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眼眸一暗,冷冷的顏家:“殺你一人,足夠了。”
薄情翹起脣角:“拭目以待。”
元帝大手一揮:“殺!”
瞬間,長刀揮動,噗一聲入肉。
風雲嘯的眼睛不斷的放大,睜大,指着薄情一個字也說不出。
血色四濺,連薄情的白色衣裙上,也被濺染了幾點鮮紅,如盛放的梅花,血腥味瀰漫整座大殿。
大殿內出現,從未有過的安靜,一把淡淡的聲音忽然出聲:“妞妞,你爲皇上準備的厚禮,還不快點呈上來,讓皇上一睹爲快。”
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人們意識到什麼,這不是一場宴會,而是一場政變。
元帝站在高臺上,看着倒在血泊中風雲嘯,看看漸漸露出恐慌的衆人,最後看向慕昭明,他最信任的臣子,不敢相信的問:“爲什麼?”
慕昭明淡淡出聲道:“你的能力太差,野心太太小,目光又太短淺,不值得我效命。”
他的意思自己根本不適合當皇帝,元帝一穩的扶着龍椅的扶手,面容似乎在瞬間蒼老了許多。
薄情讚許的看向慕昭明,脣線優雅的彎起,不值得,這是對一代君主,多大的諷刺啊!不過確實是不值得。
旋轉身看向衆人,冷然道:“我們的目的是風氏一族所有人,至於其他人……”冰冷的目光緩緩的掃過衆人,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順昌,逆亡。”
四個字,意思簡單、明顯,即生與死的決擇。
滿殿的大臣都在顫抖,現在勝負難定,若選錯,可就是抄家滅族的事情。
傅太尉此時同樣在顫抖,但是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別人可以投靠慕昭明,但是他不能,所以他比誰都清楚,風氏不能倒。
壯起膽大聲道:“亂臣賊子,爾敢。皇上請下旨,讓臣……”噗一聲,一把從他脖子上掃過。
傅太尉臉上保持着原來的表情,腦袋隨着身體的傾倒,一直滾落在地上,鮮血與風雲嘯的鮮血混合在一起,也算是血濃於水。
衆人盯着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一臉的茫然的無措,幸好陸夫人和陸大人早得到薄情的話,二人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席上,但心中同樣震驚不已,卻沒有別人的膽戰心驚。
元帝一下回過神,不由大聲怒吼:“林暉,你做什麼?”
薄暉把手中的劍在傅太尉身上擦了擦,回過頭懶洋洋的一笑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薄暉,薄家暗閣的閣主。”
元帝怒火一下漲得更高,咬牙切齒的道:“薄暉,原來你也是薄家的人,真沒想到薄家的手,竟然已經伸入到朝堂,看來朕滅掉薄家是對的。”
薄情冷冷笑道:“事實馬上會證明,你是錯的。”說完,輕輕的拍拍手。
片刻後,大殿外面漸漸傳來哭喊聲,一陣陣的吆喝,鞭笞的聲音,一羣衣衫華貴卻又狼狽不堪人出現大殿上,殿內衆人再也無法平靜,元帝站高臺上,不由的渾身發抖。
這些人似是一路上吃不了不少苦,根本沒有注意到大殿內的情況,猛然看到站在龍椅前的人,就不顧一切的向前衝,跪在地上放聲哭訴:“皇上,請爲我等作主啊!不知從哪來的一夥賊人,強行把我等押到京城,一路鞭抽毒打。”
大殿內哭喊聲一陣陣,也沒能把元帝從震驚中震醒,這些風氏旁支的人驀然出現,說明了什麼,說明對方早已經做好準備,就是要殺他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幾年,他已經把朝政全權交給慕昭明處理,手中的權力早已被完全架空,虛弱無力道:“慕昭明,朕待你不薄,你爲何要這樣對待朕?”
慕昭明淡淡然道:“早就說過,你不值得。”
放眼整個天下,值得他付出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元帝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薄情卻冷冷笑道:“鳳元銘,你還不如承認,你之所以把朝政全權交給昭明哥哥,是因爲你無能。”
薄情不留情面的話,似乎觸怒了某些不明情況的人,只見從那些狼狽不堪人中,騰一下站出一名年紀不過十七八目前的男子,擡手指着薄情:“大膽賤民,竟然敢對皇上出言不遜。來人,掌嘴。”
“愚蠢!”薄情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譏諷的看一眼元帝。
元帝不由的閉上眼睛,心裡一陣冰涼,這就是風氏的子孫,心裡不由的一悽苦。
薄情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吐出一個字:“殺!”
