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僞證
“請大公子稍後。”大理寺卿朝着衛靖遙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從桌案上‘抽’出一支令牌丟下去,吩咐道:“即刻派人去家和齋葉搜查,看有沒有剩餘的蓖麻子和附子草。再傳仵作和太醫院的太醫,本官要再次驗屍!”
聽了這話,韓鈞好歹安心了些,他知道白少瑜給了胡太醫三千兩銀子,目的就是要胡太醫能夠秉公辦事兒,別再往顏文臻身上栽贓。
然而,現實再次刷新了韓鈞對邪惡的認知。
先是衙役從家和齋顏文臻的房間裡搜出了沒有用完的蓖麻子和附子草,接着,胡太醫的供詞直接把顏文臻給‘逼’進了絕境。
“回大人,這是白少瑜給下官的三千兩銀子,目的是讓下官爲這個姓葉的‘女’子開脫罪名。”胡太醫雙手託着一卷銀票遞上去的時候,韓鈞只覺得眼前的所有人都成了惡魔,一個個嘴臉全都扭曲了,醜陋的叫人噁心。
接下來,大理寺卿讓在場的所有證人都簽字畫押。之後質問顏文臻:“顏文臻,事到如此你還不招麼?”
顏文臻冷笑道:“我沒什麼可招的。我沒有下毒,沒有買毒,這一切都是栽贓陷害!大人偏聽一面之詞,卻不去糾察案子的真相——哦,也對,或許大人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不敢承認。我一個弱質‘女’流又有什麼可說的?!”
大理寺卿被顏文臻說得惱羞成怒,驚堂木一拍,喝道:“大膽!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敢狡辯?我看不用刑你是不會認罪了!”
顏文臻傲然站起身來,冷笑道:“大人最好把小‘女’子打死在這公堂之上。也省的將來再麻煩一次儈子手。”
“你當本官不敢對你用刑嗎?”大理寺卿氣得頭頂冒煙,擡手‘抽’出令牌摔到地上,喝道:“來人!過下去先給我打二十板子!我看是她的嘴硬還是我大理寺的板子硬!”
“慢着!”衛靖遙擡手製止,“不知道大人可否聽我說兩句?”
大理寺卿一肚子的火氣橫衝直撞卻也不敢說不想聽,只得拱了拱手,說道:“大公子請講。”
“這個案子,我聽了半天,其中的彎彎繞也多少聽明白了幾分。只是還有兩點怎麼也想不明白——”衛靖遙說着,伸出兩根手指,淡笑道,“第一,既然這個姓畢的人證說是他去幫着‘弄’來的蓖麻子和附子草,卻又說這附子草不好買,那請問,你是在哪裡買來的呢?又是那個‘藥’行的坐堂先生告訴你附子草這東西可要人‘性’命呢?你說顏文臻買這個是爲了毒死她爹對吧?那這話又是誰說給你的呢?是顏文臻本人說的嗎?你剛也說事關機密,可是如此機密之事,顏文臻怎麼會跟你說?若論親厚,她身邊的‘奶’娘和丫鬟都比你更可靠啊!你如何證明顏文臻是真的跟你說過這樣的話而不是你憑空捏造?”
“這……”畢甲申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第二。”衛靖遙又微笑着看了一眼大理寺卿,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畢甲申跟前,淡然問道,“你說顏文臻是爲了毒死她的父親才‘弄’了毒‘藥’來,那麼她的父親現在何地?是生是死?如果活着,那麼顏文臻想毒死他的話還成不成立?如果死了,屍首在哪裡?是不是跟死者王遠貴一樣都是死在這種附子草的劇毒之下?”
說完,衛靖遙又轉向大理寺卿,嘆道:“劉大人,這案中有案啊!我看你還真是不好就這麼匆匆結案。否則,極有可能讓真兇逍遙法外而至良民枉死。”
一番話,說的大理寺卿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啞然無語。
“沒錯。”韓鈞已經恢復了冷靜,拍了拍手悠閒地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跪在王福成旁邊的畢甲申,冷笑道,“劉大人是不是應該先找到顏東昂再繼續審這案子?畢竟毒殺親生父親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可真是駭人。若這是真的,這事兒怕是連皇上也要驚動了。”
大理寺卿忙拱手道:“韓少爺說的是。這毒殺親生父親可不是一般的命案,這可是喪盡天良的事情。”
韓鈞冷笑一聲沒應聲,他的目的自然是先找到顏東昂再說,至於毒殺親生父親這樣的事情,他相信顏文臻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將來只要真相大白,就不怕這些這些謠言不會隨風而散。
顏文臻再次被帶回京兆府的大牢,再次回到那間雪‘洞’般的牢房裡。她頹然的坐回到木板‘牀’上,看着屋頂發黴的角牆皮無奈的嘆了口氣——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卻不料事情一轉再轉,居然到了這個地步。
以後會怎麼樣,還會發生什麼事,顏文臻甚至都沒辦法去想。畢甲申爲什麼會出來作僞證?是邵雋文威脅了他還是收買了他?而且這次連白少瑜都被扯了進來,下次還會有誰?
