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槍的最後幾招殺招:一往無前、洪荒曠野、霸道絕倫,捨生忘死、被我全部使出來,對抗他洶涌的刀法。等四招使完了,在來上一招趙雲槍法‘黃沙漫漫’。頓時間耳邊聽到一陣急促的彷彿雨打沙灘般的響聲。“叮叮叮叮”兩人再次同時後退。
胡車兒披荊斬棘的殺到,用血肉模糊的大刀,劈向已經被一輪強攻,累的氣喘吁吁的張遼。張遼勉強把這一刀架開,全身一震虛脫。心想,這小子,也不要對付,我犯不着給這幫窮途末路的傢伙拼命 ,還是先避一避。想到這裡駁馬便走,胡車兒和我那裡肯放,追着殺着衝出去一百丈。他手下的兵將,一看老大跑了,也跟着後撤,給我軍殺敗一陣。胡車兒還要追,被我拉了回來 ,心想,一共就這麼幾千人,你想追到那裡去。
郭援手中只有五百步兵和不到八百騎兵卻要防守賈詡和張繡身後整整十里的防線。沒辦法只能把步兵分散,在弄堂和街道上據點駐守。 一遇到曹軍攻擊,立刻燃放狼煙,他自己率領騎兵奔襲攻擊。在十里之地,來回奔跑,疲於奔命。曹軍受到牽制始終無法接近他身後的東城門, 只能不斷地從城外分兵,從北門和南門繼續涌入。
兩天後,曹操完全看不到勝利的契機,乾脆的停止了對南門和東門的攻勢,傾全力揮軍入城。曹真、曹純許褚、呂虔等所有的將領,分別率軍趕赴城中。準備憑藉着優勢兵力,一寸一寸的蠶食推進,直到佔領黎陽全城。
這樣郝昭,和張繡賈詡包括手中僅剩的兩萬人也退出城防,加入到巷戰之中。黎陽城的戰鬥更加慘烈,半天下來,七成的民居都幾乎變成瓦礫,街道被血染紅,青石路面,在馬蹄和軍旅的踐踏下,碎成粉末。
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都變成了一隻只惡狼,殘酷而韌性十足。曹軍士兵因爲死傷而被激起憤怒,我軍士兵更是喪兄失弟,和對方解下血仇。曹操在暴怒之下,也不招降,下令屠城。他快要氣瘋了,沒想到這麼個彈丸小城,守軍不過五萬,消耗掉了他將近十萬精兵。這倒是算不了什麼,士兵有的是,關鍵是貽誤了戰機——從開戰到此刻已經過去,四十多天了。我軍士兵在曹操屠城令的威逼下,徹底放棄了投降的想法,拼盡全力抵抗。反正橫豎都是死,拼吧。
由於巷戰都是以步兵突擊爲主,地形複雜莫測,因此在戰鬥中,重武器像發石車之類沒有用武之地。城中建築物密集,房屋林立,大幅度的限制了騎兵和大兵團地毯式席捲的威力,使其人再多,也用不上。涌入城中的士兵太多了反而互相掣肘,形成制約。曹操只得下令曹真、曹純先帶一部分人退出城外,聽候指令。
在巷戰中,部隊的機動性受到嚴重製約;視野侷限,使得觀察、射箭、協同非常不便,很多情況下部隊戰鬥隊形被割裂,只好分散成各個單元獨立作戰。曹操也沒辦法統一調度指揮。大家遂胡亂的打成一團。 敵我彼此混雜、犬牙交錯,沒有一條清晰的戰線,敵我混雜、敵與平民混雜,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膠着狀態。校尉找不到都尉,都尉找不到士兵,反正衣甲顏色不一樣的,就上去亂刀砍死對了。
但是,進攻一方在明處,抵禦一方躲在暗處。高大的建築物和茂密的草叢樹林正是藏匿弓箭手的好地方,在別人向你射擊前,你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箭矢來自何處。出其不意的伏擊與防不勝防的狙擊,常常使曹軍膽顫心驚,陷入驚惶不安的恐懼中而不能自拔。魔影忽隱忽現,曹軍過於集中所以死傷無數。就在這種零星的牽制之下,曹軍車輪碾壓螳螂的攻勢,竟然沒能成功,硬生生的再被脫了兩天時光。
