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姜鳴雨渾身上下已經佈滿了傷口,他甚至已經沒辦法直起身子了,但是依舊在抵抗着,那場面異常的壯烈,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鄭刀他們是邪惡的一方,而姜鳴雨是堅強且永遠都不屈服的正義人士。
見到這個場景,陸塵不禁想着,姜鳴雨所堅持的信仰,到底是什麼?
爲什麼九毒門的人會毫不猶豫捨棄自己的生命?難道只是爲了幾顆仙丹?
姜鳴雨,伍拾叄爲何會爲這個組織賣命,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就像是被洗腦了一樣。像是姜鳴雨這樣的高手,並且是齊國王室血統的人,像伍拾叄這樣擁有超強本領,世間罕見的人,九毒門有什麼資格讓這樣的人爲他所用?而這樣的人又有什麼理由爲了這個組織戰鬥?
陸塵爲這個組織的力量感到可怕,這樣一個組織肯定不會就這樣結束了的,敵人還有後手!陸塵憂心的看着周圍。
“姜鳴雨,你投降吧,我可以不殺你!”鄭刀擺擺手,讓衆人停止了陣法,鄭刀到底是沒有理由趕盡殺絕,他想要的只不過是一些消息而已。
“生與死,在下早已置之度外,只不過。在下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吧。”姜鳴雨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好!”林瞳驚叫一聲,只見從衆人的腳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亮線,他們或縱或橫,彼此相隔數米遠。
“哈哈哈哈!”從空中傳來爽朗的笑聲,那聲音就像是四面八方傳遞過來的一樣。
“天吶,好大!”虞玄看到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幻影,這和自己變身後差不多大小了吧!
“天地爲棋,你到底是棋子,還是棋手呢?”空中的那雙眼睛盯向陸塵這邊,那是一種悲憫衆人的眼神。
陸塵此時驚得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了。
“虞玄,我不能動了,怎麼回事?”陸塵叫着旁邊的虞玄。
“我也是,看來我們也在別人的陣法中了!”虞玄冷靜的判斷道,眼下的形勢似乎翻轉了過來,現在是陸塵他們處於危機之中了。
“哈哈哈,西門,你少廢話,老子當然是棋手,老子就來和你下一局!”就在這時,空中再次出現一個身影,和開始的那個一樣大,只是開始的那位一襲白衣,後來的這位一襲黑衣。
“東方,你又來晚了!”穿白衣的西門白生氣的說道。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睡過頭。”穿黑衣的東方堂抓着腦袋嘿嘿笑道。
“算了,我都習慣了。”西門白無奈的說道。
“哈哈,你不是說下棋嗎?棋子呢?”東方堂四下張望道。
“這下面的,不都是棋子嗎?”西門白指了指腳下,卻不是指的陸塵這裡。陸塵當然不會覺得這是指錯了,而已說這下面的人都是棋子,也包括那些百姓!
“那棋盤呢?”東方堂接着問道。
“你看這個城四四方方,不是正好作爲棋盤嗎?”西門白再次笑道。
西門白這話讓陸塵以及衆人膽寒不已,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惡魔啊?
“怎麼辦?”陸塵問道。
“我也沒辦法啊,不過他們的意思是我們是棋子,他們是棋手,然後我們完蛋了!”虞玄試着想要變大,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力量被壓抑住了,完全使不出來。
“他們身上的力量好強大。”陸塵皺皺眉,這讓他想起了復戔他們,他只在復戔他們身上看到過這麼強大的力量,難道這是一種錯覺嗎?
