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塵瞥了管家一眼,見他賠笑的諂媚樣,心中沒有絲毫的痛快,甚至有些怒氣。
“別笑了,看着讓人厭煩。”蘇清塵擺着手往外走。
管家何其無辜,也只能苦着臉送蘇清塵離開。
蘇清塵一次沒有整到蘇瑤也心中的怒氣便不會消解,她回到自己的院裡左思右想,轉頭就把茯苓叫過來。
蘇瑤也回到自己院中,如今蘇清塵得知張嬤嬤過來本就不是有心教規矩,自然也不會再來,反倒是讓蘇瑤也落了個清靜,可以認認真真學。
張嬤嬤從屋中出來,她手裡按着一個小包袱。
蘇瑤也見狀走過去道:“嬤嬤這是要走?”
張嬤嬤俯身行了禮:“如今蘇姑娘的規矩依然學成,我也該走了。”
“這些時日多謝嬤嬤了,嬤嬤幫了我的忙,我就記在心中。日後若是國公夫人找你的麻煩,你便找機會給我遞信,我能幫忙一定幫。”
張嬤嬤目光閃了閃,她看向蘇瑤也眼神有些複雜。
從第一日初見時,張嬤嬤就是存了整人的心思,她來時心高氣傲,做好準備好好磋磨眼前這個小姑娘,沒想到第一日就被給了個下馬威。
後來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邊擔心惹怒國公夫人會被降罪,一邊又怕蘇瑤也正能毒倒自己。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蘇瑤也居然還會在這件事上幫自己的忙。
如今要走了,張嬤嬤的心態卻很平和,她聽着蘇瑤也的話,心中感慨萬千。
“蘇姑娘,老奴也見過不少後宅模樣,臨着要走有一句話送你。”
“嬤嬤請說。”
“國公府與您而言不是個輕鬆的地方,若是能走……便走了吧。”
蘇瑤也彎了彎脣角,用張嬤嬤教自己的對着張嬤嬤規規矩矩回了禮,她輕聲說道:“嬤嬤好意我心領了。”
張嬤嬤點點頭,最後深深看了蘇瑤也一眼,拿着自己的包袱出院子去和蘇夫人告別。
張嬤嬤走後,蘇瑤也的院子就更空了。
她本就許久沒有回來,蘇夫人更不可能給她安排下人,蘇瑤也一個人住着小院子,等到萬籟俱靜的時候,心中總有幾分孤單。
“是該找個機會回去了。”蘇瑤也低聲自語道。
晚飯的時候,送飯的小廝將飯菜放在蘇瑤也院門口,只是遠遠的喊了一聲便走了。
蘇瑤也走出來拿食盒,她剛提起來就覺得有幾分不對,還未走兩步,蘇瑤也將食盒打開。
一股酸臭味從盒中傳出來。
蘇瑤也微微皺眉,她低頭看去,那碗裝的滿滿當當的米飯早就因爲變質而呈現出詭異的綠色。
蘇瑤也臉色微沉,看來蘇清塵是真的沉不住氣,非要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添堵。
拎着食盒,蘇瑤也一個人走到廚房,她將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擱。
“今日是誰去給我送的飯食?”蘇瑤也朗聲問道。
府中衆人因爲蘇夫人和嫡女都不喜歡蘇瑤也的關係,時常對蘇瑤也這個人熟視無睹,眼下人家都找上門來,廚房的管事總不能再裝聾作啞,她解開圍裙走過來笑着問道:“今日應該是小云,二小姐,可是飯菜出了什麼問題?”
“你打開看看。”蘇瑤也垂眸看向食盒,示意廚娘自己看。
廚娘打開飯盒,同樣被刺鼻的酸臭味給刺激到,她皺眉捂着嘴:“這怎麼是壞的呀。”
“是呀,這怎麼是壞的呀?”蘇瑤也學着廚娘的話說。
廚娘將那個叫小云的姑娘叫過來,黑着臉斥責道:“這就是你送去的飯菜,我記得我給二姑娘備下的飯食根本不是這樣的。”
小云憋紅了臉,一雙手來回揉搓,蘇瑤也不必細看都知道里面有鬼。
“你說話啊,啞巴了?”廚娘重重的扒拉了一下小云的肩膀,小云看起來年紀比蘇瑤也還小,當即被推得後退兩步,她聲音就跟小貓似的細弱,“是……是我的錯,方纔光線昏暗,我看見桌上有兩個食盒,就拿走其中一個,後來才發現拿成餿掉的那個。”
廚娘聞言立馬變臉:“你這個糊塗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主子的飯菜是你能隨意弄錯的嗎。罰你今晚把所有的碗都刷了,不準吃飯!”
小云咬着嘴脣不說話,整個人都像篩子一樣劇烈顫抖着。
廚娘說完小云,又轉過頭略帶歉意的看向蘇瑤也道:“二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是下人不懂事。
只是每晚的飯食都是定量的,主子們的飯都送出去,只剩下我們這些下人們吃的東西,您要是不介意……”
“問清楚就行了。”蘇瑤也不等廚娘說完,轉身走出廚房。
待蘇瑤也前腳剛走,蘇清塵就從廚房的左側繞出來,廚娘見狀連忙迎上去。
“大小姐。”廚娘連忙腆着諂媚的笑容。“話都是按您吩咐的說的,她沒吃飯直接走了。”
“當真不吃啊,沒想到這個小賤人骨頭還挺硬的。”蘇清塵原想着說是蘇瑤也願意和下人一同吃飯,那她再高興不過。
真是可惜了。
回到自己院中的蘇瑤也也沒有閒着,她不曾進屋,而是沿着圍牆走了一圈,走到某一處頓時眼前一亮。
蘇瑤也找到院落裡沒有被清理乾淨石塊,這些石塊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她的院子修繕時遺落在這裡,按道理應該很快就應該被清理乾淨,可蘇夫人根本沒把蘇瑤也院子放在心上,所以才讓這些廢料堆到現在。
蘇瑤也挽起袖子,將石塊全都碼好,她踩着石塊小心翼翼站上去,輕易的翻過圍牆,坐在圍牆上,這纔開始爲難。
圍牆這邊的確有石頭做臺階支撐着她上來,可外面卻沒有。這麼高的圍牆,若是跳下去,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這個想法在蘇瑤也的心中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牆外傳來南風的聲音:“蘇姑娘,您怎麼在牆上?”
南風眼睛瞪的大大的,雙手張開,唯恐蘇瑤也一着不慎從牆上摔下來,要知道世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保護好蘇姑娘的安危。
他自然可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