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涵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嵩縣的災民需要他救濟,批發市場需要他提供商品,新疆的的建設也需要他的支持。劉涵給北見山地的守軍留下一批糧食、藥品,這天夜裡他乘坐宮古丸號離開了北海道。宮古丸號並沒有去往中國,而是直接駛向了海參崴。
船長鄧兆祥和劉涵坐在一間船艙裡一邊喝着葡萄酒,一邊愉快地交談。
“劉老闆,我同蘇聯人打了許多交道,根據我的瞭解,似乎蘇聯人並不那麼好說話,他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不從我們身上佔便宜就不錯了,怎麼會送我們一艘船呢?”鄧兆祥道。
“蘇聯與德國的戰爭使得蘇聯不得不動員全國的男人、女人拿起武器參加戰鬥或者到後方的工廠裡夜以繼日地勞動,以便能夠生產出前線所需的武器、彈藥和食物等物資,致使大量田地無人耕種,大量草原看不見牛羊的影子。以往我們只是向他們提供價格昂貴的藥品,但藥品還不是蘇聯最急需的東西,依我看來蘇聯人最需要的是勞動力。”劉涵道。
“你要把中國人送到蘇聯當苦力嗎?”鄧兆祥道。
“當然不是中國人,而是異族。”劉涵道,“不談這個了,如果蘇聯人提供給我們一艘貨輪,你能分出一批船員將船安全地開回來嗎?”
“去年我同海參崴的蘇聯人達成一個協議,每次交易,我都額外給他們一批盤尼西林,然後運送過去一批人員,由蘇聯人幫助我們訓練船員。目前,第一批船員已經能夠熟練駕駛數千噸的輪船在浩瀚的大洋裡縱情馳騁了。”鄧兆祥道。
“嗯,你很有大局觀,提前培訓出來船員,爲將來的海軍打下基礎。”劉涵道。
自從抗日軍登上北海道,日軍海軍就加強了這一片海域的封鎖,如果是白天宮古丸從北海道附近海域通過,肯定會遭到日本海軍軍艦的攔截、嚴格盤查,船上都是中國人,日本人一上船就漏了底,所以宮古丸號總是選擇夜間出行,這樣一來遭遇日軍軍艦的機率就大爲降低,更何況船上安裝了夜視設備,能夠在夜裡及時發現日軍軍艦,藉助夜色的掩護成功避開。
凌晨時分宮古丸號進入海參崴海港,此時這艘船早已換成了蘇聯船隻的名字。劉涵並不打算向蘇聯人透漏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宮古丸號上的船員靠上碼頭,按照蘇聯人的規定,船員禁止登上碼頭,必須在船上呆着。只有李天夫和鄧兆祥是個例外,他們可以離開貨船,不過他們也不是自由的,進入海參崴,立即就被蘇聯人指派的衛兵保護起來了,這兩個人對於蘇聯人可是寶貝,海參崴潛伏有日本特務,倘若這兩個人遇害,蘇聯人的藥品供應勢必會暫時中斷,有鑑於此,爲他們提供嚴密的防護是必須的。
大批盤尼西林、磺胺運上岸,這些藥品給抗日軍換來一艘三千多噸的貨輪,還有一百門1877年式87mm野炮、五十門1910年式122mm榴彈炮、五十門1910年式152mm榴彈炮以及一大批炮彈、一千噸柴油。這些沙皇時期的老式火炮是蘇聯人專門從各地軍械庫中搜羅的,運送到海參崴用於換取抗日軍手裡的盤尼西林。劉涵跟着兩艘貨輪來到濟州島,卸下火炮和炮彈。劉涵登上濟州島,留下十個集裝箱的藥品和糧食,乘坐水轟—5回到新海縣。四架水轟—5降落在海面,數十架戰鬥機在空中往復盤旋,監視着海面,只要日軍軍艦或潛艇出現,這些飛機就會奮不顧身撲上去,對其進行空中打擊,防止日本軍艦或潛艇襲擊在碼頭卸貨的水轟—5。四架水轟—5送過來的從蘇聯人手裡弄過來的重炮將配備給被日軍重兵圍困的新海縣城守軍,屆時火力得到極大加強的守軍一定會給日軍一個驚喜。
一師師長崔盈盈帶領一師團以上軍官在碼頭迎接劉涵和李雲龍,劉涵走上碼頭,同一師軍官們一一握手,模仿偉人接見部下的樣子,不住口地說道:“同志們,辛苦了。”
李雲龍和崔盈盈在一旁想笑,卻不敢笑。劉涵讓崔盈盈同他坐在一輛裝甲車裡,“崔師長,我可是給你帶來一個炮兵師的裝備,一定要打破目前與日軍對峙的局面,爭取把滄縣和青縣這兩座縣城拿下來。”