“哎呀。不妥啊,這棋手還沒有下棋,怎麼棋子就先落到棋盤上了,還是一團糟,也不是黑白的,這可怎麼下?”東方堂抓抓腦袋,露出十分苦惱的表情。
“你看!”西門白把手一揮,滿城的人有一大羣都出現在外面,每個人都站在棋格上,並且身上全都變成了黑衣或者白衣。
“妙哉妙招!”東方堂見狀,竟然喜不自勝。
“我們今天弈棋的規則是移動自己的棋子,直到殺死對方的所有棋子,誰能夠活到最後,就誰贏,怎麼樣?”西門白建議道。
“不錯,只是這既然是比試,那總得有個彩頭吧?”東方堂看着眼下的局勢,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
“就比一個月不準睡覺如何?”西門白摸摸了鬍子問道。
“呸呸呸,老子不睡會死人的,倒是你,半年一年不睡覺都跟玩似的。”東方堂連連搖頭,大叫不公平。
“那這樣吧,若是我輸了,我就睡一個月!”西門白想了想說道。
“這還不錯!”東方堂點點頭,答應了。
“虞玄,我們顏色都是黑色,等會見機行事啊,季扎老師說過,就算是棋子,也有關鍵的棋子和普通的棋子之分!”陸塵小聲的對着虞玄說道。
“我明白!”虞玄鄭重的點點頭。
“那就開始吧!”西門白大喝一聲。
場上的人便如同飛一般,在西門白和東方堂手裡飛速運轉着,可憐這些本來睡得好好的百姓,此時如同待宰的羔羊在場中瑟瑟發抖。
但是這些百姓大可不必悲觀,因爲強如鄭刀柳若飛,各黑暗學宮的高手,地位高如陸塵都在場中,並且他們有了同樣的身份,那就是棋子。
事情的進行也遠遠超過了陸塵的預判,從一開始,他就處於高速的移動中,東方堂他們的移動並不是陸塵想象的一人移動一步,而是兩人比速度,能移動多少棋子,速度多塊,全看個人實力。
而兩人的實力恰好旗鼓相當,所以場上棋子如飛,卻沒有一個死傷,陸塵一直暈暈旋旋,完全沒了東南西北。
原來,真正成爲一個棋子的時候是這麼的無能爲力,難道季扎老師都說錯了嗎?
不,不對,就像是置身千軍萬馬的廝殺之中,一開始總是雷聲動天,雙方都異常慘烈,但是慢慢地,雙滿的局勢就會膠着住,速度就會慢下來,而那時,就是自己的機會!
形勢果然如果陸塵所料,局勢緩慢了下來,而此時局勢已經十分的膠着了,陸塵的前後左右都是人,白衣黑衣各兩個,把他夾在中間。
而此時依舊無一死亡。由此可見,雙方的實力是多麼的高,若是兩個菜鳥,只怕早就屍橫遍野了,正所謂棋逢對手,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陸塵絕望了,圍棋中,每顆棋子有四個連接的方向,這是四個氣,而陸塵現在前後左右都被堵住,那就意味着他沒氣了,沒氣也就意味着他就是一顆普通的棋子,沒辦法起到關鍵的作用了,而棋盤上,能夠起到關鍵作用的當然就是引起劫爭的棋子了,陸塵顯然不是。
陸塵開啓了自己的危機感應,毫無疑問,自己腳下是殷紅的,也就是自己站在極其危險的地方,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
“老傢伙速度竟然變快了!”東方堂看着眼前的局勢,已經完全僵住了,雙方都只有一氣在外,如果誰先移動,就死定了。
“是你睡久了,速度變慢了。”西門白十分的得意。
但其實,兩人的實力本就在伯仲之間,沒有外界的因素,但此時場上確實是僵住了,那該怎麼辦呢?
並且現在的棋盤上是哭成了一片,女人小孩就不用說了,有的大男人也是苦的稀里嘩啦的,彷彿世界末日來了。
往日修者戰鬥都是避開平民的,二者可以說是互相不侵犯,這也是不成文的規定了,但是這個規定還西門白和東方堂兩人的眼裡形同虛設的,因爲對於兩人來說,根本就沒有道德觀念。
西門白和東方堂這一生中只做了兩件事情,修真和下棋,所以現在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殺人,也不是救人,只是在下棋。雖然說棋局中沒有姜鳴雨、馬伕、伍拾叄幾人。
“這可怎麼辦?平局。”東方堂皺着眉頭,以往兩人下棋可從來沒有出現平局,至少也是能夠贏對方半子的,而東方堂到現在爲止剛好是比西門白少贏一局,所以這次無論怎麼他都要贏的。
“平局就平局啊,任務也完成了,收工!”西門白打了個哈欠說道。
“那不行,這一定是你的規則有問題,我們下棋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平局!”東方堂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反正平局有沒有影響,我又不佔你便宜!我還是比你多贏了一場。”東方堂那點小心思西門白如何不知道。
“怎麼沒影響,雖然你比我多贏了一場,但是加起來我比你多贏了半子,如果現在算和棋的話,那豈不是我要向你貼半子,那可不行。”東方堂抱着膀子,不堪善罷甘休。
“你說的好像是那麼回事,這樣啊,我們今天這局不用你貼我半子好吧,因爲我們是一起走的嘛。”西門白想了想說道。
“那可不行,圍棋規定,黑子爲先,讓白子半子,現在你說不算,以後再提起了又要算上的話,我連個覆盤的幾乎都沒有!”東方堂可不傻,現在這樣的局勢,已經是死局了,並且和平時的規則不一樣,再也沒法下同樣的棋了,必須現在論個輸贏!
“哎呀,那你說怎麼辦?”西門白沒辦法了。
“等!”東方堂死死的盯着棋局中間,似乎祈禱棋局自己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