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王妃,您,還好吧?”閉目養神中聽見念奴小心的說,睜開眼看着她,怎麼,我現在表現我很不舒服嗎?“額,”念奴頓了頓,“不知道王爺是不是跟側王妃說了什麼,自打側王妃從交泰出來之後,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
“這麼明顯?”我挑挑眉毛,看來我還是不夠,心情這種東西這麼容易被別人看清楚。“也沒什麼,”整理了一下衣袖掀開簾子看看外面,“還有多久啊?”
“快了,十六爺就住在城外的別院裡,”片刻後她還是開口了,“側王妃,請恕念奴多言,王爺做什麼事兒是從來不跟別人說的,如果王爺出言傷害了您,肯定是又自己要計劃的事兒,側王妃您別往心裡去。”
我笑了笑,“這點事兒我還是處理的好的!”
“就怕您處理不好,現在府裡還有其他女人,別讓那些人鑽了空子!”說着念奴拍拍我的手,類似於塞外的問候,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小丫頭開始對我掏心掏肺了。
我反過來也拍拍她的手,“鑽得了空子的人呢,我也不稀罕!”說罷繼續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這城外就和城裡不一樣,城裡不是連綿的屋宇就是不絕於耳的叫賣聲,雖然給人一種勃勃生機,但是喧囂中缺少了一片寧靜,而這裡寧靜的綽綽有餘,想到這裡,我倒是開始盤算着要在這裡開一個修生養性的度假山莊了。下了幾場雪,似乎溫度並沒有降低多少,路上只是又小片的積雪,樹葉還透着點兒綠,似乎城裡的冬寒並沒有影響到這裡的溫暖,一陣清風吹過,樹葉上留下的小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下來,透過陽光似乎是灑下的碎銀子般迷人,這個時候你纔會意識到,原來這冬天從來沒有忘記任何一個人!
“側王妃,到了!”念奴說着,一個小四合院就出現在不遠處。
“這裡?”我指着外面的四合院震驚的說,“你說夏侯,十六爺住在這裡?”念奴只是點點頭,我頓時就覺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算什麼?大家不是沒有看到過十六親王府的器宇軒昂,怎麼看都是燒銀子的地方,一個小小的王府設計的跟行宮一樣,即便是有着桃花園的攝政王府都有點遜色了,再看看眼前這個古樸的四合院,你會相信這個那個愛好奢靡的人住的地方嗎?疑惑中我已經走下了馬車,定定站在那裡,久久不敢肯定這個地方就是十六爺在城外的居所,直到燁磊出現在我面前,我纔算是勉強接受這個現實。
“護國夫人來了!”燁磊先是一拜,“您裡面請,王爺已經恭候多時了!”我笑了笑,再次瞻仰了一下這個四合院,不禁心中一苦,軒轅虐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十八個王爺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即便是還好着的,這住的地方得多低調纔不會招惹你的猜忌啊!
進來屋裡,裡面的擺設也不過就是好了一點,大廳正前方有一副畫着竹子的如軟絹,兩旁也就放着看上去古樸卻沒有很大新意的東西,念奴守在屋外,燁磊只是說要我在這裡等候,自己就下去了,應該是通傳去了吧,樂得我一個人在大廳裡欣賞,走到主位上手不自覺的就抹上了花瓶,這個年代沒有什麼好的陶土,燒陶的技術也不怎麼樣,可是隻要是富貴人家,在怎麼說也能燒出不錯的陶器,可是現在手中的這個,怎麼手感……
“手感很差?”夏侯旻自己端着一個小茶壺和兩個茶杯走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看着我,“這些東西自然都是比不上攝政王府和藺王府的器具,護國夫人就當是看了個笑話吧!”
立即把手收了回來,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沒有當初見的時候那麼丰神俊朗了,也看不出一點點陰險詭厲,看來這個僞裝的司馬玉對他傷害不小啊,顴骨突出,就好像是生了很大一場病一樣,可是看着臉色怎麼也覺得差不到哪裡去。“我沒那個意思啊!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追求這些物質享樂的人,只是,從之前的奢靡到現在,十六王爺還適應嗎?”
“適不適應,豈是你我一言一語可以斷言的?”說着已經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伸伸手示意我坐在對面,撩撩裙襬坐了下來,說話間他已經給我斟好了茶,“這只是些粗茶,護國夫人不要嫌棄啊!”我噙笑一飲而盡,笑容留在脣邊,可是粗茶落嗓子的感覺卻那麼明顯,“怎麼?”
“沒什麼!”放下茶杯,“怕是現在王爺還會惦念貓兒笑的味道吧!”
“貓兒笑?”說着他也喝了一口,卻從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適,反而是一種沉醉的表情,很難理解這麼難喝的粗茶怎麼就能這麼陶醉,難不成我的嘴巴已經被養刁了?“一人獨飲貓兒笑還不如找個相愛的人一起和粗茶來的幸福!”說着一種悲慼染上了眉頭。
“那,王爺現在的身體?”
“哦?”他捏捏拳頭再看看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功夫怕是很難恢復以前的程度了!”
看看他的手的確比當時細膩多了,“這也沒什麼啊!反正太平盛世,既然殿下這麼忌憚你,你還不如就袖手旁觀,卸甲田園快意人生,反正你的積累這一輩子不愁吃穿了吧!沒事兒的時候寫寫詩啊!挺好的!沒了一個孤傲的大將軍,也許還能出一個大詩人呢!”
