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殺之計 wωw⊙тт κan⊙CO
博特格其部人從小生長在偏僻的冷寒之地,除了必要的部落語言與歷史之外,是沒有學過什麼計策良謀的,夏特樂聞言,又驚又喜,連忙道:“讓巴麗娜去殺掉紹布,那可是太好了,王爺,我們應該怎麼做啊。”
張浩天不再賣關子,而是道:“有沒有和你很好,但能在巴麗娜那裡說得上話的人?”
夏特樂思索了一會兒,便道:“有,這個人叫亞達,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過去教過巴麗娜騎馬,算是她的老師,是能夠在巴麗娜面前說上話的。”
張浩天立刻道:“那他對於巴麗娜看法怎麼樣?”
夏特樂道:“亞達和我無話不談,他曾經說過,巴麗娜已經變成他已經快要不認識了,而且對於老王爺的死,他的心和我一樣是有懷疑的。”
張浩天笑道:“這就好辦了,夏特樂老爺,你明天去找亞達,讓他去找巴麗娜,把紹布對她的威脅說嚴重一些,勸她儘快除掉紹布。”
夏特樂明白過來,頓時喜道:“不錯,這話要是我去給巴麗娜說,她一定會懷疑我別有居心,可是讓亞達去說就不一樣了。”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巴麗娜要永掌博特格其部大權的唯一障礙是紹布,這她不會不知道,而且定然也思考過要除掉這個哥哥,不過或許她還顧念兄妹之情在猶豫着是否下手,所以,我們必須幫她做出這個決定。”
夏特樂連連稱好,張浩天立刻又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哈日瑙海與孟和等二十二名塔塔羅部戰士到這裡來,要知道,讓巴麗娜與夏特樂自相殘殺雖然是一條妙計,但未必會成功,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襲擊或行刺,除孟和之外,哈日瑙海等塔塔羅部戰士個個都能夠力敵數人,在關鍵時刻會是好幫手。
對張浩天的要求,夏特樂立刻同意了,並且出帳叫來了一名叫斯熱的親信,讓他馬上帶着張浩天悄悄潛出博特格其部人的聚居地,在天明之前,領着塔塔羅部戰士回來。
此時離天明還有三四個小時,張浩天沒有再耽擱,便和斯熱出去了,斯熱給他準備了馬,很快騎出夏特樂與屬民聚居的木柵欄,到了外面,張浩天特意朝塞那少年騰格爾的馬車下看了看,卻見已經沒有人了,顯然夏特樂已經叫人處理,由於他叫騰格爾帶到夏特樂這裡來的,自然萬萬不能讓這少年回去,夏特樂爲了不讓自己與他見面密談的事情暴露,難保會做出極端的手段來毀滅證據,一個朝陽般的生命很有可能已經消失,如果在過去,張浩天絕對是會內疚的,但現在,隨着連場的戰鬥,隨着對蒙古族的融入,對於死亡,他的心腸已經冷硬起來,微微一嘆之後,就再也沒有想了。騰格爾的忽然失蹤,雖然會讓他的父母驚恐難解,但誰也不會想到夏特樂的頭上來。
跟着斯熱,從近道出了一片寂靜的蒙古包羣,一問才知,由於博特格其部數十年沒有遇到過敵人,負責上放哨的索多裡等人晚上是不會在的,他剛纔繞的一大個圈,算是白費了時間。
雪越下越大,冒雪策馬而行,一個多小時之後,張浩天與斯熱便到了哈日瑙海等人避風雪的山洞,立刻叫他們上馬向博特格其部的聚居地而行,疾馳中過了三個湖,到了蒙古包羣裡,地上的雪已經積厚,馬匹穿行於各帳之間並無聲響,而且對於睡了數十年平安覺的博特格其部人來說,就是聽到了馬蹄聲,也不會有什麼防備的念頭。
當進入了夏特樂的那塊屬地,斯熱帶着張浩天一行人進入一個大帳蓬裡,這個大帳蓬除了中間的一個火爐之外,再沒有別的,只是地毯軟綿厚實,上面放着疊好的棉被與羊毛毯,張浩天等二十三人可以各自安睡。
不一會兒,斯熱出去了,進來了三名中年婦女,手裡提着熱氣騰騰的木桶,卻是用以給他們泡腳,張浩天等都冷得緊了,泡了腳之後,便分別去取了被褥,在地毯上睡下,當真是舒服無比。
但是,身在異鄉,張浩天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將二十名塔塔羅部戰士分成十組,每兩人值守一個小時,有什麼意外可以預警,而戰士們睡覺時也要衣不解帶,彎刀與馬槍必須放於頭邊,可以隨時起來應戰。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中午,夏特樂到了帳裡來告訴張浩天,他已經把張浩天的計策給亞達說了,而亞達也是耿介之士,雖然教過巴麗娜的騎術,但對於巴麗娜與紹布兄妹毒害王族,控制圖門寶音,倒行逆施,圖謀篡位的事也早懷不滿,答應去勸巴麗娜除掉紹布,估計晚上就有迴音。
靜靜的等到晚上,夏特樂又來了,不過臉上卻不怎麼好看。
張浩天一見之下,心中微沉,與他席地面對面而坐,道:“夏特樂老爺,亞達那裡有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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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特樂點了點頭道:“我剛纔就是從亞達家回來,他告訴我,下午的時候到了巴麗娜那裡,裝着對她忠心,說自己聽到風聲紹布近段時間要動手謀權,勸她除掉紹布,否則紹布很有可能會先下手除掉她,獨掌博特格其部大權,然後改名另建新的部落。”
張浩天道:“巴麗娜有什麼反應?”