曹操勃然大怒,一馬鞭抽在李典的臉上,厲聲喝道:“今日午時若是攻不下黎陽,我就砍你的腦袋。”馬鞭雖然沒抽到許褚、張遼和呂虔、曹洪、于禁的身上,可他們也同樣的感到了壓力,一股冷汗從背脊升起來。臉也紅紅的。心裡都有些慚愧。如果攻不下黎陽,以後還有何臉面,在領軍作戰,找根麻繩吊死算了。
幾員大將走出帥帳的時候,牙齒咬的格格作響,一起問候了袁熙的祖先之後,發着狠的騎馬,再次殺入城中。這一次的攻勢將是排山倒海,一往無前的——
李典首先殺了自己的副將,咆哮道;“有敢後退一步者死。”
許褚大聲的對部下道:“我殺到那裡,你們必須跟上來,落後者死。” 呂虔只說了一句話;“爲死難的弟兄們復仇。”
于禁冷冷的道:“把弓箭都收起來吧,暫時沒用了,帶着累贅。”他知道,要勝利,就必須有犧牲,遠距離打擊不能解決問題了,必須衝上去,給敵人來個一刀兩斷,才能獲得成功。
戰鬥打響了,重新集結,五路推進的曹軍,像五隊狼羣,把路過的所有人畜,只要是會喘氣的全部斬殺。房屋全部推倒,身後除了死屍和瓦礫,他孃的一無所有。
經過三天血腥的戰鬥至五月中,曹軍終於在緩慢地推進到了黎陽城內的永濟渠岸邊,佔領了整座城市的七成地區,將留守的我軍分割成兩個狹長的口袋狀,東線是我和胡車兒昌豨,大將蘇由戰死。西線是文丑、朱靈、郭援、張繡、賈詡。兩邊的交通已經斷絕,互相無法傳遞信息。彼此死活也不知道。
城中守軍的補給已經基本斷絕,士兵們除了在死盡死絕的老百姓家裡,找一些東西吃,就是吃樹皮草根,野菜。儘管如此,太守府附近的戰鬥和東部永濟渠河岸地帶的戰鬥依然非常激烈。
曹軍毀滅一切的暴虐泄憤行爲激起了城中倖存百姓的怒火。許多精壯年從地上撿起武器,加入到守軍中,偷偷摸摸的砍殺凌亂掉隊的曹軍士兵。
最典型的就是賈信,他帶着一百步兵在西直衚衕外的長街上游弋搜索的時候,遭到了兩百名怒火高炙的婦女、大娘的襲擊,一頓棍棒中,死傷過半,連這個身經百戰的大將,都因爲捱了一棍差點腦震盪。
事後經過調查,這批婦女來自城內的一個浣衣局,都是幹粗活,洗衣服砍柴出身,力氣大的不得了,據有一定水平的攻擊力殺傷力,而且極其好戰,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經常事對賈信前途影響很大,畢竟敗給婦孺,傳出去不怎麼好聽嗎!!
他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張遼的部將樑勇,聽說他在向幾個叫花子,詢問敵情的時候,被咬破喉管,噴血而死。大概是‘丐幫’弟子吧!!
曹操本來很理智,他是被氣昏了。屠城對他不是第一次,同樣的事情,哥們在徐州也幹過。可是御史大夫王朗向他彙報此次屠城的後果時,他嘆了口氣。
王朗道:“袁軍在黎陽百姓的支援下實施反攻擊。百姓也拿起了武器,表現得非常英勇。戰場上到處可以看到被打死的衣衫襤褸的百姓,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那已僵硬的手還握着刀矛和弓箭。”
王八羔子,挨千刀的張南,終於派出了援兵。狗東西大概是良心發泄了吧。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激烈的思想鬥爭,才克服了死亡的恐懼,大着膽子,把衛輝城的不到一萬人馬,全部帶出來。幸好,東門還掌握在我軍的手中,要不他孃的,他連進都進不來了。
叫花子一樣的我,見到張南別的話沒說,只笑了笑道:“黎陽若能保住,將軍當爲第一功臣。”張南羞愧難當,他的確是不想來,太可怕了,五十萬大軍,想想都膽寒。可是連日來聽到城中激戰的慘烈,鐵石心腸也要融化,心想,去他孃的,死就死吧,反正二公子三公子要是死在黎陽,我除了投降曹操,也是死路一條。於是狠心把一萬兵馬都拉了出來。
胡車兒和昌豨,有心想剁了他,又一想,算了,前幾日就算是他帶了一萬人來,也和沒來一樣。還不是多一片死屍嗎?