還有,他們說自己的父親消失了?他爲什麼會消失?他現在是生,是死?
一連串的問題一條藉着一條在心裡閃過,顏文臻只覺得頭疼‘欲’裂,最後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頹然的躺在‘牀’上。
而這個時候,最受打擊而且已經頻臨崩潰的人首先要數白少瑜。三千兩銀子送出去,想的不過是一句公道話,卻不料反而成了害顏文臻的證據。白少瑜恨不得一頭去撞死。
白家,白少瑜一頭扎進‘牀’上的被子裡,煩躁的拉起被子把自己的頭臉蓋住,連光都不想見。
他的母親白王氏從外邊進來,擺手讓大丫鬟銀杏出去之後,方問:“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白少瑜又往被子裡拱了拱,完全不想跟他母親搭腔。
白王氏對兒子的態度自然不滿意,但還是忍着沒發火,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後,又問:“顏文臻的事兒怎麼樣了?”
“……”白少瑜沒說話。
“怎麼?已經判了?”白王氏看兒子這樣子,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
白少瑜忽的一下推開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憤憤的看着他母親,質問:“您是不是就盼着顏文臻早些被判死刑呢?您盼着她死了,我也好死心,好乖乖的娶王家的姑娘進‘門’,是不是?”
“你!”白王氏氣得變了臉‘色’,“你怎麼說話呢?!”
“那您希望我怎麼說話?現在文臻在牢裡呢,你卻張羅着跟王家的婚事?你口口聲聲說把文臻當‘女’兒,你就是這樣對‘女’兒的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王氏憤怒的站起身來。
白少瑜似乎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是有些過了,於是哀聲求道:“娘,我很煩,求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我也是因爲關心文臻纔來問你今天開堂是個什麼情形,你看看你!你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了?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一看!我看坐牢的不是文臻,坐牢的分明是你!”白王氏卻不肯給白少瑜安靜,喊得更加竭嘶底裡。
白少瑜雙手抱住腦袋躬下身去,一言不發。
“你到底要怎麼樣呢?是不是要把白家都搭進去,然後你陪着她去牢裡過日子呢?!”白王氏暴躁的上前推了兒子的腦‘門’一把。
“是!是!我恨不得替她去坐牢!替她去死!行了吧!”白少瑜徹底瘋狂,忽的一下子起身把懷裡的枕頭狠狠地扔到地上。
“你……你……你……”白王氏氣得喘不上氣來,捂着‘胸’口打了個趔趄順着桌子角歪倒在地上。
白少瑜見狀先是一愣,繼而忙上前去把白王氏抱在懷裡,慌‘亂’的叫着:“娘!娘?娘……你醒醒!”
外邊的丫鬟婆子們聽見動靜也都急匆匆的進來,大家掐人中,‘揉’心口,又哭又叫的終於把昏‘迷’的白王氏‘弄’醒。白順家的從旁勸道:“大爺,太太這些日子也是心焦的很,你只管在外邊奔‘波’,卻看不見太太的苦處哇!”
“噯——算了,不要說了!”白王氏靠在白順家的懷裡,搖頭落淚。
“娘,我錯了!我錯了……”白少瑜知道自己是遷怒了,知道自己不該朝着母親發火,但他對母親的做法也是極爲不滿的——明明知道他心裡萬分牽掛着顏文臻,卻非要在這個時候催着他跟王家的姑娘成婚,這不是往死裡‘逼’他麼?