隱藏在大殿內的暗衛,一下出現在衆人視線內,並沒有馬上殺掉那名出聲的男子,而是從男子周邊開始,一個一個如同砍白菜般,砍倒在地上,直到最後,只剩下那名男子爲止。
大殿上不止瀰漫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子刺鼻的尿臊味,不少人已經被嚇得尿褲子,這血腥的場面確實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
隨着風氏最後旁支中,最後一人倒人下,薄情緩緩走上高臺。
元帝堂堂這七尺男兒,不由的步步後退,忽然感覺到腰間被什麼抵住。
回頭一看,竟然是陶公公用匕首抵在他的腰上,只聽他玩味的道:“皇上,密道的門壞了,請您留步。”
“你……”元帝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卻不是熟悉的太監獨有的尖細聲音,更是震驚得一個字也不說出。
薄情已經走上高臺,看着想逃走卻被陶公公攔下的元帝,冷冷笑道:“怎麼,我們的皇上想逃了,你這般舉動,讓當年選你爲皇帝的薄家情何以堪,所以……還是請皇上把命留下。只有這樣才能給薄家一個交待,他們在天上纔會感到欣慰。”
陶公公用匕首,把元帝一步一步逼到高臺前面,擡起腿用力的一踹,把他從高臺上踢下去,下面的人趁機上前連砍數劍,一代帝王死於亂劍下,其他皇族中人,還有後宮的后妃也一人不漏的,悉數死在大殿上。
薄情冷睨一眼衆人,朝政的事情她不想過問,淡淡的道:“簫太子,本夫人的事情已經了結,接下就該是你們的事情。”
簫太子,三個字一出,殿內衆人又是一震。
簫和國,衆人不由的在席間查找,究竟誰是簫太子,沒想到既然能在,他們絲毫的察覺的前提下,掌控了整個鳳麒國,不費一兵一卒就奪下鳳麒國的江山。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慕昭明,那他在此次的政變的事件中,又扮演着什麼角色。
而此時,慕昭明卻忙幫,剛坐到他身邊的薄情,把散落到耳邊的髮絲,掖到耳後,根本不理會眼前的事情。
簫雨在席間伸伸懶腰,緩緩走出來,冷冷看一眼殿內血腥畫面,一步一步的走上高臺,轉身,一個吐納間,已經把懶散不失尊貴氣質,轉換成睥睨衆生的霸氣,聲嚴卻不厲道:“本殿跟丞相夫人一樣,只有一句話:順昌,逆亡。”
順昌,逆亡。
同樣選擇擺在衆人眼前,鳳麒國已經簫氏的天下,他們想反抗也沒有機會。
猶豫一下,終於有人從席間走到大殿中間跪下,其他看到後,紛紛走出席跪下,洪亮整齊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乎聲爲另一個人響起,預示着一個朝代的結束。
後史記載,鳳麒國元帝二十年四月初八,隨着元帝的駕崩,風氏的消亡,剛建立政權不到二十年的鳳麒國亡,這片土地在不久後,正式納入簫和國的版圖。
自政變後,薄情的日子清閒而愜意,慕昭明卻忙得不可交,雖然拿下鳳麒國不費一兵一卒,但是後計卻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處理。
靈雎從外面走進來,看看坐在玉棋盤前的薄情,取出血戒道:“主子,這是屬於你的。”只有她才配得上。
薄情從棋局中擡起眼皮,瞟一眼靈雎手中的東西,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道:“不必了。”
“什麼?”靈雎驚疑的睜大眼睛。
“不必了。”薄情看都沒有看一眼靈雎,語氣淡然,絲毫不似是在開玩笑。
靈雎不解看着着薄情,這血戒可是族主身份的象徵,沒有血戒,她如何控制薄家在各地的勢力。但看到薄情平靜的樣子,似乎血戒真的已經變得不重要。
雖然如此,靈雎還是把血戒放下,薄情也如沒有看到一般。
半響後,拈起血戒,緩緩道:“通知各國的主事,我要見他們。”能利用爲何不利用。
“是。”
清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帛兒走進來,恭敬的行禮道:“夫人,長春庵的小師傅,給您送了信。”說完,雙手把信奉上。
薄情接過信,打開掃一眼,淡淡的道:“備馬車。”
離曾經的京城不到二十里地有一座小山突起,山上樹林四季常青,所以此山又喚爲長青山。
山中有一座小小的庵堂,因山得名爲長青庵,鳳麒國沒有之後,薄情便把太后安置在這裡。
馬車風到長青山同腳下,崔姑姑已經候在那裡候着,恭敬的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夫人。”語氣不卑不亢。
薄情扶着錦兒下了馬車,淡淡的道:“有勞姑姑,請帶路。”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安靜,絲毫不因爲身份的變化,而有所不同。
路上,薄情看着這裡環境不錯,問道:“你們住在這裡可習慣,太后她老人家可還好?”