“大詩人!”夏侯旻突然笑了起來,“你真是說笑了吧!”之後看看自己的手腕,“我還真是沒有揮毫潑墨的氣質呢!”
“那天真的謝謝你了!”沉默了片刻我還是開口了,“當時要不是你,怕是我也沒有機會能出王府半步吧!”
“謝我?”說着他挑挑嘴角,“你不恨我?”
“恨你什麼?”
“還能是什麼?要是我那天沒有去藺王府,就不會有你的今天,如果不是我,也許你現在已經抱着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京畿裡了吧!”
放下茶杯,“要是這麼說,那我反而要感謝當時來爲難我的秋鐸,秋大人嗎?”微微一笑,“事過之後,也會看淡的,畢竟是有人早就設計好的圈套,而我們,都是不小心進了陷阱的獵物而已!沒有什麼好恨的!再者說,那些一次次圖謀我們的人,不見得他以後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麼肯定?”夏侯旻站起身,“雖然遷出了京畿,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會調查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夏廷就變得烏煙瘴氣了,定是有妖孽在作祟,不要讓我抓住任何把柄,否則,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要試一試!”
“妖孽?”踟躕了片刻,突然想起殿下跟我說的那一番話,要我幫他解開困龍計!“那依照王爺所見,這妖孽,是生在何處啊?”
夏侯旻突然轉身看着我,沒有說話我卻從他眼神中讀出了什麼東西,他是在說——王宮?“我也不確定,只是有一種感覺,那個人不簡單!”
立即瞥開眼神,我不是沒有懷疑過,自打嘉年帶兵入宮說是要除掉那個人的時候,我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是結果呢?人沒有除掉反而讓自己陷入困窘之地,我也懷疑過,可是對於女人而言最大的爭鬥莫過於後宮,出了後宮還有什麼事兒是可以這麼糾纏不休的呢?“時間差不多,我也該回去了!”說着起身就要離開。
“關於歐陽將軍,你難道不覺得他最近很反常嗎?”夏侯旻突然開口,“脾氣的轉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側目盯着他,他是什麼意思?“一個玉玲瓏,能讓歐陽將軍和攝政王反目?我倒是不相信一介舞女能有通天的本事!歐陽將軍和攝政王可是過命的交情!”
“興許是因爲我也說不定!”
“你?”夏侯旻笑了起來,“你能做多少讓他沒有辦法接受的事兒啊!怎麼就不能放過你了呢?有些事情,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原因的時候,就要學會在外面找原因!”
“你什麼意思?”
“我可是聽說最近攝政王的妃子經常進進出出將軍府,而恰巧她好像也經常出入王宮!”說着認真地看着我,“眼睛別睜那麼大!我說的不是你!”
“側王妃,您沒事兒吧!”念奴小心的看着我說,“怎麼,從十六爺,這裡出來,您的反應也不是很好啊!”
“沒事兒,只是身體不舒服!”我看看念奴,突然靈光一閃,“念奴,我的耳環呢?”手摸上了自己的耳垂,焦急的看着念奴。
念奴先是微微一怔,片刻後立即反應過來,“奴婢知道了!”
站在桃花園的門口,看着滿院子忙活的人,再看看洋洋灑灑的漫天桃花,這裡是嘉年送給我的地方,我不是沒想過在王府其他地方玩花樣,只是如果想要確定對象,怕是隻有這個地方最合適不過了!看到遠處慢慢走來的人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
念奴走到我身邊一臉歉疚,“側王妃,奴婢已經派人到處找了,找不到,側王妃有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奴婢派人再去找!”
“我還能去哪裡!”我抽噎了一下,“來過這裡然後去了王爺那裡,怎麼就沒有了,你再去找找!”
“怎麼了?”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轉身一身黑衣的他焦急的看着我,“出什麼事兒了?”心裡原本的欣喜卻被身旁一個花枝招展的身影給打消了。
“嘉年!”放下手帕低下頭,“怎麼辦,你給我的耳環我弄丟了!”說着還試探性的擡頭看看他,“怎麼辦?”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心裡卻在嘀咕,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是一個壞女人了!
“別哭啊!”嘉年上前一步用手擦掉了我臉上的眼淚,“你們快給本王進去找!”說話間後面的家臣已經一擁而入進了桃花園,“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沒想怎麼樣,只是打算今天戴給你看看的,不知道怎麼就丟了……”說着已經泣不成聲了。
“好了!好了!別哭!”嘉年說着就攔我入懷,“別哭,要是真丟了,我在招人給你打造一副!”
“我不要!我就要我的那一對!”說着就開始撒氣孩子脾氣。
“萬一要是丟了呢?”嘉年好言好語的說。
“姐姐,你別急,舒兒再派人找找!”南宮舒立刻上來扮好人。
“側王妃,您看是不是丟在王府其他地方了!這桃花園翻遍了也沒找到啊!”念奴適時的說。
“王府其他地方?”說着我就開始故作思考。
“要不這樣吧!搜府?”南宮舒試探的說,我也只好在心裡微微一笑,好一個爲了得到寵愛這麼順杆爬的人,不給你教訓給你什麼!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嘉年,嘉年考慮片刻,“那就搜府吧!”隨即我低下頭,南宮舒,所有的事兒,我都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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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氣質是不是很適合浸豬籠啊……自然說的不是那種性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