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夏侯旻眼神驀地顫抖了一下,不過下一秒,眼神復又堅定,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伸手緊緊扯住了琳兒的頭髮,“本王的名諱,豈是你可以掛在嘴邊的?”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身邊的那個士兵驟然放手,空餘夏侯旻扯着琳兒的頭髮的力氣讓琳兒懸空着。
似乎是因爲頭皮被拉扯的痛楚,讓琳兒清醒了許多,只不過清醒之後更痛了,琳兒咧着嘴巴伸出手按住他的手,心裡卻在盤算着他這一下得揪掉多少頭髮啊!“王爺!王爺!你當真不記得小玉了?”
“記得!怎麼不記得!”夏侯旻冷冷一笑,“就是因爲本王還記得,你們這些小人就想着法子通過小玉的關係攻破本王的防線!你覺得!”驟然他的臉孔在琳兒面前放大,“你覺得,本王還相信?”說罷狠狠一甩,琳兒的臉蹭着地面滑了出去。
琳兒慢慢起身,伸手摸摸側臉,流血了,看樣子臉上是得留疤了!想到這裡心裡更是冷冷的笑了起來,夏侯旻,若是我以前對你歉疚,那麼現在你休想從我這裡得到半分!緩緩站起身,眼神悲慼的看着他,“想不到,短短三年,你居然變得這麼多?說什麼我會是你唯一的女人,說什麼,其他女人不過是爲了繁衍子嗣!你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句真話!”她這句話一出口,夏侯旻怔住了,這句話他的確對小玉說過,聽到過這句話的只有他們兩個人,“三年前,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裝死離開的!你若是肯聽我解釋,你若是肯跟我說實話,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嗎?”琳兒復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看看滿手的血跡,突然開心的笑起來,“夏侯旻,你得不到的,你就要毀掉是不是?你寧願我被毀容也不要看着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
“小玉!”夏侯旻的眼神頓住了,莫不是眼前這個女人……
“你以爲這三年我過得開心嗎?”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覺得,我這三年是躲開你安逸的過生活去了是嗎?”說着悲痛的開始抽泣起來。
“小玉,你真的是小玉?”
“我不是!”琳兒鬧脾氣般說,“我不是司馬玉!不是!司馬玉早在三年前給你埋起來了!我纔不是那個可悲的女子!”
“小玉你聽本王解釋……”說着扔掉了自己手中的佩劍,示意自己手中沒有任何可以傷害到她的武器,一步步向前靠。
“你不要過來!”琳兒向後退了一步,“你根本就是惡魔!這些人!這些人!”琳兒指着躺在地上穿着麻衣的難民,“他們!他們,他們只是家裡受了水災的難民,我只是想救他們,跟他們說來角耳,角耳至少可以還能活命,可是誰知道,我讓他們來角耳送死!而,那個劊子手,就是你!”
“本王?”夏侯旻不解的看看地上躺着的女人孩子還有那些皮包骨頭的難民,“小玉,不是你想的那樣!”說着立即上前要解釋,“小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們住手!”說罷對着旁邊還在屠殺的人大吼過去,“住手!不準碰那些難民!”說罷轉頭看看琳兒,“這樣,可以嗎?”
琳兒只是悲慼的看着他,心中似乎更加確定,夏侯旻對司馬玉,不對,對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心的,可是這一切來得太晚了!如果當時自己能告訴他,她叫耿菲琳,是不是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司馬玉!你受死吧!”一個白衣身影閃過,接着在離他們不遠處一個女子一襲華服,手持弓箭,對着他們意欲放箭。
“小玉!”夏侯旻想也沒有想立即用自己擋住琳兒,對着白衣說道,“你就是耿菲琳是不是?就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官家小姐是不是?”
