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夫人!”我正和塞外說這什麼的時候,一個我不怎麼熟悉的王妃走了過來跟我熱絡的打着招呼,這倒是讓我很詫異,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便開門見山的自我介紹起來,“我是八王爺的側王妃,說來還要叫你一聲六嫂呢!”
我看着她笑了笑,八王爺,就是那個因爲戰亂下半身癱瘓的王爺啊!因爲這個緣故很少出現在朝堂之上,所以對於他的家眷我自然瞭解的不多,不過這些女人只要主動靠近你,必然是她們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客氣了!我現在也只不過是攝政王的側王妃而已,你的嫂子我可是當不起啊!”
“當不當得起,”說着她看看不遠處,“這可不是您說了算的啊!”
我轉頭看看她留意的方向,南宮舒在仕女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人比我最後一次見到的時候瘦了更多,而且臉色已經泛着一種不正常的白色,果然還是嬌滴滴的貴小姐,才做了首王妃多久就被累成這個模樣,想想我自己,還真是糙的跟漢子一樣啊!“說的算不算已經很明顯了,你的嫂子在那邊!”我伸伸下巴,轉身就想走。
“我們這些女人如果沒有男人的恩寵,孃家即便權勢滔天又能如何?”那女人笑了笑,“我敢說,你飛黃騰達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對於她的話我也只是笑笑沒有當真,“那就借,你,吉言!”說着帶着塞外就要向宮裡走去。
“八王爺雖然不能如同其他王爺一般征戰天下,但是心中自有兵甲萬千,如果,你有那麼一天,八王爺也許會成爲一個不錯的合作伙伴!”說着也只是拖着長裙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看看她走的方向,又是另一羣女人,我只是搖搖頭,她這麼做八王爺知道嗎?花燈會,果然是一個不懂聲色的政治場合!
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姐姐!姐姐!”
我只是搖搖頭,停住步子掛着微笑看着身後的南宮舒,“王妃,您來了!”說着就是微微一拜,不過奇怪的是,這次她沒有像往常一樣不讓我給她行禮,只是端端的站在那裡看着,“王妃,身子近來可好?”
“我們王妃,這幾天偏愛吃酸的!”那個不知趣的的侍女立即回答道,我把目光轉向她,怎麼,是在給我暗示什麼嗎?
“讓你說話了嗎?”等到侍女把話說完南宮舒纔開口,這方法還真是拙劣啊!接着她又開口說了什麼,只是現在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所以南宮舒說的一個標點符號我都沒有聽進去。
“不好意思!王妃,妾身看到一個熟人,想去打個招呼!”說着我循着那個影子走了過去。
“我們王妃還沒讓你走,你怎麼可以走!”那個不要命的侍女站在我面前擋住去路。
那個影子離我越來越遠,我心中一急,“我的路你也敢當!滾開!”說罷推開她就朝着那個方向跑去,跟本沒有理會我這一系列舉動落在別人眼裡會是什麼情況。“燁磊!”
那身影一頓,“參見護國夫人!”
“免禮!”我手擺了擺,伸頭看看他前面空無一人,“十六王爺沒有來?”
燁磊在聽到十六王爺的稱呼之後臉色突然凝重起來,“十六爺,怕是,撐不住了!”
“什麼?”瞬間愣住了,我承認我對那個夏侯旻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可是我也沒有說是恨他到死,“十六王爺到底怎麼了!怎麼會不行了呢?太醫去看了嗎?不是說遷出京畿看病嗎?怎麼越來越嚴重?”
燁磊微微一怔,朝我作揖,“還真是沒有想到,護國夫人能這麼掛念我家王爺,只是,王爺現在不止是因爲身體上的病痛,更多的是對司馬良娣的思念!這病,不好治啊!”
“這夏侯旻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兒女情長的人啊!怎麼現在這麼傻!”我不得不說我對他的關心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和嘉年是異姓十八王裡權力最大的,如果夏侯旻倒下了,那麼下一個被整的對象就是嘉年了!
燁磊搖搖頭,“所以王爺才託我參加這個宴會,也算是給殿下一個交代!”
“替我給你們家王爺問個好!有時間我去看看他!”漸漸周邊大臣多了起來,作爲女眷又有着護國夫人的身份,現在和十六王爺的家臣關係密切,在外人看來都是不一般的,“那,我先走了!”說罷轉身朝着女眷的河邊走去。
“側王妃,您真的要去看十六王爺啊!”塞外小聲的說。
“去是得去不過不是現在!”我看看四周,“也不知道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要不要塞外……”
“你現在就一直跟在我身邊,那裡都別去了,搞不好王后已經安排了人在監視我們呢!”說着我在臨水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看着河裡飄着樣式各異的花燈不經意就想起了家裡的那個花燈,只能對月喟嘆,我的夜兒,你現在是投胎到哪一戶人家了啊!河對面各個大人都已經落座,相互敬酒說着恭維的話,一片和樂的景象,誰能想到白天他們在朝堂上相互算計呢!驀地看到一個人肩膀上趴着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鷹隼,接着對上那一雙眸子,我就沒有什麼可想的了,然後很自然的瞪了他一眼,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玩鷹!
“側王妃!側王妃!那是王爺哎!王爺看着你呢!”塞外驚喜的叫了起來,周圍的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了!
一個女人打趣兒的說,“喲!這攝政王看着側王妃的眼神還真是含情脈脈呢!足見鶼鰈情深啊!”
“那是!誰不知道當時攝政王娶側王妃的時候可算得上是十里紅妝了!那彩禮,全天下女人看了只怕都會羨慕不已啊!”說着就放肆的笑了起來,的確,當時他給的,遠超過了我身份所應該得到的!在那些女人的眼裡,這些都是寵愛。我只是看看他,嘴裡不說心裡可是門清呢!他當時根本就不是衝着我這個人,他當時想娶的也就是我脖子上的玉貔貅吧!
