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涼,關上的宮門沒有被推開過,桌上的燭光一直燃盡,我依然睜大眼睛坐在房間裡期待着什麼,雖然知道堅定如他,怎麼可能因爲我放棄自己的決定,今天我那麼頂撞他,但還是在幻想着他推開房門彎出我最喜歡的笑容看着我說:乖!別鬧了!
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東方的翻出了魚肚白,站起身的時候雙腳已經有點浮腫和痠麻,走起路來不僅難受還沒有踩在地上的真實感。
門被推開,一道光線打在我身上,期待中只看見塞外吃驚的看着我,“娘娘,您不會是一夜沒睡吧!”
我看着她紅的跟兩個桃子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哪兒會啊!今天起得早!”誰心裡沒有難過的事情?誰心裡沒有酸楚?有些無從啓齒的事情只有夜深了閉上眼睛說給自己聽。
“娘娘,真的要離開?”我收拾桌上首飾盒的時候塞外驀地問。
手下動作一停,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不管行不行,就算是威脅也要一試,沒有什麼能比家年度額命更重要了!“走!馬上就走!塞外,斷絃呢?”
“前些日子拿去飲冰室調試了,現在在櫃子裡放着呢!”
“哦!”放下手中的夥計,“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幫我收拾一下首飾,”走了幾步停住,“其他東西都不要了,只要把那塊玦配帶好就好了!”塞外雖是不解也答應了下來。
打開櫃子取出斷絃,斜抱着琴就向龍泉殿走去,皇宮的清晨格外安靜,似乎這兩天的事情沒有擾到其他人半分,興許這就是生活,在你眼中已然翻天覆地,在他人眼中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不過這樣也好,總比看見滿皇宮的人奔走相告說什麼漠北氣數已盡的話。
“娘娘!”看守龍泉殿的侍衛見了我立即行禮,“娘娘,皇上吩咐過了,誰都不見!”
我微微一笑,“本宮不進去!只要龍泉殿門口一方地就夠了!”說着我就席地而坐。
“娘娘!”我伸手示意他們不要管,把琴放在膝蓋上捋了捋準備開始:
&8226;“風沙蔓延擾亂晴天丹心照明月
遙望城外兵器相見浮生又一劫
君獨守皇宮已非昨日威嚴誰在此哽咽
故人一直就站在君的面前不問也不怨
君本意欲壽與天齊留萬代功名
故人西辭不問情意有何難說明
打亂了君一統天下的約定誰可以同行
原來不需要用戰爭去平定要先得人心
故人發已衰白風塵覆蓋不奢求重來
只盼君能收起戰臺斷頭換不來
最後的城牆破開登高望海一片煙火海
無能力屍遍滿地故人心已遠
”
斷絃泠泠之聲,我想說的話,嘉年已經不給我機會講給他聽了,只有借《故人嘆》告訴他,不是我不願意陪他比肩天下,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曲罷我站起身,“現在問問皇上,他願意見我嗎?”
那侍衛立即走了進去,似乎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侍衛走出來對我無奈的說,“娘娘,您還是……”
“我知道了!”說罷我抱起琴,“琳兒走了!”似乎是在告訴裡面的人,更是在告訴自己,是時候該走了!
“真的決定了嗎?不要陪在嘉年身邊?”皇姑走了過來。
“皇姑!”微微行禮。
“免了!你們小兩口的日子我本不該干預,只是嘉年現在身邊很需要一個人陪着他走下去,你,當真要離開?”
我回頭看看那扇門,“我想陪,但是現在不能陪,我想一直陪,他告訴我他不缺人陪!”我苦笑了一下。
“你還帶着孩子……”
“孩子,我會自己帶大的!”我笑了笑,“他不愛我了,但孩子還是他的!”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不了了,你和孩子還是……”
“我已經尋着一處安靜的地方,那裡適合生養孩子過日子。這樣,的日子纔是我想要的。”
“也好!安靜一段時間,你們再見面也好,等太平了,一切都會好的!”
“皇姑,那我告辭了!”我拜了一下,還沒等我直起身,身後傳來了侍衛傳話的聲音。
“皇上有旨!召親王入宮。”是要宣佈戰事了嗎?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了一段路程,乾嘔了幾次,塞外終歸還是不放心的拍拍我的後背,“娘,小姐,要不我們休息一下,也許,皇上就……”
“他不會過來了,我今天走的時候他已經宣召熬犬他們入宮了,看樣子不日就要開戰了!先保住孩子再想辦法吧!”我摸摸肚子。
晃晃悠悠過了很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塞外付給馬伕一些刀幣,之後馬伕走掉了,只剩下我和塞外兩個人看着眼前的破舊的小房子還有荒廢的田地。
“小姐,這就是你說的世外桃源?”塞外不解的看看我。
“怎麼?”我笑了笑,“挺好啊!遮風避雨的!過了這邊那裡還有小溪系東西喝水的地方都有了!怎麼不好了?”
“只是,算了,小姐,你找個乾淨的地方休息吧!塞外先把這裡收拾一下!”說着就扶着我向一邊走去。
“不用了!我想進去看看裡面的佈置!”說着就已經徑自走了進去,靠着炕坐了下來,“不錯,還是個炕!冬暖夏涼的!”我笑了笑。
塞外無奈的看着我,“小姐,您先歇着,塞外去提水來收拾一下房子。”我點點頭,就開始打量屋子了。
半晌之後塞外沒有回來,我還在心裡盤算這丫頭是不是迷路了呢?門外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塞外?”沒有人回答我,我嘀咕道,“怎麼還開始敲門了?”說着我就慢慢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口立着一個人。
“小姐,在下想討口水喝!”
明媚的笑容讓我瞬間失神,“皇,皇……”
“這裡,沒有皇上!”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