“啊……那個……”他的目光趕緊去搜尋夏無力,他想跟着夏無力逃走,他實在沒臉見韻兒。
可誰知夏無力已經先逃走了,已經人影無蹤了。
“你肚子餓了,所以來找我的是不是?你只有吃飯的時候,纔會想起我,是不是?”公孫秋韻瞪着陳三喜,板着臉說道。
陳三喜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說話是吧?”公孫秋韻越說越來氣了:“那你去死吧。”
話沒說完,她就要將門關起來。
陳三喜連忙堵住門,連聲說道:“是是是,我該死,但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讓我吃頓飽飯呢?要死也該做個飽死鬼吧。”
公孫秋韻本想繼續板着臉,可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到公孫秋韻嫣然的笑容,陳三喜總算是心定了,他也張大了嘴巴,呵呵笑了起來:“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我那時候發神經病,你何必跟一個神經病計較呢?”
“你真的是神經病嗎?”公孫秋韻的笑容未斂,接着說道:“那就太可怕了,萬一哪天你又病發了,把我強bao了怎麼辦?”
陳三喜怔了怔,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笑道:“我不敢,神經病的膽子通常都不大。”
公孫秋韻撇了撇嘴,用長長的食指在陳三喜的嘴巴上點了點,假嗔道:“油嘴滑舌。”
一個女人,真心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常常可以容忍這個男人奇奇怪怪的毛病的。
陳三喜趁勢摟住了公孫秋韻細軟的腰肢。
他的頭低下,嘴脣慢慢地貼近公孫秋韻那香潤的紅脣。
公孫秋韻抿着嘴,腰肢一扭,很輕巧地從陳三喜的懷中滑了出去,滑到了牀上。
牀上有一件毛衣,正是公孫秋韻一直在編織的那件棕黃se的毛衣,只完成了大概三分之一。
她從牀上拿起來,走到陳三喜的面前,在陳三喜的身上量了量,說道:“你看看,合身不合身?”
陳三喜想不到公孫秋韻織毛衣的速度這麼快,更想不到這件毛衣居然是織給他的。
“嗯嗯,還不錯,可惜我太胖了,這毛衣太瘦了。”陳三喜故意皺着眉說道。
其實他一點也不胖。
公孫秋韻將毛衣拿了下來,說道:“傻瓜,毛衣是有彈性的,我保證到時候肯定合身。”
陳三喜揉了揉鼻尖,咧了咧嘴。
當公孫秋韻轉過身去,將毛衣放在牀上的時候,陳三喜的眼中忽然出現了晶瑩的光澤。
從知事開始,他就是個孤兒了,從來沒有人爲他編織過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