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你又怎麼了。
這個“又”字說得妙啊。
陸離不樂意了,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怎麼就‘又’了,我印象中,我沒過來找你幾次過吧?!”
“陸大人自己是沒來,但是我往你那跑得多啊。”卓興嘖了一聲,“這不是一樣的麼。”
陸離無語:“我這次沒病,是有其他要緊事找你。”
“哦,那陸大人可是要預防什麼疾病嗎?”卓興嫺熟地將藥材一一展示出來,“秋冬時節將至,確實可能患上風寒之類的毛病,陸大人體質如此,確實應該備一些藥材的。”
陸離不樂意了:“體質如此?我體質怎麼了,我很健康的好嗎。”
“是是是,陸大人確實健康。”卓興違心地敷衍道,“所以,陸大人需要什麼藥材?”
“不是我。”陸離也放棄跟卓興解釋了。
他反思了一下,自從他爲了救蕭靖馳捱了一箭、險些性命不保後,他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跟個林黛玉一樣,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輕易把他放倒。
再加上系統各種各樣的懲罰……
卓興好像確實,三天兩頭就要往他那裡跑一趟。
無怪卓興見到他,條件反射地會想到各種疑難雜症或是大小疾病。
他看上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靠譜。
不過只有一點點啦。
陸離是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因爲疏於鍛鍊而身嬌體弱的,他輕咳一聲,生硬地把話題拉回到正題上:“卓興,你這裡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
“你要這個做什麼?”卓興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任由他人爲所欲爲嗎?陸大人,這個想法很危險,我勸你忍一忍。”
陸離以爲卓興猜到了他的來意:“這怎麼能忍?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稍微有點差池,將會鑄成大錯!”
卓興驚呆了:“這麼嚴重啊?你來向我討藥的事,皇上知道嗎?”
“當然不能現在讓皇上知道了。”陸離莫名其妙,“你覺得這種只適合暗搓搓進行的壞事,能先經過皇上批准嗎?”
“我想也是。”卓興的表情一言難盡,“可是陸大人,此事……我覺得你還是和皇上商量一下比較好,萬一皇上同意了嗎?”
“你以爲我沒說嗎。”陸離鬱悶地說,“但是皇上沒同意啊。”
卓興嘆氣:“皇上是不大可能同意的。此事雖然是個小事,但畢竟關乎男人面子,皇上又是這種身份……可是,皇上既然都不同意了,陸大人,你更不能私下行動啊!”
陸離說:“怎麼會是小事?!沒關係,你先給我找好藥,等御膳房的人來了,你直接交給他。我這回就要先斬後奏了,你大可放心,出了事,我擔着!”
“陸大人,萬萬不可!”卓興頭搖得像撥浪鼓,“若是皇上發怒,他不會拿你怎麼樣,卻會拿我們怎麼樣!再者說,皇上的膳食若是有什麼問題,上上下下的人,誰能逃過問責?陸大人,聽我一句勸吧,皇上可能不太……精於此道,但你可以買兩本那種……圖冊,假裝無意讓他看到,讓他學習一下嘛,何必出此下策?”
陸離越聽卓興說話越覺得不對勁,聽到後來,他已然目瞪口呆:“……誰說這藥,是要給皇上了?!”
卓興和他對臉懵逼:“啊?不是麼?那你要給誰?”
“你……你滿腦子裡都裝得什麼黃色廢料啊!”陸離終於知道卓興之前在想什麼了,他的耳根通紅,惱羞成怒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要是……要是這方面出現了問題,我怎麼可能來找你?!拜託了,腦子用不到的話可以給有需要的人,或者拿去燉了,看看你能不能從中品出智商的味道!”
卓興呆呆地說:“……哦。那你早說清楚啊。”
“你自己一副篤定的樣子,我以爲你知道我想說什麼!”陸離被他們這通雞同鴨講的奇怪對話給弄得尷尬又生氣,“我是說,我希望你能找出一種藥物,讓異國使團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無法參加皇上的壽宴表演!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有行刺意向,皇上又同意了他們參加壽宴的請求,我進退兩難,所以才找到你,希望你能使點手段!沒想到你……你……”
陸離說不下去了。
一種心照不宣的尷尬氣氛蔓延開來。
陸離是真沒想到卓興能想到這方面去。
可能卓興萬萬沒想到,他和蕭靖馳……還處在只有過脣齒相依關係的這種淺層地步。
但是這種隱私的東西,卓興爲什麼會覺得他會大肆宣揚,還想靠着藥物把蕭靖馳放倒?!
他是這種沒有君子之心的人嗎?
因爲出了這個小插曲,卓興也很尷尬,臉慢慢紅了起來。
可是尷尬歸尷尬,配藥的事牽扯甚多,卓興還是不得不問清楚:“陸大人,你怎麼確定這使團想要行刺?”
“我要是確定了,就讓皇上找藉口把人抓起來蹲大牢了,還有你什麼事!”陸離此時充滿了對卓興智商的不信任,絕望地說,“求求你了,別像個傻子!我私下來找你,必然是因爲我沒有決定性證據,所有的一切之停留在猜想。但是即使是猜想,我也不想賭。”
卓興爲難道:“但是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正是因爲不是小事,我纔來找你。”陸離認真地說,“卓興,在這裡我能夠信任的,只有你了。皇上那裡我會想辦法解釋,我也不要求你暗殺他們,我只需要一個讓他們無法參加壽宴的理由。若他們因爲吃壞了肚子而無法赴宴,最多隻能是他們適應不了皇宮的食品,和你沒有半分關係,不是麼?”
“可這……唉。”陸離長嘆一聲,最終還是在陸離懇切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我盡力配藥。若是皇上問起來……”
陸離心領神會,保證道:“此事絕對與你還有御膳房無關,我自會幫你們撇清責任。”
“陸大人,希望你的猜想不要成爲現實。若是這些異國人真的有備而來,不可能只依賴一個不穩定的使臣團隊。政務方面我不懂,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個藥,我自會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