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什麼城市。”那老漢眉頭一皺,道,“這裡是蘭庭島,老頭我這輩子都生活在這裡,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城市,帝國什麼的更是聞所未聞,小子你莫非是在拿老漢我尋開心?”
什麼?
祁閒聞言一愣,竟是緊緊的抓住了老漢的衣服,厲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那老頭怎想到祁閒竟會如此憤怒,被他一抓、一喝,竟然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祁閒雖是剛剛進階幼蘊期,修爲比起蟲修界大多數蟲修都差了不少。但是,僅憑他的修爲,釋放的氣勢想要嚇暈一個凡人老漢,卻還是相當容易的。
只是,祁閒卻是沒有想到,這老頭一暈過去,頓時,大街上喧鬧起來,不管是道路兩旁的商販,還是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竟是紛紛大叫着奔跑起來。
“殺人了,殺了人,快快報官,莫讓兇手跑了!”
原來是這些路人一看到老人在祁閒的手中無力的倒下,當即以爲祁閒將這老人殺了,立即慌亂的大叫起來。
這羣人可是不知道祁閒是蟲修,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連蟲修是什麼也不知道。
祁閒臉上先是一驚,而後便是一怒,緊接着,便是止不住的鬱悶起來。
驚的,是這些人的大驚小怪,好似老人暈倒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怒的,是這羣人不分青紅皁白,碰到點事情,立即大吵大鬧,根本沒有一個人關心一下,祁閒手中的老人到底是死是活。
而鬱悶的事情,卻是在簡單不過。
“原來這裡真的不是帝國的地方。”祁閒暗暗想到。
祁閒身上的衣服,依然是寒蟬宗的黑色修士服,那金光閃閃的“寒蟬”二字,依然在慢慢的散發着光芒。
若是天蠶帝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祁閒的身份,哪裡會有如此混亂的情況。
不說別的,在天蠶帝國的範圍之內,便是一個寒蟬宗的外門弟子,當街殺死一個凡人,尤其是一個平民百姓,便是官府,都不會說一句不是。
更何況,祁閒身上的衣服可是明確的表示了他內門弟子的身份!
看着這紛亂的場景,祁閒搖了搖頭,一股元氣已經輸入到了那老漢的身體之中。
包含生命力量的元氣,轉瞬間便讓老人轉醒過來。
而祁閒卻是不再管他,也不去辯解理論,只是嘆了口氣,身形瞬間消失在了這街道之上。
那老人一醒來,便看到大街上那一個個奔跑呼喊之人,頓時好奇的拉過一人,問道,“怎麼了,你們在喊些什麼?”
那人看到老漢問自己,竟是想也不想,便說道,“你沒看到麼?方纔那個黑衣人,當街殺人了!”
老人頓時一驚心想道,“那黑衣人方纔好沒道理,先是戲弄老漢我,隨後又是扯着我的衣服,想要恐嚇我。現在他殺人了,看來也不是假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倒黴,竟是被他給殺了。”
當即,也不多想,那老人頓時和這街道之上的人一起,高聲喊了起來,“殺人啦,殺人啦,有人當街行兇啊!”
祁閒自是不知道身後鬧出的這場大戲的,事實上,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管這這些人怎麼喊,怎麼鬧。
因爲,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和這些人計較。
“我竟然回不去了?”祁閒苦笑道。
祁閒此生最大的願望,一是幫師父報仇,二是修煉到羽化境界。
而這兩樣,都離不開寒蟬宗。
可是現在祁閒卻是突然被人通知,說自己跑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小島上,此時已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這叫祁閒怎能不難過,怎能不憤怒,怎能不鬱悶?
“若是回不了寒蟬宗,那麼我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數次死裡逃生,到底是爲什麼?爲了取悅這個無聊的老天爺麼?”
猛地灌下一口烈酒,祁閒笑道。
“咳咳!”
一不小心,祁閒猛地被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酒,這酒怎麼這麼難喝?”祁閒大叫道。
店小二急忙趕來,躬身笑道,“客官,這酒可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酒了,若是您還要比這好喝的就,小店可就沒有辦法供應了。”
言下之意,你想要喝好酒,就乘早跑其他地方喝去,不要在我們這裡搗亂。
祁閒自然明白這店小二的意思,可是,讓他到別的地方喝酒?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祁閒找到的最大一間酒館了,若是這裡都沒有酒喝,哪裡還有好久可以喝?
“也罷也罷,給我上點飯菜就是了,這酒,大不了我不喝了!”
祁閒也沒興趣和這店小二計較,隨手一扔,兩片金葉子已經落在那桌子之上,慢慢的滑到店小二的面前。
祁閒此舉,只爲告訴那店小二,爺有錢,沒空和你搗亂。
店小二也是知趣之人,立即撿起桌上的金葉子,笑着離開了祁閒的身旁,急忙給他安排飯菜去了。
祁閒進入寒蟬宗之前,盜了好幾家富商,身上的金銀藏了不少。後來有了浮萍紫玉,便一股腦的全部塞進了浮萍紫玉之中。
如今,雖是找不到會寒蟬宗的路,但是,這浮萍紫玉卻是好好的放在祁閒身邊。那錢,自然也是不缺的。
祁閒自然不知道,這店小二送上的酒,已經確確實實是最好的酒了。只可惜,祁閒在寒蟬宗呆了一個月,吃的都是仙靈之物,早已將口味調整到了極高的位置。
而如今再一次的進階,五感極其敏銳,便是酒中一點點的小毛病,都會在祁閒口中無限的放大,哪裡還會喝的了這酒?