“你哪裡錯了?你全都是對的!你全都對!”白王氏一邊流淚一邊掙扎着起身,站起來後便扶着桌子推開了白少瑜,賭氣道:“我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我再也不管了。”
“娘……”白少瑜看着蹣跚往外走的白王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白王氏從兒子的房裡出來後並沒回自己的院子裡去,而是直接去了白家的祠堂。
她命人開了祠堂的‘門’,進去先給白家祖先上香,然後便跪在列祖列宗的排位跟前一動不動。把隨後跟進來的白順家的嚇了一跳,因勸道:“太太,您跟少爺生氣也犯不着這樣啊!少爺年輕氣盛,又跟顏姑娘青梅竹馬的情義……”
“不要說了。”白王氏冷着臉擺手打斷了白順家的話,擡頭看着前面一溜兒祖先牌位,自責的嘆道:“是我這個當孃的不好!是我沒本事,欠下了顏家那麼大的情,到現在卻眼睜睜看着顏家敗落,家破人亡,我卻束手無策,是我忘恩忘義,是我對不起白家祖先,沒把少瑜教導好……我在這裡給祖先請罪,你們都出去吧。”
“太太!”白順家的還想再勸。
“出去!”白王氏厲聲呵斥道。
“是。”白順家的只好福了福身,帶着兩個丫鬟出去並帶上了房‘門’,然後叮囑兩個丫鬟,“你們兩個好生在這裡守着!小心瞧着太太,可千萬不能再有事兒,我去去就來。”
兩個丫鬟也知道事關重大,忙點頭答應:“大娘放心,我們絕不離開半步。”
白順家的從祠堂一路小跑去找白少瑜,白少瑜卻咋就不在房裡了,問銀杏,銀杏說大爺換了衣裳就急匆匆的出去了,沒說去做什麼。
“哎呦!這可如何是好。”白順家的一拍大‘腿’,轉身坐在了‘門’檻上大口喘氣。
銀杏着急的問:“大娘,怎麼了?”
“太太在祠堂裡跪着呢,說自己沒教導好大爺,跟列祖列宗請罪呢!”白順家的無奈的嘆道。
“啊?”銀杏聽了這話立刻傻眼,焦急的問:“這可怎麼辦?大爺走的匆忙,也沒說去幹什麼吖!”
“還能去幹什麼?自然是爲了顏姑娘的事情去忙了。也不知道今兒大理寺開堂審訊的結果是什麼?”
銀杏無奈的嘆道:“大娘問我,我又去問誰來?倒不如問問跟大爺出‘門’的人或許會知道?”
“唉!真是冤孽!”白順家的又無奈的拍了一下大‘腿’,忽然說道,“對了,我去問問三爺,三爺或許知道。”
銀杏知道白順家的誰的三爺是白少瑜的堂弟白少璫,這位三爺是八面玲瓏的主兒,於是忙呢催促道:“說的是,大娘快去。只有問明白了,才能回來勸太太跟大爺,要不,咱們這些人也是幹看着着急。”
“行了!你沒事兒就去祠堂那邊守着,太太那邊我不放心。”白順家的起身拍了拍屁股往前面去尋人找白少璫。
卻說白少瑜跟他母親吵了一架之後心裡煩躁的很,思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顏文臻,便換了衣裳拿了銀子往牢房去見她,至少要跟她說明白鬍太醫的事情。卻不料到了監牢‘門’口,那些看守卻不讓他進去,賽銀子也沒用。
“這位貴差,麻煩行個方便。”白少瑜低聲下氣的拱手相求。
那看守平日裡在白少瑜的手裡沒少拿好處,所以也不好太兇惡,便無奈的搖頭道:“實在對不住了白爺,給你行了方便,我們大家可都不方便了。我們這點差事丟了,就得回家去喝西北風去了。往日裡能照顧的都照顧了,今兒實在不行,您請回吧。”
白少瑜看着緊閉的牢‘門’,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剛走了十來步便聽見身後一串諂媚的笑聲,於是他下意識的往後躲到角落裡悄悄地往那邊看,但見一個寶藍‘色’的修長身影被牢頭兒恭敬地送了出來,就算沒看見那人的臉白少瑜也認識這位就是曾經‘逼’着自己跟顏文臻退婚的邵雋文邵大人!
他來牢房做什麼?!他對顏文臻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白少瑜的一顆心立刻揪到了嗓子眼兒,恨不得立刻化爲一道風吹進牢房,去看看顏文臻現在怎麼樣了。
在家僕以及牢頭兒獄卒的簇擁護送中邵雋文上了馬車揚長而去,白少瑜立刻從牆角處衝了出來,從懷裡拿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塞進牢頭兒的手裡,焦急的說道:“我要進去看個人!拜託了!”
牢頭兒自然認識白少瑜這位大財神,自從邵大人看中的那個‘女’子被關進這牢房,這位大爺給自己兜裡揣的銀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過,這人的胃口也漸漸地大了,看了一眼銀票,卻不動聲‘色’的笑道:“白爺,今兒顏姑娘的心情可不大好,您可不能久呆啊,這犯人若是出點什麼事兒,回頭咱們可不好跟上面‘交’代。這顏姑娘的案子可是連大長公主府和寧侯府都驚動了。”
“知道了。”白少瑜哪有功夫廢話,隨便應了一聲便往裡跑。
牢頭兒又看了一眼銀票,冷笑道:“都說錢是萬能的,依我看,這有錢終究也抵不過有權哪!”
