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宮秀親自送回宿舍的,當天下午便參加了一檔室內綜藝的錄製。
至此,三位原本脫離組合的成員全部歸隊。
就好像莫名其妙的擁有默契一般,所有的事情又重新走上了正軌,所有人都忘記了剛剛纔發生的視頻事件,網上的熱度依舊,卻在同樣強大的公關能力之下逐漸熄滅火焰。
那些以挖掘新聞爲實力出名的媒體們,繼續保持着緘默。
隊內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鄭秀妍除了正常的組合形式以外的行程之外,已經搬出了宿舍。
今年本就沒有全體迴歸的計劃,成員們可以選擇回家居住。
鄭秀妍的金頭髮染回了栗子色,越發顯得沉默寡言。
小肥婆染了一頭紅色的長髮,她好像特別的適合紅色一般。
高速公路。
結束了外地通告的金泰妍坐在保姆車內,毛毯蓋在腿上靜靜的望着窗外。
正在開車的趙潤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最近你們工作的都夠努力,也收穫了不少效果.....公司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下個月讓你們三個人小分隊出道。”
“這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頓了頓,好像是爲了讓這件事情更加的具有不容置疑的效果一般,趙潤又加了一句,“楚董事長那邊,也是答應了的。”
金泰妍把望着窗外的目光放到了趙潤身上。沉默許久之後纔開口說道:“全是他出的錢?”
趙潤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秘密,即便是楚景言的個人公關小組爲了撲滅這場大火拼盡了全力。但終歸不可能做的太過火。
他只能安撫住主流媒體,網上的那些流言蜚語就像草原上的野草一樣,燒了燒不盡。
楚景言以盛世萬朝的董事長身份去見朴槿惠可不是爲了讓朴槿惠保住鄭秀妍三個人,他是想要那位廳長大人倒臺,是想讓張子成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能力找茬。
不是革他的職,而是要他的命。
大選如火如荼,即便走向還不確定。但至少在這個冬天之前,就能知道結果。
趙潤知道楚景言到底向做出了什麼樣的承諾才保證了少女時代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軌跡繼續往前走。
可以在洛杉磯或者舊金山隨便哪塊場地舉辦他們想要的演唱會。
由盛世萬朝全部買單。
少女時代未來三年的專輯前期籌備與後期製作等等一系列的程序。出來的費用楚景言自己掏腰包承擔。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從現在開始,s,m不用爲了少女時代這九個人花一分錢,就算通告時候渴了買杯咖啡。都可以打出賬單去向楚景言要錢。
董事長大人可以卑鄙,可以花心,甚至可以忘恩負義。
但絕對不可以食言。
“他付出了很多,才讓外面風平浪靜。”趙潤回頭看了金泰妍一眼,十分感慨的說道,“不過我也很詫異,泰妍你會這麼快就回來,而且是三個人都回來了。”
“你麼能把這個組合看的這樣重要,我這種看着你們長大的人。真的會很開心。”
金泰妍依然沉默着,她只是在家裡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讓宮秀送她回來。起初宮秀並不答應這麼做。
但金泰妍就把趙潤現在說的這番話,同樣的意思說給了宮秀聽。
這個世上,對於金泰妍來說比楚景言還重要的東西是有的。
對她來說能夠緊緊握在手裡的身份有很多,金夏妍的明星姐姐,爸爸媽媽有出息的女兒,還有.......少女時代的隊長。
她當少女時代隊長的時間。要比她做楚景言隱形愛人的時間長很多。
“哥哥。”金泰妍忽然喊了趙潤一聲。
趙潤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餓了......前面就有休息站。要不要停下來給你買點吃的東西?”
