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祁川面色沉穩,分毫不亂,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蘇瑤也撅了撅嘴:“世子又欺負我。”
說完,蘇瑤也哼哧哼哧地吃飯,再也沒理祁川。
祁川看着蘇瑤也這幅嬌憨純稚的模樣,彎了彎脣角。
小插曲平息之後,賞荷宴也如期舉行。
陛下和玉貴妃移駕行宮,凡四品以上的官員皆可赴宴,這可是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
行宮內外皆是一片歡騰之景。
行宮內移步換景,荷池清爽,宮殿隆重。
餐食別出心裁,惹人嘖嘖稱奇。
文武百官慣會看陛下顏色,他們見高位上的皇帝臉上笑意連連,神情愉悅。
還不等皇帝開口就紛紛祝賀祁川。
“世子天縱英才,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果然讓人耳目一新。”
“祁國公府有世子如此,怕是日後前途無量啊。”
“世子,我瞧陛下龍心大悅,下官便提前恭祝您平步青雲,早日得陛下重用了。”
阿諛奉承的話聽了一籮筐,別說是祁川。就連蘇瑤也聽的都要耳朵起繭。
不得不說官場這些人沒臉沒皮起來,還是讓人歎爲觀止。
一月之前,恐怕這些人連祁川鼻子眼睛是何模樣都分不清,如今已經能夠熟絡的如同經年老友,真是令人佩服。
不過也不怪這些人如此賣力地拍馬屁,因爲陛下也真的注意到這個幾乎從未露面的祁國公府世子祁川。
“祁川,你上前來。”
陛下金口玉言,臺下衆人無人敢再上前,紛紛讓出一條道給祁川,好讓他走到皇帝面前。
“陛下,臣在。”祁川在御前跪下。
皇帝對祁川透去幾分讚賞的目光:“這場宴席辦的不錯,看來平日裡朕還真是錯漏了你這樣一個人才。”
百官附和,紛紛稱讚祁川是人中龍鳳,少年英才。
祁川跪的筆直,不卑不亢道:“謝陛下讚賞,不過這場宴席是諸位宮人與工匠協作之力,非臣一人之功,當有他們一份功勞。”
玉貴妃聞言也連連點頭,湊到陛下的身邊道:“沒想到祁國公府的世子還是個公正不阿的少年郎,這樣的人該賞啊。”
皇帝也笑起來:“確實該賞,只是少年人的喜好總是讓人琢磨不透,不如祁川你自己說,你想要什麼,我便賞你什麼。”
這一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等着祁川開口。
求賞也是一種本事,若是祁川要金銀,那就說明這是個愛財之人,若是祁川要官位,那就說明他是一個愛權之人,青年才俊誰都想結識,大家紛紛揣測祁川的意圖。
只見祁川挺直腰身衝皇帝緩緩拜下,朗聲說道:“陛下,既然您開口賞賜,臣必定不敢拒絕。眼下臣又一定下婚約的未婚妻,應種種緣故遲遲未能成婚,我想求陛下一句話,等賞荷宴結束,允我們成婚。”
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本就是定下婚約之人,成婚是遲早的事情,祁川居然將天子的金口用在催婚上,妙哉奇哉。
不光是外人,就連蘇瑤也都愣愣的擡頭看向祁川。
宴席之上所有人都靜默半刻,皇帝卻忽然大笑起來,他一笑,衆人都笑起來。
“沒想到祁國公府的世子小小年紀,確實這樣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實乃世間難得。”
陛下開口之後,還是附和的人也愈加多了起來。
所有人都開口恭賀,說祁川如何重情,如何重諾,將來一定是個有擔當的人物。
這些話如過眼雲煙從祁川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的目光始終牢牢的落在皇帝身上。
直到皇帝最終開口道:“如此,便隨了你的心願,讓宮中司星官替你們選黃道吉日,擇日成婚,不得有誤。”
祁川緩緩拜下,朗聲道:“謝主隆恩!”
經此一事,坊間關於祁川的傳聞風向立馬就變了,之前還說祁國公府世子與姨娘有情,如今看來果真是空穴來風,祁世子對自家未婚妻疼愛有加,巴不得早日娶入府中,甚至求娶求到陛下面前,這等深情厚意,無疑讓世間女子都羨慕不已。
從賞荷宴回來的途中,蘇瑤也都覺得有些不真實,她看着坐在馬車中自己對面的祁川。
她忍不住問道:“世子,好不容易得了陛下一個封賞,你就要了個催婚的口諭?”
祁川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聞言甚至沒有動一下眼皮子:“你不是都聽見了,何必一遍遍問我。”
“那可是陛下的封賞,就是你要金銀百兩,要個一官半職,陛下也不一定不給呀。”
“怎麼,你不願?”
又是這句話。
“不是不願,只是覺得不值。”蘇瑤也收回目光,小聲嘟囔了一句。
祁川掀開眼皮,懶洋洋的看了蘇瑤也一眼。
“如何不值,有你就是我最值得的事情,若沒有你,我的腿不能痊癒,我這一輩子都坐在書墨苑的小小天地裡,又如何能像今日這樣站在陛下面前,還能開口討封賞?”祁川挑眉看向蘇瑤也,就好像蘇瑤也的話十分好笑。
蘇瑤也抿了抿脣,心中有點甜甜的,暖暖的。
“再說了,難道是我祁國公府你還看不上眼,一遍遍的問,莫不是真不願嫁我,若是這樣,我現在就去……”
“誒,沒有。”蘇瑤也瞧着這個傲嬌大公子又準備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話,連忙伸手捂住祁川的嘴。
這一捂,二人靠的極近,也不知馬車的車軲轆是碾着什麼東西,劇烈搖晃了一下,蘇瑤也直接一屁股坐在祁川身上。
二人俱是一愣,馬車的氣氛逐漸變得曖昧不明起來。
都還是年輕人,縱然有過肌膚之親,也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如現在這般親密的舉止少之又少,少年人羞赧一下涌上來,兩個人都僵住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來。
外頭的人恭敬喊了一聲:“世子,蘇姑娘,到國公府的大門口。”
蘇瑤也纔像是摸了火似的,快速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