旁邊的獄卒眼紅的看着牢頭兒手裡的銀票,默默地吞了口唾沫。
“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兒!”牢頭兒從懷裡‘摸’出一塊銀子丟過去,得意的說道:“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謝老大!”
“謝老大!”
“老大真是仗義!”
“是啊,有好處從來不忘兄弟們!”
……
“先說好了!”牢頭兒忽然轉身,正‘色’看着身後的七八個獄卒,叮囑道:“若想這樣的好日子過下去,都他孃的給老子繃緊了皮!那個叫顏文臻的‘女’犯人的主意誰也不能打,明白不?!”
“明白,明白。”衆人忙點頭哈腰的答應,“這個您不是一開始就叮囑了嗎?”
“我叮囑了,可你們都他孃的聽心裡去了嗎?!昨兒是誰給那‘女’犯人送的飯菜裡放料了?!幸虧他孃的沒出事兒,若是出了事兒,別說發財,連老子全家的腦袋都得丟了!”
其中年紀大些的獄卒忙應道:“是,是!那不是新來的郭四兒不懂事兒嘛!那小子就是見‘色’忘義,我們已經把他揍了一頓了。”
“見‘色’忘義?老子也見‘色’忘義!見‘色’忘義不是什麼‘毛’病,但見了‘色’就不要命,那就壞了!”牢頭兒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是,是。”身後的幾個躬身答應着。
……
白少瑜握着牢房的鐵柵深深地看着面前的顏文臻,雙眼泛紅,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說什麼。
“少瑜哥。”顏文臻卻輕鬆地笑了,“你以後別來看我了。”
“小臻!”白少瑜頓時好像被剜了心肝一樣難受。
顏文臻伸出手去撫‘摸’着白少瑜的臉,苦笑道:“剛剛姓邵的又來過了。他是不會罷休的……這個人跟毒蛇一樣,真是太可怕了。反正我已經這樣了,總不能把你們一個一個都搭進去。”
白少瑜側臉貼在顏文臻的掌心裡,“小臻,你別放棄。你沒見寧侯府大少爺和忠毅侯府大少爺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們還有希望!你不要怕,要相信我,好不好?”
“這不是信不信的事兒。”顏文臻嘆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少瑜哥你叫人準備一些紙張和筆墨給我送進來吧,趁着還有時間,我要整理一下葉氏的菜譜,這是爺爺幾十年的心血,我不能讓它失傳。”
白少瑜聞言大驚,忙用力的握住顏文臻的手,失聲道:“小臻……你!”
顏文臻平靜而淡然的勸道:“少瑜哥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我這也不過是以防萬一。”
“好。我回頭叫人給你送來。”白少瑜點頭答應着。
顏文臻又叮囑:“今天畢甲申的事情,你回去後細細的問一問,我想畢師叔是個仗義的人,爺爺不會看錯他。畢甲申這樣做怕是遇到了什麼難處。爲了我,大家都跟着受罪,我這心裡真是……其實,有時候我想,或許我的反抗只能讓大家白白的受苦,胳膊到底是擰不過大‘腿’的嗎?”
“你別這樣想,邵雋文那個人不值得託付終生!他這種人,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得到了絕不會珍惜!況且他的岳家也不是好惹的!你跟了他……”白少瑜急不擇言,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讓顏文臻明白其中的厲害。
“少瑜哥你放心。”顏文臻淡然笑道,“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白少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真的很害怕顏文臻會扛不住答應跟了邵雋文,那樣,他這輩子便會掉進泥潭裡,再也爬不上岸了。
從牢房裡出來,白少瑜便遵循顏文臻的叮囑直接去了畢亭立家。卻發現他家裡坐滿了人——許西忱和宋義安,以及許呈鶴,畢亭立的妻子和小兒子等人都在,卻唯獨不見畢亭立和畢甲申父子兩個。
“許叔,宋叔。”白少瑜朝着許西忱和宋義安拱了拱手。
“你來了。”許西忱蔫蔫兒的應了一聲。
白少瑜把屋裡的人打量了一圈兒,皺眉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畢甲申爲何會這麼做?”
“我們哪裡知道!這‘混’蛋幾天不‘露’面,今兒忽然出現在公堂之上,我們都懵了!”宋義安罵道。
“畢叔呢?”白少瑜又問。
畢亭立的妻子嘆道:“被那逆子氣得吐了血,剛去後面躺下了。”
白少瑜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問衆人:“那這事兒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