“是,又如何?”塞外隔着面紗冷笑道,“你現如今所做的一切,這些代價都是你應該付出的!”說着瞄準了他們,一旁的士兵轉了轉手上的刀準備進攻,“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亂動!”說罷一陣風過,四周民居旁有什麼獵獵作響,“這裡是角耳的地盤,角耳人比你們更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這裡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我出來只是想和夏侯旻大將軍來一個了斷,若是我有任何不測,”說罷頭朝城門的方向偏了偏,“這裡,甕中捉鱉,那種感覺你們懂嗎?”說着上前了一步,“你們若是不信,由你們來!”
“站住!”夏侯旻看看一邊已經扔在地上武器,皺皺眉,更是向琳兒的方向靠了靠,捏捏雙拳,雖然沒有武器,可是自保和保護好身後的女子,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兒!“既然一切都在官家小姐的掌控範圍內,本王願意帶人即可退出角耳,但是,本網身後這個女子,必須安然無恙跟着本王離開!”
一把匕首擦着夏侯旻的皮膚抵在他的脖子上,身後響起了邪肆的聲音,“王爺,你是太自信了嗎?做了這麼不可饒恕的事兒,還想全身而退啊!”夏侯旻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而脖頸上的冰涼卻很明顯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王爺,打算,怎麼,恕罪?”說着一滴鮮紅染着刀尖流了下來。
“良娣!”燁磊傻了眼,“那是王爺啊!良娣!那是王爺!”
“王爺?”琳兒冷冷一笑,比起角耳的子民,過去算得了什麼?“那是你們的王爺!”說着側着身更好的掌控了夏侯旻一切行動,“我奉勸王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要知道女人是很敏感的動物,若是一不小心,這匕首可就真的要劃破王爺的喉嚨了!”
“哼!”夏侯旻冷冷一笑,“果然名不虛傳!耿菲琳!我還是小瞧你了!用本王最愛的女人,勾引本王上鉤!”
“最愛的女人?”琳兒微微一笑,“早就聽聞十六王爺癡情,這司馬良娣死了那麼就,居然還讓王爺記掛的不得了啊!”
“把你的嘴巴放乾淨!小玉,還活着呢!”夏侯旻這句話讓琳兒微微一怔,果然他開棺了!他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如若不是小玉還活着,你以爲本王這麼容易上你的當?”
“如果是這樣?王爺爲什麼不去找司馬良娣?你可知道,也許司馬良娣正在哪裡受苦呢!”琳兒眼神中少有悲慼。
“你!”夏侯旻頓時氣結,“你若是再詛咒玉兒,拼了本王的性命,本王也要撕爛你的嘴巴!”
琳兒冷冷一笑,這世間最容易被辜負的就是真心!更何況是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夏侯旻,耿菲琳註定與你無緣啊!想到這裡,刀復又逼近了幾分,“讓這些人滾出去!滾得越遠越好!否則,我要你了你的命!”
“你覺得本王會被你威脅到?”
“王爺的命可比我想象中的值錢!”琳兒冷冷道,“王爺比任何人都明白什麼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
夏侯旻似乎是被她說中了,沉吟片刻對着燁磊一揮手,“帶着人撤出去!”燁磊立即開始命令那些人撤退,琳兒用刀抵着他的脖子,一步步逼着那些人退到了城門口,“你可知道,你若是跟着出去了,本王定會要了你的性命!”
“王爺不會!”琳兒小聲道,“即便是找不到司馬良娣,王爺也希望這個世界上還有和她一樣的面孔,這樣至少也是有份念想不是?即便這個念想又多麼不讓王爺接受!”
“你知道嗎?你如果做事兒沒這麼凌厲,興許本王會和你成爲好朋友!”
“這是不可能的!你是夏廷人,我是角耳人,擺在我們面前最正確也是唯一的關係就只有敵人這一種!朋友,永遠不存在我們兩個人之間!”說到這裡琳兒心不禁一疼,原來自己這麼清楚,可是爲什麼還會有種讓人迷惑的糊塗呢?
夏侯旻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接下來,小姐打算怎麼做?在這裡放手?”話還沒說就看得面前滾滾煙塵朝自己逼近,現在他一片瞭然,原來這就是她的退路啊!