崔姑姑含笑回道:“這裡很清靜。”
薄情笑道:“佛門之地,自然是清靜的,你們喜歡就好。”留下他們,不過一念間的決定。
長青庵有些年月,看起來比較古老,卻乾淨整潔,青瓦白牆的,隱在綠蔭中,更覺得清幽安靜,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檀香的味道瀰漫在空中,太后跪在蒲團上,手中拿着佛珠,口中念着佛經,香案上擺着一個靈牌,上面沒有任何字。
薄情看到不由輕輕的挑起一邊眉,她雖然殺了風氏全族,但不會苛刻到連靈牌都不許擺的地步。
薄情在後面屈膝行禮:“見過太后。”
雖然鳳麒國已亡,但是身份不會改變,薄情恭敬的行禮,只是少了“臣妾”二字,半分錯誤都不會讓揪到。
太后緩緩的睜開眼睛,擡起手,崔姑姑連忙上前扶她起來。
轉過身,看着站在身後,一身白衣雪,長髮飄然身後的女子,淡淡道:“你來了。”如同普通人打招呼一般。
薄情上前扶着太后,走出禪房,擡頭看着,幾乎綠蔭擋住的天空,輕輕道:“太后不恨我嗎?”
太后驚訝的看着薄情,轉而淡淡道:“你會被人怨恨,不是早在你的意料中嗎?哀家以爲你會無所謂。”
無聲的笑了笑,薄情覺得自己有些傻氣,竟然問了這麼多餘的問題,含笑道:“太后喚薄情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呵呵,太后忽然笑起來,不知道是釋然,還是蒼涼,似冷非熱的道:“哀家這一輩子,從未似今日這般落泊,雖然落泊卻又是難得的平靜,只是有一事不明,所有人你可以給一個痛快,爲何獨獨弈兒他……你要讓他死得如此的悽慘?”
薄情看着眼前綠水青山,輕輕笑道:“不爲什麼,因果循環而已。”
若當年他不曾謀害自己,又如何會有今天的下場。
太后停下腳步,看着薄情似有所悟,淡淡出聲:“是啊,因果循環。以左相大人的能力,他日必官居高位,你的日子怕依舊不會太平,只是希望你不修今生修來生,少些殺戮吧。”
薄情笑道:“謹遵太后教誨。”
太后取出一串佛珠手鍊,若無其事的套到薄情手腕上,面上有些掙扎,若有所思的道:“可惜如今的世道,不是你不想,便能不殺的。”撫着佛珠道:“這串佛珠隨哀家一起到長青庵,正好是九十九天,只希望以後你決定事情之前,能看一眼,便不枉哀家的心意。”
薄情看一眼手中的佛珠,就知道是從宮中帶出的物件,非凡品,更難得的是上面刻只有蟻子大小的經文,跪下行禮道:“謝太后賞賜。”
這東西本身東西貴重是小事,關鍵是太后的一番心意。
太后讓崔姑姑扶薄情起,扶着她手中,淡淡道:“你回去吧,以後不必再來,這裡不會再有太后。”
薄情聞言上前兩步,恭恭敬敬的行大禮,轉身飄然的離開長青庵。
崔姑姑看着太后,不解的道:“太后,爲何把佛珠給左相夫人?”
太后看着薄情消失的背影,一仍淡然的道:“風氏滅絕,難道薄氏就不應該付出相同的代價嗎?”
