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故意擰着眉頭望着馬車外裝出一副憂鬱的樣子,那表情絕對比死了老爹還死了老爹,這能怪誰啊,只能怪自己太輕信別人了,這下好了還得深入虎穴解除自己造成的危機,搞不好這次連色相都要出賣了,想到這裡我不禁嘆了一口氣,“怎麼?還難過呢!”夏侯旻不溫不火的聲音把我從深思中拉了回來。
“啊?嗯……”我立刻進入角色,“爲什麼每個人都要針對角耳?角耳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部落而已,沒有礙着任何人稱王稱帝,爲什麼每個人都不放過角耳!”我轉眼看着他,“先是有十六王爺您,後有六王爺熬嘉年,我真的搞不明白角耳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欺軟怕硬嗎?
夏侯旻被我的詰問臉色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微微低下頭暗暗的說,“本王攻打角耳自有本王的理由,至於熬嘉年……”他擡起頭,“本王還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是事已至此,本王只能說的是節哀順變吧!畢竟熬嘉年是你的夫君,你的天!”
“天個屁!”果不其然夏侯旻的試探終於來了,“他算什麼東西!先是強娶之後就是滅我部落全族,他算什麼丈夫!我嫁給他我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我的氏族就是他的氏族,可是呢?他是怎麼做的呢?滅了我全族,就連我娘!我叔父他都沒有放過!熬嘉年他憑什麼當別人的丈夫啊!”我硬生生的讓自己憋了一眼淚水說出以上的話,偏偏在說完之後倔強的把眼淚咽回去,這個時候流不出來的淚水比流出來的淚水更能打動人!
“你,當真這麼恨熬嘉年?”夏侯旻很直白的說。
“你說呢?如果換做王爺您,您會饒恕那些奪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人的性命嗎?”我反問他。
“看樣子,你是不打算回攝政王府了。”他玩味的說。
“回!當然回!如果不回到攝政王府,我怎麼折磨熬嘉年呢!”我邪邪的一笑,我當然會回攝政王府,如果我告訴夏侯旻我不回去了,我對夏侯旻還會有什麼用處呢?我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進端王府拿回那些手抄錄呢!我又不傻!
“王爺到了!”馬車外傳來了燁磊的聲音,接着簾子就被掀了起來,然後對上我的就是燁磊眼裡非常不友好的神色!夏侯旻只是應了一下就下了馬車,我尾隨其後這個時候夏侯旻的手伸向我,這個舉動就好像是很自然的表象,一點都不做作。
我微微一笑,“謝謝王爺,不用,我可以自己下來的!”說着我就自己下了馬車,而夏侯旻收回手的時候表情也有了瞬間的凝固,擡眼便是端王府了,不過我着實驚着了,是誰說的天下王府都長得一樣了啊?誰說天下王府門前都有牌匾,一定會有很規整的門面了啊!這個端王府就很不羈啊,有一面很形象的石門,石門上方筆鋒蒼勁的刻着“端親王府”四個大字,一眼便可看見府內的綠叢掩映,生活在這裡一點都不會覺得塵世喧囂,反而有了幾分萍蹤俠影的幽謐之感,看到這裡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深愛功名利祿的男人和這個山莊的主人聯繫在一起。
“官家小姐,請!”耳邊響起那個十分不友好的聲音,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燁磊然後跟着夏侯旻的步子走進了王府,這王府裡的佈置完全是純天然啊,最然每一尊石像都各有各的風格,可是坐落的角度和方位就好像是它天生就應該在那裡一樣和諧,不遠處的九曲迴廊在這石頭和綠叢和薰衣草的掩映之下就跟畫裡的一模一樣,繞過長長的迴廊便是坐落的很隨意的宮室。
“燁磊,你吩咐下人給菲琳小姐準備休息的地方,把小姐吩咐一定要帶來的箱子也搬過去!”夏侯旻背對着我說。
“是!屬下遵命。小姐請!”說罷向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輕輕瞟了一眼夏侯旻然後就跟着燁磊走開了,這個人進了王府之後就和在外面像兩個人一樣,怎麼回個家都能轉了性啊!
我還沒有想通什麼卻在耳邊傳來了一個婢女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然後就立刻跪了下來,“奴,奴婢,見過良娣!”
