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下來就碰到人。
用霧蝕飛過去試探了一番對方的感知能力,確認他發現不了就在自己身邊的霧蝕,感知力不怎麼樣,蟲溪扒着拐角石壁,伸出頭顱。
在他十餘米處,一個身着神宮服飾的青年提着一個木桶,裡面有一個瓢,瓢上粘着一些黑色的粘稠液體,此時他正在將石室的門給鎖上。
鐵鏈叮噹作響中,鎖好石室門的青年轉身往通道深處走了過去,很快消失在蟲溪視線當中。
等着他離開,蟲溪悄悄從躲藏的拐角轉出,走到石室門口,透過石室上拳頭大小的觀察孔往裡望。
一眼看去,就見四隻他所見過的怪異蟲獸一般的生物被堅硬的鐵鏈拷在石室裡的一個正方形的石臺上。
那些鐵鏈很短,被拷着的蟲獸除了能微微移動一下頭顱與足肢外,根本沒法做出大動作。
仔細瞧瞧,蟲溪發現這幾隻蟲獸身上刻滿了符文,那些符文穿透外部甲殼,直入肉中。符文似是新刻不久,一些符文在蟲獸掙扎之時,紫色的結痂開裂,淡紫色的獸血從傷口溢出。
蟲獸的嘴巴附近,有着紫黑色的粘稠液體殘留,顯然剛剛進入裡頭的那個人,將液體直接給它們灌了進去。
看了幾眼,蟲溪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情,他偏頭看向另外一個石室,往那邊靠了過去。
一樣的情況,唯一不同的只是蟲獸身上刻紋的新舊與蟲獸的精神狀態。
一個又一個觀察,蟲溪發現這一層的區域全是這種蟲獸的囚籠。
看完這一層,蟲溪沿着通道繼續往裡,向下一層走。
不多時沿着廊道臺階下到下面一層,廊道身處傳來了蟲獸的嘶吼與人交談的聲音。
“這隻暗影獸你們用了多少迷魂劑?”
“用了一勺。”
“唔,看來新的這種迷魂劑效果不是很好,下次加一倍的量。這隻暗影獸身上的符文刻出岔子了,銷燬吧!”
“謹遵大人吩咐。”
簡單的交談過後,領頭的那人走進廊道深處,留下的兩個神宮之人打開石室房間,權能波動傳出,嘶吼聲戛然而止。
不多時,他們兩個從石室裡走了出來並關上石室門,往廊道深處走了過去。
他們盡數離去,蟲溪從拐角走出,幾步走到石室門前,透過孔洞往裡張望。
就見裡頭一隻被他們稱作暗影獸,也就是蟲溪見過的蟲獸身上被斬出幾個大口子,淡紫色血水流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剛想離開,石室裡一道石牆墜入地下,他看到過的螳螂一樣的蟲獸從黑暗中鑽出,用刀足抓住屍身拖進黑暗裡頭,石牆又升起。
眨眼間除了地上遺留的血水外,那隻暗影獸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看到這一幕,蟲溪確認了這裡就是神宮的一個類似於實驗室一般的地方。這裡研究的,似是利用符文來奴役這種暗影獸。
繼續往裡,路過一個又一個的石室,蟲溪算是開了眼界。
每一個石室中都存在着一隻或者數只暗影獸,這些暗影獸身上有着各種各樣不同的繁複符文,越往裡,暗影獸身上的符文越少。
從這一點看,神宮的人似乎將在暗影獸身上刻錄符文弄成了一種流水線的情況。
經由上一個石室刻好一定數量的符文後,將暗影獸移到下一個石室,讓它們休息一會兒,然後又一次的刻印。
刻印成功的移到上一層,觀察符文效果,刻印失敗的殺掉拋棄。
走過近十個石室,摸清了這裡的運作方式,蟲溪心頭卻也生出了不小的疑問。
按神宮這樣的消耗法,他們必須得有一個數量足夠多的暗影獸族羣作爲實驗對象來源,而以他們這樣的流水化操作方式,這種奴役暗影獸的方式肯定是成熟的體系,那麼那些被他們成功奴役的暗影獸又去了哪裡?
心有疑慮,蟲溪冒着可能會被發現的風險繼續往裡探索。
不多時他靠近到一個供給神宮人休息的房間一般的地方,裡頭正有人再談論。
“上面傳來消息,要我們近期提供一批暗影奴,數量是十二隻,現在我們還差幾隻?”
“最近的一批暗影獸刻錄符文,暫時看起來它們還算安靜,不過符文成不成功,還需要觀察幾天,我推測這一批三十六隻的數量裡,能有七八隻是合格的。有這七八隻的話,加上我們備存的五隻,應該可以滿足要求。”
“話不要說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當中出了一丁點小問題,奴役都會失敗,我看我們還需要再準備一批進行奴役。多耗費點心力,就算沒出問題,這一批奴獸也能作爲備存,下一次交上去。”
“話是這麼說,不過現在提供給我們的暗影獸數量下降了一半,本來奴役的成功率就不高,外邊提供的數量少了,要的成品還多,我們下次可能交不了差。”
“不要多想,上面肯定有考慮的。現在他們需要如此衆多的暗影獸,說不定是有什麼大動作,我想這次過後,我們能獲取的暗影獸會變得充裕起來。”
“希望吧!對了,你們幾個的符文研究有沒有進展?”
“哪來什麼進展,唉,上次域外主礦被攻破,材料稀缺,能按現在這樣好好把事情做好已經不容易了,哪還能去做研究。”
“不知道神祝們是怎麼想的,爲什麼不去把主礦給奪回來,唉!”
“可能是人手不足了吧!聽說上面又建了幾個我們這樣的地方,咱們可是要加油了,被新人比下去的話,大家臉上都很難堪。”
“我們省的。”
……
聽着裡頭的談論,蟲溪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起伏不定。
初時好奇,不多時已經變成了震驚。
他聽到了什麼?
域外!
何爲域外?天闕陣之外,即爲域外,那種地方,是人族的禁區,是其餘大荒智慧種族的生存之所。
從這偷聽來的三言兩語中,蟲溪發現,神宮這個組織,居然悄悄的把自己的觸手探出了人類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