曹操聽到這個消息,卻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在這消息之前,他還聽到了另外的一個消息。劉表已經和荀彧結盟,出兵許昌。曹仁夏侯惇中了郭嘉的奸計,在城外損兵折將將近五萬,汝南城池就要被攻破了。危在旦夕。這讓他冷汗直流。
最恐怖的事情還沒發生呢——
曹操下了死令,用十萬大軍,貫穿整個主大街,實行清空政策,拆毀所有的房屋建築,然後放火。
沒時間攻下黎陽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毀滅它吧。
徹底的毀滅。放火燒城。
驚慌失措的百姓,把這一消息,傳到我耳中的時候。大家徹底絕望了。還是,賈詡臨危不亂道;“曹操集中十萬人燒城,排成長龍,這種陣勢最好衝擊,我們只要能組織一支有規模的騎兵衝殺,一定可以斬殺過萬,就算是死,也死的不賠本了。” “好,所有大將,全部上馬,是到了和曹軍了斷的時候了。”我厲聲道。
文丑忽然湊過來,輕聲道:“公子,三公子,還有滿寵、程昱怎麼辦?”
“殺了滿寵,留下程昱,我還有用。至於老三,就麻煩你送他突圍去吧。”我看着文丑,眼中悽楚。
文丑熱淚盈眶;“說好了同生共死,我豈能獨自逃生,要走一塊走,要死一起死。”我環顧諸將;“你送三公子出去,還有另外的事情。曹賊破了黎陽,必定席捲冀州,冀州就交給你了。還有,你把賈詡先生也帶走。” 文丑搖頭道;“請恕我不能從命,若是一定要派人突圍,可以讓張南去。”
張南咳嗽了一聲道:“末將,願意去。”大家都翻白眼看他,他只當沒看見。
“好吧,張南,你立刻啓程。”我見文丑態度堅決,時間關係,就不再勉強。
賈詡走的時候,最後說;“公子先走一步,我與冀州共存亡。”我忍不住淚水長流;“先生珍重。”
十萬大軍舉着火把,螞蟻一樣穿行於所有街道,人頭密集攢動,就似過江之鯽。主街分作兩隊的虎豹騎,將近有四五萬。陽光下,火光跳躍,空氣中桐油刺鼻。只等曹操一聲令下,就開始燒城。
這些天,最精銳的四萬黑龍騎,剩下來的只有一萬五千不到,烏桓騎兵還剩一萬,這個數字,足以說明,幽州騎兵強悍到可怕地戰鬥力了。
我把手上所有的實力集中起來,準備從河邊推進,和曹軍最後決戰。
黑龍騎旋風般的殺到街巷,眼前出現舉着火把的萬千曹軍。曹軍似乎早有準備,看到黑龍騎來了,竟半點不驚慌,同時扔掉火把,吶喊一聲,刀矛齊出。
曹洪從隊中提馬出來,大叫道:“袁熙小兒,中了丞相的引蛇出洞之計也。”
原來曹操沒想放棄黎陽,糟了,中計了。我想後悔調頭已經晚了。隱藏在各個街巷中的曹軍向一張漁網,開始由邊緣向中央收起——
胡車兒睚眥欲裂,大怒道:“曹洪,我殺了你。”老鷹撲兔一般,向曹洪奔去。我閉了閉眼,心想,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幹吧。“殺”
“轟隆”一聲天崩地裂的炮響,起於曹兵身後。曹軍後隊頓時大亂。慘叫聲響徹雲霄。我正提馬前衝,聽到炮聲和喊叫聲,心中疑惑。難道有援兵到來?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從曹軍後隊殺過來!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想問這個問題。