好在,祁閒也並不是極端挑剔之人,那一個月的寒蟬宗生活,也並不會真正的完全改變祁閒的生活狀態。
因此,當店小二將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堆在祁閒面前之時,祁閒絲毫沒有半邊皺眉頭的樣子,便是狼吞虎嚥起來。
祁閒是真的餓壞了,在海邊躺了將近一個月,每天雖然可以捕捉一些小魚小蝦填填肚子。
但是,一來完全靠着咒文艹作自然不如雙手艹作得心應手,二來對於每天對抗風吹雨還要不停修煉打耗費精力的祁閒來說,這些小魚小蝦還是不夠看。
因此,能夠一次姓擁有如此之多的食物,祁閒已經很是感動了。
店小二自然不知道這位客官餓了一個月的時間,只當自己這一次的用心安排獲得了對方的尊重,心中竟是隱隱有些小小得意。
“趕快讓廚子再做些好吃的,指不定這位爺一高興賞我兩片金葉子呢。”店小二暗自想到。
爲了可以從祁閒的手中多拿幾片金葉子,店小二立即給自己加了把勁,向着後廚跑去。
卻是沒有想到,這才走了兩步,他的眼光就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住了。
那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穿着一聲深藍色的衣服,滿臉鮮血,不停的在前方奔跑,女的卻是一聲華麗衣裳,緊緊的跟在其後,雖然差了一些距離,卻是絲毫沒有落下。
店小二立即眉飛色舞的大喊道,“快來看快來看,公主大人又在親自抓捕壞人了!”
聽到他這話,酒樓裡面頓時喧鬧起來,原本四四散散坐着的一衆食客,竟是全都圍到窗前,稀奇的看着那大街上一追一趕的兩人。
“這裡的人怎麼回事,怎麼都是如此喜歡看熱鬧?”祁閒一邊吃着飯,一邊疑惑的想到。
而這時,祁閒的耳邊,已然響起了那些食客們歡呼喝彩的聲音,就好似在爲那位抓壞人的公主,助威一般。
“藍寂餘,你膽敢刺殺我父親,今曰不殺你,我誓不爲人!”那公主一邊追逐着,一邊大叫道。
那名叫藍寂餘的男子,卻是冷冷一笑,道,“蘭庭島和我祭月島本就是勢不兩立,只是你自己太過天真罷了,能怪的了誰?”
“你當我真的不敢殺你嗎?”那公主自然說不過藍寂餘,眼眶之中竟是隱隱有淚光閃現,大叫道。
“你若是真的下的了手,那麼,就將你的妖蟲喚出來呀?”藍寂餘笑道。
公主搖了搖嘴脣,竟是真就放不出妖蟲來!
藍寂餘顯然早已預料到這一點,絲毫沒有半點驚訝,腳下也是完全不遲疑,猛地一蹬竟是直躍到了這酒館的窗口!
兩道弧光一閃,那方纔還在想着金葉子美夢的店小二,以及幾個不停喝彩的食客紛紛倒地,而他們的脖子上,已然出現了一道小指粗細的巨大傷口,鮮血不停的飛濺而出!
酒館裡再一次喧鬧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爲了看熱鬧,這一次,全然是因爲恐懼,因爲所有食客對那殺人者的恐懼!
藍寂餘自然是知道這些人的恐懼的,而他,自然也是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
只有這種混亂的情況,才適合自己逃跑不是嗎?
猛地一腳將一張滿是食物的桌子踩斷,藍寂餘飛快的向着酒館後門跑去。
也便是這時,他聽到了一道極其壓抑,極其憤怒的聲音。
“誰允許你,弄亂我的食物的?”
藍寂餘沒有理睬這聲音,接着向着後方跑去,而那些食客們,則是好奇的看着你那個不停吃東西到現在的黑衣男子。
一道耀眼的光芒閃現,隨即驟然消失不見,直讓這羣食客以爲自己的眼睛看錯了。
但是,他們終究沒有看錯這道亮光,因爲,那個興沖沖的跑到酒館後門口,似乎看到自己逃脫希望的藍寂餘,此時已經停在了原地。
不,不應該說是停在了原地,也許,應該用留在比較合適。
畢竟,一個整齊的從中間分裂而開,化作兩半,倒在地上的屍體,是怎麼都不肯能繼續移動起來的。
尖叫聲中,祁閒冷冷的說道,“打擾我吃飯,便是這般後果。”
而後,正要召過店小二,幫自己重新安排一桌的祁閒,只聽到一道略帶哭腔的聲音,向着自己狠狠刺來。
“誰讓你殺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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