“日軍在這兩座縣城內外構築了堅固的工事,每座縣城都派駐了一個師團,而我軍在此地僅有一個師的兵力,這塊硬骨頭不好啃呀。”崔盈盈苦着臉道。
“我帶來了一千多噸柴油,你們和棗莊對半分,有了這些柴油,你們的坦克就可以主動出擊了,要發揮裝甲部隊的機動性,協助八路軍在青縣、滄縣的側後方打擊日軍,迫使日軍不斷抽調兵力。我們在北海道殲滅了大量日軍,估計日軍未防止我軍在北海道坐大,必然會不斷從本土抽調兵力前往北海道,如此一來,日軍從本土派遣支援中國戰場的兵力就十分有限了。在這裡咱們乾死一個鬼子,就少一個鬼子,所以你們要主動給自己加壓了。”
“是,我們會主動出擊,爭取多消滅日軍有生力量。”崔盈盈道。
“北海道和華北戰場要互相配合,只有大家勁往一處使,才能最終戰勝日本侵略軍。”劉涵道。
到達新海縣城,劉涵在去年建造的賓館裡睡了一覺,第二天由他主持召開了軍事會議,一師師長崔盈盈彙報了這一年一師取得的戰果,參謀長劉雲彪總結了戰場得失,部隊需要加強的方面。最後劉涵回顧了抗日軍在濟州島、北海道以及河南救災、解放新疆的戰鬥歷程。這些事情在抗日軍中早已不是新聞,但他們知道的顯然並不詳細,今天劉涵以一個親歷者的身份講出許多細節,讓這些與會人員感到無比新鮮且倍感振奮。在新海縣城呆了兩天,第三天劉涵乘坐直升飛機去了河南嵩縣。
一到嵩縣,劉涵就馬不停息地在兩個位面忙活開了,嵩縣批發市場的存貨所剩不多了,匯聚到嵩縣及周邊縣城無事可做的災民數量仍然有很多,初步統計將近四百多萬。比夏季多出數十萬人,原因是夏季挖水庫、修機場、建設批發市場、去洛陽修工事等事項用去了大量民工,但今年冬季河南比往年氣溫低了很多,工程建設無法動工,致使無事可做的災民數量大增。數量猛增的另一個原因是夏季河南許多人家還有存糧,但到了冬季,許多人家的存糧耗盡,淪爲災民。
去年受災的不止河南一地,只是河南災情最爲嚴重罷了,現在中國到處都缺糧,劉涵手裡掌握着海量資金,但他擔心在其他地方購糧,只怕會加重那些地區百姓的負擔。沒奈何只好再去一趟主位面的印度了,夏季劉涵並沒有把印度河流、湖泊裡的鮎魚捕盡,故意留了一些讓其繼續繁殖,半年過去了,印度的鮎魚應該又氾濫了。於是嵩縣市場上鮎魚又開始大批量出現,他帶過來的大鮎魚不再出售或者從有錢人那裡換糧食,而是直接賑濟災民,兩條大鮎魚扔進鍋裡,再放一些印度產的水果、玉米麪,每人兩碗,災民們吃的直呼過癮。
看着災民們躲在一個個地窩子裡大快朵頤,劉涵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不能總呆在這裡,外蒙古的人民還等着咱們去解放呢,甘肅、青海的馬家軍也需要儘快解決。”劉涵對身旁的李雲龍道。
“偉人不是說過讓敵人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嗎?這四百萬災民按照十人抽一丁的辦法,足可以武裝起來四十萬大軍。由我帶領這支軍隊殺到日戰區,管保殺他個人仰馬翻。”李雲龍道。
“湯恩伯早就把河南能扛槍的人抓的差不多了,哪裡能弄出四十萬人馬?”劉涵道。
“多招些女兵就是了,半大的小子,給他一支突擊步槍就能殺鬼子。”李雲龍道。
“說正事呢,別扯淡。”劉涵道,“回去咱們拿着地圖好好研究研究。”
兩個人坐着裝甲車回到南莊的住處,打開地圖,認真研究起來。
李雲龍指着東海城的位置對劉涵道:“東海就是後世的連雲港,這個港口距離濟州島和日本可比處於渤海灣內的新海近多了,以往我們在新海近海卸運貨物,時刻受到日軍艦船的威脅,稍有風吹草動,就不得不停止卸運貨物,效率實在太低了,如果我們能夠奪取這個海港,就可以同菲律賓的美軍做生意了,到時候我們可以用盤尼西林直接從美國人手裡換武器,而不必再依賴蘇聯……”
不等李雲龍把話說完,劉涵已然動了心思,用力一拍桌子,“好,就把這座海港城市打下來,我喝出去了,不就是跟小鬼子玩巷戰嗎?無論犧牲多少,我都能硬得下心腸。”
“抗日軍在山東牽制河北、山西日軍,估計無法抽調兵力攻打東海城。不如在嵩縣招兵買馬,訓練出來一支新軍,進軍江蘇北部,攻打東海城。”李雲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