“王妃,您坐這裡!”又是那個侍女的聲音,接着南宮舒和我比肩而坐,“王妃,您看王爺在那邊!”我側臉看看南宮舒,即便是身體虛弱如此,臉上依舊飛上紅霞,我低頭不語。
“我說這王妃什麼時候才讓側王妃回王府啊!你看王爺這都快要望穿了!”一個女人接着說。
“我不回王府,是我個人原因,和首王妃沒有關係!”我喝了一口水,那些女人見沒有可以撩撥的,便都住了嘴。
塞外則是輕輕附到我的耳邊,“聽說秋鐸大人好像因爲什麼是由得罪了殿下,現在正在家裡接受檢查呢!”我說呢,怪不得所有人的態度都是一邊倒!“側王妃,您就放心好了,沒有秋大人的鉗制,這首王妃也跳騰不了幾天了!”說着得意一笑端起一旁開胃的湯遞給我。
看看這湯,估摸着也是煮了好久的吧!放在鼻子跟前問問,一股清香讓人心曠神怡,放在脣邊剛要喝下去,誰知道胃裡一陣翻騰,手中的湯碗掉在一邊,接着就是一陣嘔吐,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側王妃!您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塞外關切的問,接着就給我拍着後背,“要不給你換個口味的!”
“沒事兒!”拂拂胸口,怕是前一段時間因爲燦雪的事情沒有休息好吧!“有沒有酸梅湯!給我倒一點!”
“護國夫人這樣,要不要請個太醫看看啊!”福馨跟着王后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看看我又看看一邊狐疑的看着我的南宮舒,“這偏愛酸的,倒還真是得看看呢!”
我苦笑了一下,也許換做以前,我喜歡吃酸的,可能會興奮的去找醫生,可是我是跟嘉年換過血的,傷了子宮,而且還是寒毒進身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好消息!“謝雅嬪關心,妾身沒有什麼大礙,只求不要擾了王后雅興!”
“沒事兒,只要護國夫人安好就好了!”說着王后款款上前坐下,我和南宮舒雖然毗鄰但是相顧無言,花燈會分爲河兩邊,先是殿下和王后很公式化的致辭,接着羣臣稱是,接着烏泱泱的花燈從上游飄下來,裝點得這條河就彷彿一條從天上流下來的長河一般,只是在這其中我看到嘉年和阿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似乎還說道了身上的鷹隼,嘉年用一種說不出的表情把鷹隼展示給阿盛看,接着談話就結束了,炯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之後寒冰一般的眼神也從一邊射了過來。
就在這個尷尬到死的節骨眼兒,一陣嫋嫋的音樂響了起來,沒猜錯,就是《萬物生》!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大家都伸長了腦袋看着長河的那一邊期待將要看到什麼,在那之後一條巨大的花船上一個奇裝異服的女子閃着一身媚人的氣質,眨着燦金的眼眸,輕輕吟唱着梵文,猶如天上謫仙人隨水流而下,嫋娜的舞姿,曼妙的身段,我敢打定注意現在有一個人的眼神怕是已經頓住了吧!我看似無意的看看主位,果不其然,男人嘛!美女的吸引力總是無窮的!想到這兒我居然不自覺的看向對面,那人還是用寵溺的眼神看着我,驀地,心神盪漾,他,怎麼不看燦雪啊!撇過腦袋不再理他,船在移動,燦雪由遠及近,男人那邊響起了稱讚聲,我跟沒事兒人一樣笑了笑低下頭做着我該做的事兒,接着下一秒,船身似乎撞到了石頭,船上的女子就站不穩了,看似就要掉落在水裡的時候,一個身影飛了過來穩穩的接住還轉了一個圈,偶像劇裡怎麼轉,殿下就抱着燦雪怎麼轉,只是停住了之後,殿下還是沒有放下手裡的嬌媚人兒,殿下在她耳邊說了什麼,燦雪只是按着我說的撲閃着長長的睫毛一句話也不說,滿臉委屈的搖搖頭,臉居然還泛出酡紅,燦雪啊!燦雪!恐怕這後宮中的女人都動不到這個腦筋啊,身邊的一衆女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都噤聲了,上座的王后只是掛着公式化的笑容一句話也不說看着突如其來的變故,接着眼神就像鐳射燈一樣掃視衆人,接着開口了,“這麼靈巧的心思的,到底是哪位妙人的美意啊!本宮可要好好嘉獎!”所有女人噤聲,因爲聲音不大,所以河中央的殿下和那一邊的男人們都聽不到,“護國夫人,你覺得是誰?”這麼快就懷疑到我身上了?
“啊?”我微微一愣,一副還沉浸其中的表情,“王后,您剛纔說什麼?妾身沒有聽清!”
“我說!”她用一種危險的眼神看着我,“我說,你覺得這是誰的,美意啊!”
“妾身愚鈍,怎麼能知道誰有這七巧玲瓏心啊!”我微微一笑,轉眼看看周邊的女人,她們也在東張西望似乎在找着什麼,“這輕歌曼舞的,妾身還真的是不擅長啊!”
“輕歌曼舞?”一個女人接話,“難不成,又是賽姬閣?”所有人的眼神落在了鍾晴身上。
“不是,不是妾身!”鍾晴求救一般看着王后。
“年年不都是如此!這怕是賽姬閣的節目吧!”一個人又開始火上澆油。
就在我以爲禍水即將東引的時候,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一個萬!物!生!”接着阿盛的眼神就落在我身上,糟了,我居然忘了他和我是一個時代的人,我聽到的東西,他肯定知道,又何況是薩頂頂的《萬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