“小姐!”夜白一揮手,所有的士兵開始戰鬥準備,而他則是縱身下馬朝着琳兒的方向跑去,雖然夏侯旻帶的人馬多,可是夏侯旻自己處於被劫持的狀態,就連那些士兵都顯得被動起來。“小姐,末將護駕來遲!”
“起來吧!”琳兒看看夜白放下手中的匕首,沒有後退一步,“王爺,可以帶你的人離開嗎?”
夏侯旻沒有轉身,只是笑了起來,“我可以說你太天真了嗎?若如本王轉身,你可真就危險了!”
“是這樣嗎?王爺,你若是轉身,你的後背可就留給夜白了!你覺得,還能全身而退嗎?”琳兒這句話說罷,夏侯旻頭也不回立即朝着前面走去,上了馬,策馬帶着所有人離開了,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走的這麼決絕,頭也不迴向前走,只有夏侯旻知道,他最不能看到的就是那張熟悉的臉握着着刀對着他。
“小姐……”夜白準備要說什麼,立即被琳兒打斷了。
“不許追!這是我欠他的!”說罷轉身朝着城內走去,看到滿地的屍體,皺皺眉,“派人全部安葬了,還有城門立即封鎖,不準進出,今夜宵禁!夜白,你帶一部分,現在就跟我去宅子那邊!怕是,有人又在興風作浪!”說着快步向前走去。
“小姐!”塞外走上前,“小姐,結束了嗎?”
“你,你怎麼穿着小姐的衣服!”夜白錯愕的說,原本看着琳兒這一身打扮他已經夠分裂了,現如今又看到這麼一個刺激她神經的人物,更是難以接受了。
琳兒上下打量了了一下塞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會兒你和夜白過來,把那些用來做聲響的布的賬結一下,你,現在跟我立刻進宅子,我還有事兒要你辦!”說着向內宅的方向走去。
宅子四周都被安排了士兵,佈置的不知道有多嚴密,流蘇繞了好幾條小路才找了一條合適的閃進了一座宅子,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宅子裡已經站着一個人在那裡沉思着什麼,“我說什麼?二叔你真的是……”說着甩甩衣袖,“現在可好!耿菲琳回來了!我剛纔看着她帶着夜白徑自去了夫人的宅子!你說你當時跟夫人說什麼啊!現在可好,耿菲琳一進去,夫人不告狀纔怪呢!到時候你就等着死吧!”
“只說我!你呢?”叔父瞥了流蘇一眼,“這件事兒,你也有份,你忘了嗎?”
“我!”流蘇愣了一下,“可是跟夏侯旻聯繫的人是你,最多我也是被你最後拉進來的!再者說我,我們的目的不同!”
“是!目的不同!可是最後的結果不是一樣的嗎?現在纔想把自己擇出來!太晚了吧!”叔父哼了一聲!
“你不要臨死,還要拉着我讓我陪你!”流蘇真是氣惱了,叉着腰生氣的罵了出來。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窩裡鬥,我要是你們,我絕對不會這麼做!”門口突然多了一個人,只見那少年一身麻衣,悠閒自在的靠在門框上,似乎是再說一件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事兒一樣,“以爲只要把這件事兒跟自己推的一乾二淨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琳兒只是冷冷一笑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他們。
“你……”兩人愣在當地。
“小姐!”一隊士兵站在門口一副時刻等候差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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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麼?”流蘇驚恐的說。
“你覺得呢?”琳兒微笑看着他們,對着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
這件事兒與其說是夏廷的攻打,不如說是角耳內部的政變,可是百姓卻都單一的認爲只是一場國與國之間的角力,卻不知道在部落裡發生瞭如此性質的事情,沒有人知道角耳發生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官家小姐是怎麼處理這件事兒的,這次的政變,就好像是秋天樹上的落葉會掉下來一般,稀鬆平常,接着就安安靜靜的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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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今晚貌似只能一更了,今天羽然的室友去見新男友,羽然就跟着過去了,哈哈,你們有木有做過這種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