我也着實驚着了,這是怎麼了我纔來夏廷沒幾天啊,可是爲什麼這裡的人看見我就敬畏的不得了,好像我會吃人一樣,更甚至讓我覺得他們的眼神好像是看見了鬼一樣。“哦!你起來吧!”我隨口說了一下然後就跟着燁磊走了,這夏侯旻是不是傳了什麼不利於我的流言啊,怎麼他府上的人好像很害怕我一樣。
“這兒就是小姐的住所了!”燁磊懨懨的說,我看了看房間的佈置都還好啊。
“這裡離夏侯,王爺休息的地方遠不遠!”我朝門外望了望。
“你想幹什麼!”燁磊戒備的問。
我笑了兩下,驀地覺得自己問的話也有幾分不對勁,“額,我就是問問而已,王爺收留了我,我怎麼也得過會兒親自去道謝吧!這樣才符合禮數啊!”
“哦?”燁磊輕佻眉毛,“你不用去跟王爺道謝了,王爺要是要見你,我會來找你的,小姐不必想着找王爺,要是生活上有哪些不方便或者是不合心意的地方找我就可以了!我來幫小姐改善,王爺很忙!”他不屑的說,怎麼了,這都是怎麼了,怎麼現在都是下人逆襲的時代嗎?攝政王裡念奴也是這樣有什麼事兒找她就可以了不要找王爺,要不是念奴是女的我都懷疑我到底是嫁給熬嘉年了還是嫁給念奴了!這個燁磊一點也不比念奴差,哎喲!我去!
“知道了!”我笑了笑對他擺擺手,燁磊識相的離開了。
“小姐!我……”身邊的塞外終於開口了。
“我有點累了!你們都下去吧!讓塞外服侍我就可以了!”我對站在門口的幾個奴婢說。
“喏!”那幾個奴婢甚是小心的離開,還不忘記把門合住了,這端王府的府風就是不錯的說,到時候回攝政王府了我也該好好整頓一下攝政王府的風氣了。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啊!”塞外看着我又看看那個大箱子。
我坐在席子上,喝了一口說:“塞外你就好好休息吧!山人自有妙計!”我微微一笑。
這端王府雖然美得不得了可是他還真的不怕有人在這裡迷路啊!“這裡怎麼這麼像今天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九曲迴廊啊!可是這裡又不是門口!”在一個長廊上我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真的很鬱悶,這些個王爺還真都是地王啊!霸佔着這麼大的地不給百姓種地,攝政王府大我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可是一個小小的親王府都這麼大!我真的受不了了!遠處有個和藹的老伯正拿着什麼東西朝這邊走來在他靠近的時候我輕聲說:“那個,老伯!”
老伯擡頭看了我一眼很是自然的說:“良娣在這兒啊!”然後就繼續往前走,可是沒走幾步立刻停了下來,僵直着後背一點點的轉過來看着我,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良,良娣!”
又是這副表情,我承認我不是美女,可是我有這麼醜嗎?“嗯!怎麼了!”
老伯突然跪了下來,手上的冊子掉在了地上,“良娣!良娣您終於回來了,您果然沒有死!果然沒有死!”再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涕淚縱橫了,“王爺知道嗎?您回來了王爺知道嗎?”
“王爺,王爺知道啊!是王爺帶我回來的!”我自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太好了!太好了,王爺終於可以開心了!”他依然跪在地上。
我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錦緞冊子看了看,“這個是什麼啊?”冊子上都是一些女孩兒的畫像還有一些硃紅色的批註,就好像是在選秀女那樣。
聽完我的話後老伯立刻站了起來拿走我手裡的錦緞,“良娣回來了,這些都不需要了!王爺有良娣就夠了!”這句話更讓我不明白了,我在和夏侯旻跟這些女孩子有什麼關係啊?“看來我們王府要辦喜事兒了!我得趕快找人告訴殿下,省得殿下在爲王爺操心!”
我一下攔住了老伯的去路,“什麼告訴殿下啊!”
“良娣回來了啊!王爺的良娣回來了!”老伯臉上掛着顯而易見的笑容。
“王爺的良娣?”我迷惑了可是那個老伯卻對我點點頭,他這個王爺是指熬嘉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