那串佛珠,面上是名貴的檀香木,裡面卻是一味能讓人不易受孕的藥,滿地血腥算什麼,不見血的殺招,才叫狠。
長青山通往京城的路寬敞平整,馬車穩穩而行,薄情正閉目養神,錦兒也出針線活計,慢慢做起來,繡的是扇面,青青翠翠的竹子,簡單又大方。
忽然,馬車漸漸的停下來,車伕在外面道:“夫人,是明少將軍。”一直閉目養神的薄情,眸子緩緩睜開。
“羽凡不想今天出門,竟能與左相夫人不期而遇。”明羽凡騎在馬背上,看着眼前簡樸不失貴氣的馬車,上面明顯的慕府標誌,心裡有一絲絲的讚賞,但是想到裡面坐着的人,卻是殺害他叔叔一家的兇手,那一絲絲讚賞瞬間蕩然無存。
薄情的微微沙啞着聲音,透出着慵懶道:“是不是不期而遇,明少將軍心裡清楚,如果是來報仇,本夫人看在明老將軍的份上,勸你還是回去吧。你還沒有那個本事,能拿下本夫人。”
哈哈……
明羽凡大聲笑起來,是將士特有的豪邁,盯着馬車道:“輕敵的錯誤,本將軍從不會犯。單憑本將軍一人,或許贏不了夫人,但本將軍若是帶着一支軍隊,結果自然不同。”
緩緩轉動手中的佛珠,薄情含笑道:“以少將軍的要力,最多能調動一千將士,但是若同時出動一千將士,比較容易惹人注目,想必少將軍至少調動了三百人馬,你真是太……小瞧本夫人了。”
薄情中間故意停頓一下,明羽凡本以薄情會說,太看得起她,沒想到竟是說他太小瞧了她。
眼眸一暗,沉聲道:“左相夫人如此自信,那就試試吧。”殺氣隨着聲音落下,油然升起。
肅殺、沉穩的腳步聲,步步逼近馬車,錦兒不由的停下手中的活計,看向薄情:“夫人,他們的人真多啊!”
薄情撫着手腕上的佛珠,淡淡笑道:“取本夫人的簫來。”
錦兒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從馬車內的暗格中,取出一管玉簫,雙手奉給薄情,面上不見絲毫的擔心。
看着玉簫,薄情忽然搖搖頭,玉手一伸:“把你繡花針,給兩枚。”錦兒連忙取出幾枚毛髮粗的針,放在薄情手中。
薄情伸手掀開簾子,從容的站在馬車駕座上,一眼便看到坐在馬背上,一身銀白色箭袖袍子的明羽凡,古銅色的皮膚,應該是長年在軍營中泡出來的,英俊的臉上,眼睛格外明亮,嘴脣有些厚,越發顯得剛毅不凡。
明羽凡一看到薄情出來,平時她都坐在慕昭明身邊,身影完全被後者的高大擋住,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對方,柳葉眉、大眼睛,挺直的瓊鼻、點丹櫻脣,膚如凝脂,渾身還透着一段慵懶的風情。
美人的特點完全出現在她身上,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只是沒料到,這樣的美人兒,竟然是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女魔頭。
想到當日送到大門口前,二叔梵雨宮所有人的人頭,還有數月前皇宮中的大屠殺,心裡不由毛骨悚然。
薄情看到有些恍惚的明羽丹,還有站在一邊候命的三百將士,冷冷笑道:“明少將軍,在動手之前,本夫人提醒你一句,無論今天您能否殺得了本夫人,結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明府,還有眼前的三百名將士,一定付出慘重的代價。”
跑得和尚跑不了廟,慕昭明一定不會放過明家,眼前的三百將士,首當其衝的就是明羽凡。
這番話,明羽凡猶豫了一下。
薄情脣角,一勾,玉掌一揚,幾枚繡花針,驟然射出。
明羽凡看到後,不由罵道:“卑鄙。”雙腳一蹬馬上躍起,躲過繡花針。
但是,其中的兩枚卻沒入馬匹身體,馬匹一陣吃痛的嘶鳴,嘭一聲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蹬腿的馬,明羽衣不由憤怒的叫道:“薄情,你敢傷了我的馬。”
薄情不以爲然笑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王字一落,臂上的挽紗突然如靈蛇般竄出去,一下子緊纏在明羽凡身上。
薄情不等他掙扎,用力一拉手上的挽紗,把明羽凡拉到跟前,隨手封了他身上的穴位,連啞穴也封信,讓他不僅不能動彈,還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用眼睛幹瞪着薄情。
呵呵 ……
薄情輕輕笑出聲,收起挽紗,伸手揪着住對方的衣領,往上一提,再一下拋到車伕腳邊,道:“本夫人都說要擒賊先擒王,你也不警醒一下。綁起來,帶回府中,。”旁邊的三百名將士看到情形,一下失了主意。
馬車慕府大門,慕昭明正黑着臉,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外準備好的馬匹,似是正要出門。
慕昭明一看到薄情的馬車,眼中馬上浮出一笑意,迎上去:“妞妞,回來了。”伸手把薄情抱下馬車,待看到五花大綁的明羽凡是,脣邊不覺揚出一抹笑意。
薄情看着府門外的馬匹,詢問的道:“昭明哥哥,你要出門嗎?”