夏特樂道:“亞達告訴我,巴麗娜聽了之後,半天沒有說話,然後讓他回去,而且這件事再不要給任何人提起。”
說到這裡,他跟着道:“王爺,看來你的計策行不通,巴麗娜雖然狠毒,但和紹布畢竟是兄妹,是不會對他下手的。”
張浩天沉默了好一陣,忽然搖頭道:“不,巴麗娜其實已經在猶豫了,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
夏特樂詫異的道:“你怎麼會知道?”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你想想,巴麗娜如果對這位哥哥真的是兄妹情深,不懷疑他會先下手爲強,那麼一定會喝叱亞達,甚至治他的重罪,豈會這麼簡簡單單讓他回去的。”
夏特樂聞言,頓時喜道:“不錯,巴麗娜要是不懷疑紹布,以她的性格,亞達肯定是會被懲罰的,亞達告訴我,臨走的時候,巴麗娜的臉色很平和,似乎並沒有生氣。”
張浩天道:“這就對了,從目前博特格其部的情況看,紹布是唯一能夠威脅巴麗娜獨攬大權的人,巴麗娜是不可能放心他的,我可以肯定,她早就想過要先下手除掉紹布了。”
夏特樂道:“那我們怎麼辦,難道等到巴麗娜下決心嗎?”
張浩天與達日阿赤定下的兩月之約已經快到了,豈能再等着巴麗娜不知什麼時候下決心,靜思了一陣之後,望着夏特樂道:“夏特樂老爺,我好像記得你上次說過,你妻子的弟弟是博特格其部的第一勇士,負責捕獵,手裡面有博特格其部最精銳的戰士,所以巴麗娜才暫時沒有動你,是不是?”
夏特樂點頭道:“是這樣的,拉克申是吉娜最小的弟弟,無論槍法騎術還是摔跤,在博特格其部誰也比不上,所以紹布非常喜歡他,讓他負責捕獵,而且把最好的一千戰士交給他組成狩獵隊,他是紹布手下的第一猛將。”
張浩天立刻道:“要讓巴麗娜下定決心除掉紹布,就需要你這位小舅子拉克申了,只要他去向巴麗娜告密,說紹布已經等不及要得到博特格其部的大權,正在準備向巴麗娜動手,我想巴麗娜在這種時候是不會再無動於衷了。”
聽着張浩天說這話,夏特樂卻猶豫起來,道:“先是亞達說聽到了紹布要謀權的風聲,然後拉克申去向巴麗娜告密,巴麗娜多半是會向紹布先下手的,可是拉克申是個熱血義氣的男人,深受紹布的重用寵愛,很難去背叛紹布。”
張浩天道:“我知道這不容易,可也是唯一能夠讓巴麗娜相信此事並下定決心的辦法了,你要是沒有把握,就讓你的妻子吉娜夫人去說,我和她交談過,她是一個很有智慧的女人,或許是有法子的。”
夏特樂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試試吧,吉娜的父母死得早,她是長女,一個妹妹兩個弟弟都是她帶大的,特別是拉克申,小時候還吃過她的乳汁,就算告密的事他不答應,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張浩天道:“那好,讓吉娜夫人明天就去給拉克申說,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勸拉克申做這事,還有,讓拉克申告密的時候說好理由,就講紹布要將博特格其部改名,他雖然得到了紹布的重用,但不願意看到祖先們世代生活的部落變樣兒,在神靈的感召下才決定向巴麗娜講的,一定不能讓她起任何疑心,否則會前功盡棄,你們家和拉克申都有殺身之禍。”
夏特樂當然知道這件事成敗的嚴重性,“嗯”了一聲,便起身慢慢走出了帳內,顯然對說服拉克申背叛紹布心裡實在沒有什麼底兒。
