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飛鏢快射到獨眼龍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多出來的一把鋼刀恰好擋過。拔出鋼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獨眼龍,奇怪的是他的手居然在抖。看樣子那把飛鏢的力道很大。
“馬老大,不要逼人太甚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獨眼龍氣呼呼地道,他的手狠狠的掐了坐在他腿上的女子,那女子吃痛跳了起來,正好被獨眼龍的另一隻手推倒在一邊。
馬老大依然有條不紊的梳着她的頭髮,發出動人的聲音,道:“獨眼龍,我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你,何來日後之說。”輕輕地一撥桌子上的酒杯,那杯子突然的朝獨眼龍飛去。
“好功夫。”田大小聲地道,見冷無爲、尤三甲不明白,便解釋道:“別看她隨手那一撥,這中間講究力道、眼力和腕勁,沒有多年的苦練是達不到這種程度的。看來,這個馬老大的暗器功夫相當的高明,咱們輕易不要得罪她。”
冷無爲向那獨眼龍看去,由於這是拔刀不及時,雖然側頭避過但還是擦到了邊,留下一道血口。
“兄弟們,給我上。”那獨眼龍實在忍不住了,下達了命令,只見那些人一窩蜂地向對面殺去。
這些響馬看起來是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刀法,一點不含糊的迎了上去,那些人根本就接近不到馬老大的身邊。
田大小聲的說道:“那獨眼龍要溜。”
冷無爲看去,果然,這獨眼龍正靠着窗口,看樣子是要破窗而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這些響馬的對手,不到盞茶的功夫就被這些響馬殺的乾乾淨淨,地上到處都是血。獨眼龍見勢不妙,正準備破窗的時候,突然地往後退,原來那馬老大桌子上的筷子被當作暗器射向馬老大,可怕的不是筷子而是使筷子的人。
“馬老大,我錯,求你饒我一命吧。”那獨眼龍突然地跪到地上。
馬老大走到獨眼龍的身邊,冷笑了笑,道:“本來我是準備饒你一命,只要你一條胳膊,但現在不同了。”說着背過身去,準備揮手讓手下人解決,然而這個時候獨眼龍突然地發動,地上一滾,撿起把鋼刀,很突然地架到馬老大的脖子上,
“馬老大,這是你逼我的,你去死吧!”刀急速的砍了下去。
鮮血潑了出來,可惜的是不是馬老大身上的流出的,而是獨眼龍身上流出的。
獨眼龍“撲通”跪在地上,看着手裡的血,有些不敢相信,指着馬老大,想說什麼,可話還沒有說出去,人已經倒下了。
冷無爲也沒有看清楚,不過倒是看出那殺人的工具卻是一把軟劍,纏在馬老大的身上。田大和白雲飛的臉色相當沉重,因爲他們知道這是天山派的劍法,名字叫“無形劍”,傳說這套劍法是天山派掌門親傳弟子才能學到的劍法,這個馬老大居然會使“無形劍”,看樣子她應該是天山派的人,並且在天山派地位不低。
“無形劍”,劍法如其名,就是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江湖上能見到的人很少。沒有人見過這把劍是怎麼出現,見過的人也不會活在這世上。
這時候,小二把菜上好後,把屍體打掃乾淨,夥計們水一灑,地一拖,好象剛纔就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看這些夥計這麼幹淨利落的行爲,這家客棧應該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
馬老大很愛乾淨,當她換一張凳子的時候,身邊的人總會拿一件白布墊上,然後又把桌子擦了幾遍,喝茶的茶杯很講究,是翠玉做的杯子,茶葉也是自己備下的,應該不俗。沏茶的動作很是優雅,先把茶葉放到紫砂壺裡,倒上開水,約過一刻的時間,打開蓋子,手心感覺熱氣的溫度,然後才倒了一杯茶,不過這是洗茶,下一杯纔是喝的。那喝茶的動作,一看就是行家,只要富貴之家經常品用纔能有的那份嫺熟。
尤三甲看了皺一下眉頭,道:“這個馬老大不簡單,咱們還是儘快上路吧,免得節外生枝。”
除了冷無爲其他人都點了點頭,他們不知道,這冷無爲又打響了他的算盤。
冷無爲賊賊地看着那馬老大,尋思:這小娘們要是給我做了老婆,她那麼好的武功,楊雪兒肯定不敢對我怎麼樣,到時候我愛娶誰就娶誰,她拿我沒轍。
“哈哈。”大概是想的太開心,居然笑出聲來。
本來平靜的客棧,卻被着不適當的笑聲給驚動了,馬老大向發出笑聲的地方看了出來。就在剎那間,馬老大的手突然顫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看樣子是畫像,對着冷無爲比兌着,來回看了好多次,彷彿是在確認。
“請問閣下可是冷無爲冷大人。”馬老大很突然地走到冷無爲面前,由於斗笠下放了簾子,看不清楚什麼表情。