慕昭明淡淡的道:“你回來,我便不出去了。”
嗯!用鼻子應一聲,薄情瞟一眼明羽凡道:“來人,把他吊大門的樑上,記住除非明老將軍帶上厚禮,親自來向本夫人賠禮道歉,不然我就閹他的孫子。”
明羽衣的事情,可以由梵雨宮來頂罪,但這次若再不登門賠禮道歉,休想了事,也不看看現在是誰的天下,誰的江山。
聽到這些話,明羽凡恨不得殺了薄情同,馬車入城時,所以人都看到被他捆着,丟在車伕的腳邊,真是丟人丟到家,爺爺這會子怕早收到風,正想着要如何救他。
可惡!這個魔女,竟然想要爺爺向她賠禮道歉,門都沒有,就算爺爺同意,他也不會同意。
薄情冷眼看着明羽凡一臉倔強的樣子,淡淡一笑,玉手一揮,沒等他回過神,已經有人把他拎起來,手腳捆綁在一起,吊在門的橫樑上。
錦兒特意從他身邊的經過的時候,狠狠的道:“浪費我的繡花針。”
說完,擡起腳往明羽凡的屁股上,用力的一踹,明羽凡便如盪鞦韆一般,輕後搖擺起來。
看到這幕,薄情不由的掩面一笑。
慕昭明寵溺的笑了笑,無奈的搖搖頭,一直看着她走入天花苑大門後,才轉身朝天雪苑走。
帛兒一看到薄情回來,全身似是鬆了一口氣,高興的道:“夫人,你終於回來,你不知道,方纔主子看到你不在府中,面色有多黑,嚇得奴婢都不敢吱聲。”
薄情眼眸輕輕的閃了閃,他生氣了。
悠然的坐在搖椅中,椅子上有點熱,是他的體溫,揚起絲絲笑意道:“這麼說,方纔昭明哥哥是準備出接我。”
帛兒馬上點點頭,剛纔慕昭明就是坐在這搖椅中,閉着眼睛,不說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卻讓身邊人感覺到他明顯不悅,甚至是透着一絲絲危險。
薄情翹起脣角,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這個男人居然在面前掩飾。
接下來的事情,就等着明老將軍,親自上門賠禮道歉,三百兵馬可不是小數目,之軍營中的事情,明老將軍和明將軍不可能不知道,竟然敢縱容,就要付出縱容的代價……
輔國將軍府。
明老將軍面色凝重的坐在正位上,明老夫人坐在旁邊低聲哭泣、明夫人站在下面也不停的拭着眼淚 ,明老夫人止住哭聲道:“凡兒是怎麼回事,他招惹誰不好,偏招惹那個女煞星,這如何是好。”那天晚上的血腥畫面,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明夫人連上前安慰道:“老夫人,別太費神,小心身體,凡兒不會有事的。”
明老夫人捶捶桌子,哭着道:“怎麼可能會沒事,上次羽衣累得她受傷,她就用整個梵雨宮的命來相抵,這次還知道她又要以什麼來相抵,我能不擔憂嗎?”
跟在明羽凡身邊的管事的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走進來道:“回老將軍,老夫人,夫人,打探到了。”
明老將軍馬上道:“快說。”
那管事的道:“左相夫人把少將軍吊在大門口上,還說……”
明夫人心急火燎的道:“說什麼?”
管事的不敢有隱瞞,把薄情的話重複一遍道:“還說除非是老將軍親自帶着厚禮,向她賠禮道歉,不然,就把少將軍閹了。”
啪!明老將軍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連茶杯都被震翻到地上,喝道:“好大的口氣。想老夫親自上門賠禮道歉,老夫偏不去,看她敢不也閹了凡兒。”
老夫人馬上哭道:“將軍,凡兒的命要緊。”
明夫人知道老將軍是拉不下面子,想了想才道:“老夫人,不如我們娘倆先過去,試試左相府的口風。”
老夫人馬上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