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經濟工作不理官場、情場之爭（1）
12月4日星期日下午楊玉琴宅寓。
汪健、楊玉琴、劉明青商談着工作。
楊玉琴說：“按照你資金計劃的要求，900萬元的湖西村土地抵押貸款星期五已到帳。湖西村餘下土地的貸款現在還比較困難，原因是年內壓縮貸款，銀行內資金普遍緊缺、頭寸不足，加上我們熟悉的幾家銀行中我們的貸款餘額較大，該抵押物的品質也確是比較低劣，資產計劃中2230萬的缺額僅依靠這幾塊地問題是比較大的。”
汪健沉思片刻說：“明日上班後，通知陳放將輕工模具廠的880萬元的首期收購款提前支付，要求萬明支付完該款後即刻辦理產權轉讓手續，無論他採取什麼辦法，必須在十天內辦理完畢。以備湖西村土地抵押困難時調用。”
停頓片刻汪健問道：“新的銀行渠道有無進展？”
“正在積極聯繫之中，交往還有一個過程，沒有萬全的把握。”楊玉琴說。
“抓緊進度，離計劃的1月10日前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而且條件不夠充分，2230萬元的缺口，你的困難是比較大的。塑機廠那邊我也比較忙，抽不出身來幫助你，你得獨自想辦法解決，無論如何不能誤了大事。要知道，目前的局面只是暫時得到了控制，一旦沒有錢，資金不能到位，局面就又會失控，更重要的是我們沒有了向政府討價還價的本錢。”汪健說。
“協議已經簽了，收購價格和標的物也都標明瞭，具體的實施條款界定得清清楚楚，還有什麼東西需要跟政府討價還價的呢？除非推翻協議，否則，政府是難以調整應允的。”劉明青不明白汪健的說法。
“是啊！協議之後還怎麼能夠討價還價？”楊玉琴也迷惑。
汪健說：“有些問題我跟你們一時是說不清楚的。總之，操作得好，連省帶收我們最少可以增加1000萬的效益，也可以叫做減少1000萬元的收購成本。你按我的計劃做好資金的保障工作就行了。”
楊玉琴知道就是汪健費好大的勁說明白了，自己也難得聽明白，索性也不想細問，按汪健的要求辦就是了。
劉明青似乎想問個究竟、弄個明白，反覆地詢問了幾次。汪健只是說，操作過程中見機行事的事情，沒有明確的內容和項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白。也就不了了之。
楊玉琴答應汪健無論如何在1月10日前後，保證2230萬元缺口資金的補齊。
在談到塑機廠的收購工作時，劉明青說：“近來收購、清算的實施工作中你比較忙，我在江北這邊與楊董交流得比較多。我們認爲：塑機廠在停產的一段時間裡有相當一部分資產流失，廠裡的主要領導和責任人是要承擔責任的，再加上廠裡的幫派、小團體勢力比較嚴重。要想塑機廠的幹部職工聽話，收購過程中必須打擊幫派、小團體勢力，分化瓦解他們，也就是說必須抓個典型，殺一儆百。”
楊玉琴應和道：“如果不殺一儆百，給他們個下馬威，你就帶那三、四名主要領導人過去，他們是不會聽你的，他們在下面做一些手腳，忽弄你，你也沒法知道。”
怎麼樣通過管理，加強控制？怎麼樣以德服人，樹立威信？這是汪健自簽定協議書來一直思考的問題，也在努力地身體力行。但對這種“殺一儆百”“下馬威”之類的方法汪健倒是沒有考慮過。
汪健憑藉着自鎖定塑機廠爲收購目標以來對二輕局情況的掌握和了解，憑藉着對劉明青品行的逐漸掌握和認識，認定了劉明青建議的目的性，清楚地意識到楊玉琴的思維受到了劉明青的左右。
“怎樣個殺一儆百？說來聽聽。”汪健有意詢問，力圖弄個究竟。
楊玉琴說：“要殺一儆百，先從秦啓燦開刀。”
汪健更清楚了：這就是劉明青的主意。
劉明青說：“秦啓燦在廠裡有一種黑社會老大的味道。在他的周圍有着一股較大的幫派勢力，財務科長、銷售科長是兩個中年女人，與他年齡相仿，是這股勢力的中心人物；他們一個管錢，一個管物，在企業的連年停產、虧損中，他們依舊瀟灑，這裡面一定有漏洞；據我所知，廠裡的名片機、打印機、複印機等多項設備，秦啓燦都給了他老婆公司，而他老婆的公司則是我們局裡的私人承包公司，這樣的做法不是貪污又是什麼？”
劉明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趁這次破產清算，清理資產的機會從這幾臺設備入手，查出線索，報給經打部門，把他與他的財務科長、銷售科長一起端掉，打擊他的勢力，同時也殺一儆百，樹立威信。”
“你的意見呢？”汪健聽完後，有意地向楊玉琴問道。
楊玉琴一本正經地說：“可以。我覺得可以從這幾臺設備入手。”
“我們爲什麼這樣做？你想過了的嗎？”汪健再次向楊玉琴問道。
楊玉琴仍然一本正經並且肯定地說：“想過的啊！殺一儆百，樹立威信。”
“只有這樣做，才能樹立威信嗎？”汪健毫不放棄地追問楊玉琴。
楊玉琴沒有回答。
“只能說這是最有效的方法。”見汪健連連追問，劉明青感覺到有些異常，於是代楊玉琴答道。
“既然不是唯一的方法，我就尋找其它的方法。”對於劉明青的代答汪健不宵一顧，沒有正面理睬。
汪健知道劉明青的目的。他是想將秦啓燦置至死地而後快。
汪健覺得劉明青純碎一個小人，太不道德，與這樣的人合作是自己的恥辱。
汪健後悔當初不該同意將股權贈予這個不學無術，不幹正事的花花公子的。
“這個方法有什麼不好嗎？”不明真相的楊玉琴見汪健不認可她和劉明青的意見，而且是爲他汪健考慮的意見，不明白地問道。
“有什麼不好？劉局長清楚，你問問他。”汪健有意爲難着劉明青。
“沒什麼不好啊！”遲疑了一下的劉明青打着啞謎。
“既然是貪污，國有資產時期的事情爲什麼你們二輕局不查，你們是怕得罪人還是另有隱情？”近來煙量大減的汪健頓生煩意，從衣蔸裡拿出香菸。
汪健點燃一支香菸後繼續說道：“讓我們私營企業去查？你考慮了他的合理性、合法性和後果嗎？我們去查一不符合組織程序，二不符合法律程序，最終的結果是得罪人。剛進廠就樹敵，而且是你所說的勢力較大的樹敵，你叫我後面如何開展工作？小琴沒有做過大企業，是不懂，難道你這堂堂的大局長也不懂嗎？”汪健實在不願意這件事中楊玉琴遭蒙，向劉明青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