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店外面的人漸漸多起來了，安靜的清晨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
唐檸沒有怎麼明白程果的意思，等意識到的時候眼睛都亮了：“你真的認識倪程？”
程果雖然告訴她自己不是倪程，但是唐檸也沒有意識到程果會認識後來的倪程。
當時程果說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人，唐檸只覺得這個人的腦子有些問題，信是信了，但總歸是不怎麼信。
這世上哪有這麼離奇的事情？偏偏還讓她給遇上了？
“嗯，認識，還是競爭對手。”
程果吃了口豆腐腦，滿不在乎地睨了唐檸一眼，眼見着唐檸的臉色突然變了，好奇地湊過來扒住她的胳膊問：“那倪程後來怎麼樣？幸福嗎？”
小姑娘疑惑又迫切地想知道最好的朋友後來有沒有過得很幸福，如果程果不知道倪程的少年時光是這樣的話，大概會覺得倪程這樣的人的確會有很多掏心掏肺的朋友。
畢竟程果認識的倪程，就是那種八面玲瓏人見人愛的，沒有人會不喜歡倪程。
程果敲了敲她的頭，故意賣關子：“天機不可泄露。”
唐檸沮喪地抿了抿嘴：“你耍我啊？”
話音剛落，頭頂忽然傳來笑意盈盈的男聲：“什麼天機？”
陸修遠笑嘻嘻地出現在她們跟前，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林舒彧。
程果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自從上次去問林舒彧打架事件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和林舒彧之間已經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隔閡。
林舒彧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會跟她說實話，而她也沒有能力讓他開口說話，像是走進了死衚衕，誰也不肯先退讓。
他們坐下的一瞬間，程果忽然提起書包起身，說：“我吃飽了，去學校了。”
“誒？”唐檸詫異於她突然的反應，沒來得及把人叫住，疑惑地看向林舒彧。
“你們吵架了？”
林舒彧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
陸修遠聳了聳肩，對唐檸說：“別看我，我真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
唐檸沒再多問，直覺程果跟林舒彧之間一定出了什麼不可調和的問題，程果平時雖然說話會帶些刺，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見到林舒彧就跑這種操作還是頭一回見。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程果被俞思露她們拖着去啦啦隊練習，一想到可能會見到林舒彧她就有些泄氣。
“我能不能退出？”她一把拽住興致高昂的俞思露，說話間不禁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口水。
不知道爲什麼，在俞思露面前，她本能地有些退縮，可能是和俞思露展現出來的大姐大氣勢實在太過強勢，讓她無法招架。
俞思露冷不丁地皺起眉頭：“你說什麼呢？都練到這個份上了，你現在說退出合適嗎？這不是打亂老師的排練計劃嗎？球賽再有半個月就正式開始了，現在上哪兒找人頂替你？”
“這種排練應該不難吧？”她囁嚅着有些不敢大聲。
“但是會影響我們的默契，懂嗎？默契！”
程果的氣勢被完全打壓，頓時無話可說，她也不懂只是一個簡單的啦啦隊排練而已，怎麼能扯出這麼多的花頭，又不是去參加什麼女團選拔，就算是少一個人也絲毫不會影響啦啦隊的整體效果。
她們從體育館出來的時候，夕陽西下，天色泛着昏黃的光。
俞思露一把拉住程果往操場指：“這幫男生最近估計累得夠嗆，又要學習又要訓練，期中考馬上就到了吧？我估摸着除了林舒彧，他們成績都得往下跑一跑。”
程果還是沒忍住看向夕陽下操場上奔跑的少年們。
林舒彧是其中最美麗的一道風景線，帶球衝起來如白馬長槍，披靡所向，很難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一起排練出來的女生們無一不圍在操場邊看男生們在綠茵場上意氣風發。
突然，不知是誰，遠遠地吼了一聲：“倪程？誰是倪程？學校門口有人找。”
操場和學校門口是緊挨着的，而她們所處的位置，一扭頭就能清晰地看見校門口的情況。
程果詫異地尋聲望去時，瞳孔猛地一縮。
幾個穿着隔壁職高校服的男生聚在她們學校門口，引來許多側目。
俞思露緊張得問：“怎麼回事？你認識隔壁職高的人？”
“不認識。”程果搖了搖頭，不過她知道他們來找她是什麼事。
沒想到在KTV還沒玩夠，現在又跑到學校來找她，故意要叫她出醜嗎？
莫晚晚輕蔑地哼了一聲，滿臉地看不起職高生：“市重點的學生和職高生混一起，說出去叫人笑掉大牙，還叫人家找上門，可真是丟我們學校的臉。”
程果雖然和那些職高生不熟，但這話聽着也覺得刺耳，冷不丁地反脣相譏：“職高生怎麼了？殺人放火了還是燒殺打搶了？成績好就能瞧不起一切？沒準以後進了社會人家混得還比你這種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好學生好。”
莫晚晚沒想到她居然會替那些名聲爛透了的職高生說話，氣得臉色發白：“你是不是有病？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隔壁職高的人平時有多壞？還替他們說話？我看你是瘋了吧？”
女生們突然變成了兩派，以莫晚晚爲首的一派佔了多數，而程果這裡只有一個俞思露。
但顯然俞思露也不是很贊同程果的做派：“是啊倪程，你還是不要跟這些人一起玩，你是不知道他們有多惡劣。”
莫晚晚不屑地冷笑：“何止惡劣？我沒看錯的話，那裡面有周哲吧？你知道周哲誰嗎？他們職高的老大，將將在被退學的邊緣，職高都能被退學的能有什麼好貨色？”
程果下意識地看了眼校門口那個爲首的男生，正是昨晚和自己說話最多的男生。
連莫晚晚都知道他的名字，看來混得還挺不錯。
程果沒再吭聲，頭也不回地回教室收拾書包，走的時候俞思露擔憂地問：“你真要去找那些人啊？”
“沒什麼大事，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