冷無爲一聽這女人認識他,因爲他大名遠播,很多人崇拜他,不顧田大的眼神暗示,大聲道:“不錯,本官就是此次驃騎大將軍,冷無爲。”響亮地報完名號,聲音立刻溫柔下去,“姑娘,你知道我的名字,思念很崇拜我啊,如果你真有那意思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亮光一閃,那把劍又突然地出現了。
但這次沒有血流出,因爲就在剎那間,田大出手了,將冷無爲急速往後拉,白雲飛提劍將那把劍擋下。
“我的媽呀,你謀殺親夫哪,我死了你可是要做寡婦的。”冷無爲看老白和那馬老大交上可手,仗着身邊還有田的在旁,大聲說着風涼話。
那馬老大被老白突然的襲擊,開始有些措手不及,向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與老白對打了起來。奇怪的是那些響馬居然沒有上前動手,不過看他們手按刀柄的樣子,應該是在等馬老大的命令。
“小娘子,一個女人家幹嘛動刀動槍的呢,我與你又有什麼生仇大恨,這樣殺你夫君啊。老白,你手下可留點情,別傷了她的皮膚,有傷疤我可不要的。”冷無爲越說越高興。
田大在一旁暗暗焦急,他看出來老白不是這馬老大的對手,剛纔佔優是因爲搶得了先機,可現在對方已經打穩,很快真功夫就出來了,老白挨不了多長時間。
果然,馬老大步步前移,越打越順,很快白雲飛只有招架的份,攻勢越來越弱。
“兄弟們,給我抓住這說話的傢伙。”馬老大下命令了。
那些響馬彷彿憋了好久,一聽命令立刻全部撲了上去。這三十多人田大就一人根本就抵擋不住,剛纔還氣焰囂張的冷無爲像貨物一樣被人抓住提了出去。
馬老大大呼一聲,“撤。”那些響馬一個個地迅速退去,跨上馬飛奔出去,馬老大用力擋開白雲飛的刀,迅速想白雲飛和田大射出飛鏢,乘着那一刻也跨上馬,走遠了。
田大急得上馬要追,被白雲飛攔住,道:“這裡離雲州不遠,你去叫援兵來,我去追他們,一路上我會留下記號給你。現在去就憑咱們兩個根本就救不出冷少,搞不好還把自己搭進去。”
田大想想也是,立刻一拍馬鞭向雲州的方向奔去。
白雲飛熟練的騎上馬,以他的能耐追上那些人不成問題。
等這兩人走後,尤三甲和小寇子急得直跳,尤三甲是讀書人身上又沒有武功急得幫不上什麼忙,小寇子看着主子被人劫走,恨自己沒有用。
就在冷無爲被來歷不明的人劫走的同時,京城也在發生着變化。
林相府。
在林韻詩的閨房裡,林飛正在苦勸林韻詩嫁給二皇子,蕭貴中在十天前將女兒嫁給了八皇子,兩方勢力團結的更加緊密,表現的更加明顯。這多少引起朝廷官員的重視,在勢力上認爲八皇子登大位的機會比較大,去八皇子府上的官員逐漸的變多。
爲了消除這種無形的影響力,林天遠、嶽真和二皇子商議,乘這個時候兩方結親,爭取勢力,這種政治婚姻基本上被確定下來。
當這個決定傳到林韻詩的耳朵裡時,雖然早就知道會有今天,但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的一輩子的幸福爲了自己的父親而犧牲掉,關在自己的房裡。
“小妹,你要爲爹想想,只要咱們與二皇子結了親,我們家就與皇室的關係變的密切,等將來二皇子登基,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你好好想想這是多少人做夢想得到的。”
林飛的苦勸沒有任何效果,林韻詩呆滯的眼神充滿着絕望,她多麼希望在這個時候會有人在這裡說“不”,哪怕這個人是冷無爲,可惜她知道冷無爲不可能在這裡。
“二哥,如果二皇子當不了太子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家族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林飛笑着安慰道:“三妹,你放心好了,以爹的勢力和二皇子的身份地位,足可以登上太子之位。雖然前面還有不少的阻力,但不算什麼,蕭貴中的勢力和爹的勢力是無法抗衡的。”
林韻詩看着自己的二哥這麼自信,真的感覺有些可怕,或許她從來就不想捲入皇室之爭、權勢之爭,站在一邊看得很清楚,如果爹的寶壓錯了,那林家將會徹底的敗落,永世不得翻身。
“二哥,你別說了,告訴爹,我嫁。”當這句話說出來後,林韻詩無力地倒在牀上。林飛也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但大局已定,他也不能做什麼,只是無奈的嘆了口起,走了出去。
林韻詩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盒子,這個盒子是當初冷無爲在妓院被她抓住時,爲了對楊雪兒保密送給她的瑪瑙項鍊,這也是她第一次親手接受一個男人送給她的禮物,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婚期已定,無法改變,真應了這句話:紅顏多薄命,只因爲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