金泰妍搖了搖頭,手裡握着一罐牛奶,低下了頭。
她閉着眼睛,然後又掙了開來。
金泰妍自己也很詫異爲什麼竟然會沒哭出來,按照她自己對自己的瞭解,熟悉當中的金泰妍這種時候已經哭得死去活來纔對。
不應該會這麼淡然纔對。
“我是不是該謝謝他,讓我變得這麼強大?”金泰妍自言自語的問着自己,隨即搖了搖頭心想,這種強大要來也沒什麼實質上的用處。
“西卡和帕尼.......都回來了是嗎?”金泰妍望着趙潤說道,“帕尼知道小分隊可以出道的事情了嗎?”
“是都回來了,帕尼也知道了。”趙潤回答道。
“她是什麼反應?”
趙潤回憶了一下之後回答道:“帕尼很積極,很晚的時候還是去了公司詢問,室長和她談了很久,總之......看樣子帕尼也很期待可以小分隊出道。”
說到這,趙潤看了看金泰妍,欲言又止之後還是問道:“泰妍,你們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對不對?”
“出事?”金泰妍使勁搖了搖頭,“能出什麼事情呢。”
“那就好。”
話已至此,再往下深說就要得罪人了,趙潤便沒再多說什麼。
金泰妍唯一高興的就是原來肯回到宿舍的不止她一個人,也不止一個人把這個組合看的很重,小肥婆回來了,鄭秀妍也回來了。
她們都覺得,不能對不起自己這些年拼搏下來的成績。
九個人走到現在也纔剛剛穩定女團第一。這個成績還得一直保持下去纔對,怎麼能因爲幾個人的私事就終止?
金泰妍覺得這件事情上其實沒有什麼高風亮節和自我救贖之類聽起來比較高尚的情操在裡面。
她們只是不甘心,外加愧對其餘的隊友們。
僅此而已。
不甘心的是自己的事業要因爲楚景言而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愧疚的是連累了其餘的人。
在家裡帶的那晚上,金父就只問了自己女兒一個問題,這個從小便鼓勵還膽小的金泰妍要勇敢的去追尋自己夢想的父親,看着自己女兒憔悴的模樣問道:“如果讓你從此跟他一刀兩斷,你願不願意?”
金泰妍茫然的擡起頭看着金父,仔細想了想之後,很用力的搖頭。
“因爲那個臭小子長得好看。就把我女兒給迷成這樣子?”金父說道,“對你來說。對他來說這都不是什麼難選擇的事情,人生是你們自己的,我和你媽媽不可能一直都守在你身邊,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我們當然希望你能去找一個稱心如意對你好的男人。可那個人.........我的女兒,爸爸那麼愛你,所以不可能答應你和他在一起。”
金父沒有說到底會怎麼不答應,但金泰妍知道除非楚景言今後舍了鄭秀妍,不要黃美英,親自上門用八擡大轎來迎她。
即便這樣,也不見得能夠讓金父動容。
自己的女兒,可從來沒有這樣委屈過,不是麼。
事到如今金泰妍也不管到底是誰拍了那些視頻。又是誰把視頻傳到了網上,原本還互相忌憚互相隔閡着的三個人此時此刻就好像喪失了所有保護殼一般,全部坦然的站在了彼此面前。
因爲實在無法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三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金泰妍和小肥婆,她們也不可能例外。
但組合還是得出道。
她們的事業纔有了一個新的起點,不可能放棄掉。
其實對於處於這件事情以外的人們來說,生活依然在照常繼續着,誰都沒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什麼改變,也沒多少人真的去在意和少女時代一起走來走去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尤其是活在盛世萬朝這棟黑金大廈下的職員們。
每天都是繁忙的工作等待着他們。到底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八卦離自己生活很是遙遠的藝人們的私下生活,這種話題一般就算在午間休息的咖啡廳內都沒什麼人會拿來當做談資。