見到夏特樂出去,張浩天思索着,如果拉克申不答應,那麼他只能冒險了,那就是去刺殺巴麗娜與紹布兩人,但在如此的環境下,巴麗娜與紹布各有猜忌,必然是加強了戒備,是很難靠近的,刺殺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不過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夏特樂再次來到帳內,已經過了一天,不過臉上卻帶着微笑,張浩天見到他臉上的笑容,心裡頓時一喜,因爲不用問也知道,拉克申已經答應配合,去故意向巴麗娜告密了。
與張浩天依舊席地而坐,夏特樂第一句話便道:“王爺,你的計策成功了,在今天晚上,巴麗娜就要除掉紹布。”
此刻已經日暮,張浩天雖然料到巴麗娜會動手,但聞言還是忍不住一喜道:“這麼快,好啊。”
夏特樂道:“吉娜去找拉克申,讓他去向巴麗娜告密,拉克申本來是說什麼都不肯的,但吉娜立刻將他一頓大罵,說巴麗娜與紹布害死了老王爺及王族成員,控制了圖門寶音王爺,隨時都要篡位,他們兩個一個是蛇蠍,一個是豺狼,互相殘殺是長生天對他們的懲罰,拉克申如果再愚忠,也會萬劫不復的,還掏出了彎刀,架在了脖子上,說如果他不答應,自己就死在他的面前,拉克申這才肯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道:“拉克申答應了吉娜,立刻去了巴麗娜的大帳,告訴她說紹布已經安排好,兩天之內就要動手殺死她,巴麗娜果然不敢等待,把亞達叫去,讓他今晚帶一羣人在自己住的大帳埋伏,她會召紹布到帳裡,以摔杯爲號,大家涌出來擒住紹布,直接殺了他。”
張浩天道:“好,今晚我們的人過去,把紹布與巴麗娜一齊解決了。”
夏特樂點頭道:“亞達和我已經商量過,由他派二十名親信侍衛前去,而你們二十餘人就混在其中,巴麗娜是不會察覺的,到時見機行事。”
說了這話之後,他就出去了,派人送來了晚餐,另外還有二十三套博特格其部人穿的衣帽,張浩天立刻和塔塔羅部人換上,插上彎刀,揹着馬槍,等待着出發。
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天色已經黑盡,一名蒙古漢子閃了進來,正是夏特樂的親信斯熱,他向張浩天鞠躬行了禮,然後請他跟自己出去。
沒有多說什麼話,張浩天將手一揮,便帶着哈日瑙海孟和等二十二名塔塔羅部戰士跟着他出了帳,上了馬,出了夏特樂的屬地,向東而行,由於“尼斯格巴日”太過醒目,因此張浩天騎的只是一匹很普通的大青馬。
外面的蒙古包還有燈光,但雪夜之中,很少有人出來,更不會留意張浩天等是不是部落裡的人,大約行了一里之後,到了一塊空地,隱隱約約見到一隊騎士等在那裡。
不等張浩天等人近前,一名騎士已經馳騁而來,跟着低聲道:“哪位是哈丹巴特爾王爺?”
斯熱就在張浩天的旁邊,聽着這聲音,便對他道:“是亞達老爺。”
天色實在太黑暗,雖然離着不過數米,張浩天也只能看到此人的大概輪廓,只知道是個健壯魁梧的漢子,便策馬靠近了一步道:“我就是。”
那亞達自然也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樣子,不過還是很恭敬的道:“王爺,夏特樂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心就是我的心,請你帶着人跟我來吧,一切等到把事情做了再說。”
亞達說這話,無疑在表明他和夏特樂一樣,願意迴歸塔塔羅部追隨自己,張浩天點了點頭,明白此時不便多說,當下道:“亞達老爺,走吧,今晚的事,將決定博特格其部的未來,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亞達答應了一聲,勒轉馬頭而去,張浩天便率領塔塔羅部戰士緊緊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