那位年輕的董事長先生依然很少出現在大廈內。
他如今的主要工作重心放在了華商協會和慈善基金上。沒多少人知道盛世萬朝的董事長先生去見了朴槿惠女士,也沒人知道董事長大人準備讓一位廳長下臺。
楚景言不用再去管張子成現在到底是官復原職還是閒賦在家。
也不用管他會不會再做些什麼無聊的事情。
沒了檢查廳的庇佑,他那位官職顯赫的父親如今也是地位難保的情況下,一個區區檢事長,實在翻不出什麼花頭來。
插曲不是沒有,和朴槿惠如今正在打擂臺的在野黨甚至派人來找過楚景言,十分和善的詢問要不要出面動用手下的幾大媒體報刊來爲少女時代挽回損失。
他們需要拉攏楚景言,這個如今首爾華商的代言人。
那麼就讓他們拉攏好了,楚景言十分欣然的答應了下來。
正值金泰妍,小肥婆和徐賢的小分隊出道前夕,能有多好的大環境,那就給她們多好的大環境。
戚清榮來了。
首爾的事情他自然也有耳聞,他可不是來安慰楚景言的,當然這種事情,楚景言也實在不需要什麼安慰。
作爲盛世萬朝的執行總裁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一般不太會到處走動,但董事長都能窩在首爾好像不過問世事一般的當陶淵明,戚清榮自然也可以做到這點。
首爾對於戚清榮和楚景言來說是個很特殊的地方。
他們對這裡是有些感情的,從相識到互相勉勵一起在陳朔的手下打拼,直到現在闖出了自己的天地,沒幾年就要三十而立的那大男人也實在沒多久可以青春熱血了,喊上宮秀,三個大男人坐在黑金大廈的天台,地上鋪上幾張報紙,擺好瓜果烤肉,再讓人送來了幾箱酒,也難得清閒舒服了起來。
沒有人會大煞風景的說什麼公事,楚景言丟了一粒花生米進嘴裡,笑吟吟的看着戚清榮說道:“陳慕青可沒多久就要生了,你不好好在牀邊伺候着,跑這裡來做什麼?”
“我可特別稀罕大外甥,你得小心着點纔是。”
一旁的宮秀白了楚景言一眼:“你還是先管好自己比較好,人家夫妻和諧,馬上就要兒女齊全了,你呢,孤家寡人一個,不臊得慌。”
“說的很對啊。”戚清榮灌了口酒,看着楚景言說道,“慕青自然有人照顧,犯不着我來擔心什麼,還有.......你們別以爲我現在過得很慘馬上就又要月下獨酌的可憐模樣,我跟你們說啊,我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把三個漂亮姑娘玩得團團轉的情場高手?”宮秀看着楚景言說道,“認清事實,楚景言,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什麼不行?”
“這樣的不明不白,說難聽點.....那三位鐵定不樂意給你生兒子。”戚清榮的話很糙,但道理不是沒有,“你說誰能幫你?”
“我可不用你們幫。”董事長大人此時此刻的語氣就跟賭氣的孩子一般。
“你倒是想,我們可沒那本事幫你。”
戚清榮指了指遠處的建築羣,說道:“你送工廠,送百貨商場,又送珠寶品牌,這些聽起來是很酷,可要是姑娘想跟你過日子的,誰圖你這些?”
“是,憑她們賺錢的本事和速度這輩子都買不起你送的這些東西,可那又怎麼樣呢?”
“在中國兩千萬就足夠一家人富餘的活一輩子,你那幾位賺錢能力比一般女人可強太多了,想要什麼想給自己添點什麼她們自己都能辦到,你覺得她們圖什麼?”
戚清榮搖了搖頭:“如果她們拜金,你也不是楚景言了。”
聽着戚清榮的話,楚景言灌了一口酒,望了望遠處,忽然有些泄氣。
“如果結局很差的話,我就自己出去玩。”楚景言看着自己的兩位朋友,忽然說道,“我自己挪威的森林,自己去吃麥當勞,我也可以自己去羅馬。”
“反正.......我做好最壞的打算就可以了。”
“她們想要自由......其實我也想。”
“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大家一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